想了想,岑越道:“时老师昨晚应该很晚才过来的吧?”
时鄞点头:“连夜的飞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影城的位置还偏,下飞机过来都要两个钟头。”
时鄞说完,心里一动,看向岑越乖乖看着他的脸,嘴角噙着笑道:“怕打扰我休息啊?”
岑越点头,“知道您忙,不想打扰您。”
这个理由让时鄞熨帖,他也不找岑越的麻烦了,说:“真贴心。”
说完,时鄞想到来之前杨睿的警告,再对比他实际和岑越这一天下来的相处感受,他沉吟了一下,说:
“算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昨晚来之前,我的经纪人可是攒了一肚子火,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跟你有接触。”
“啊?”岑越满头问号:“为什么啊?”
岑越真没想到这茬,难道时鄞的经纪人,怕自己抱时鄞的大腿吗?
不过,想到前身劣迹斑斑,岑越又没了底气,甚至暗暗觉得,时鄞经纪人担心的颇有道理。
时鄞也觉得杨睿丢人,多好的孩子啊,虽然傲是傲了一点,但是比起自己,岑越那点傲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咳嗽了一下,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他吧,一个娱乐圈老油子,你也知道的,常年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扯皮打交道,思想就有点——”
岑越睁大眼睛看着他,时鄞被他看着,觉得下面的话都烫嘴。
“他觉得你要是和我有接触,就那啥……咳……”
果然是。岑越想扶额,风评不好,果然就这样那样的后遗症。
“时老师,您放心,我不会攀扯您的,更不会和你传绯闻,发通稿,也不会——”
“停停停!”时鄞听不下去了,“我没事,我要是对你有看法,能和你说这么多吗?”
岑越疑惑地看着他,时鄞继续解释:“你要是想走捷径,早就——”这也是岑越不能见人的隐私,时鄞含糊的带过去,说:“是吧?干嘛还多此一举再找我?”
“时老师……”岑越十分感动,原来时鄞早就知道。
时鄞拍了拍他肩膀,说:“别人怎么看你,我管不着,但是我时鄞觉得你人不错,有坚持,又不搞邪门歪道,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呢,也别放不开,下次要是看到我,别装不认识我,正正常常和我来往就行了,知道吗?”
岑越听得整个人一怔,原来时鄞不是因为好玩或者好奇才对他好,原来时鄞是觉得他人不错,原来他做得那些改变,时鄞都知道,更没有因此看低他……
“时老师,您……”岑越仰起脸,双眼紧紧看着时鄞,颤着声音说:“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
谢谢您肯定我,肯定我的选择,肯定我不是自高自大……
时鄞笑着伸手揉了揉岑越的脑袋:“知道我的好了吧,小朋友?”
岑越这次没有躲,乖乖让时鄞揉他的头发,他重重点头,说:“知道的。”
看他这么乖,时鄞也眉开眼笑,小孩的头发软软的,手感真不错,他适时把憋了一个下午的想法,提出来:
“既然知道我不会害你,那晚上陪我吃饭,不会拒绝了吧?”
“啊?”岑越没想到时鄞还记着他中午的拒绝,“这个,时老师,我——”
“就去吃个饭,又和我一起,你有什么好为难的?”时鄞这次是不会让他跑了,继续胡诌道:
“酒桌上不好带助理,我又不爱喝酒,带你去呢,你也别以为自己就真的去吃饭,到时候,你有点眼色,替我挡两下,知道吗?”
哦,原来是想带个能一起上桌的临时助理,岑越领悟了,他接下任务,保证道:“没问题,时老师,我酒量还行,到时一定不会让你喝醉的!”
时鄞没在意他的保证,只笑眯眯地点头,鼓励岑越说:“酒量还行?那好,晚上我好好看你的表现。”
“是,我会的!”傻小子又上了当。
时鄞欣赏了一会儿岑越的可爱反应,逗弄的心思被狠狠满足,简直身心舒畅。正好那边文浩然叫了他们开始下一幕,便拉着岑越一起走过去。
第19章 你是要带岑越过去?
时鄞的演技不用多说,今天陪他搭戏的岑越表现也很优越,下午下工的时间比预期还要早一个小时。
冬天天黑的早,一伙人散开的时候,天色渐渐转暗,时鄞被文导单独留下,岑越便先行离开。
离开时,时鄞叮咛他,晚上别迟到,要是敢放鸽子,他晚上回酒店给他好看。
岑越心说,自己长得那么像无信的人吗?连连答应他,时鄞还是不放心,看样子是有让岑越跟他一起的打算。
还是陈英看不过眼,说,她会提醒岑越,时鄞这才点头,挥手让岑越离开。
天一黑,吹过来的风愈加寒冷,岑越把自己的帽子和口罩都戴上,手套也戴好。
但是目光一扫,跟文浩然站在一起的时鄞,见时鄞两手揣在口袋里,想到下午时鄞说他手冷,于心不忍,便又停了停,把自己的手套塞给王晓峰,让王晓峰把手套给陈英。
做完这一切,岑越总算能够毫无负担的走人。
那边时鄞听着文浩然给他说后面的拍摄安排,一边点头,一边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给迟迟没走的岑越。
等文浩然唠叨公事,还不让他走。又抓着他,吩咐他晚上别忘了去满庭芳吃饭,说朝阳娱乐的钱总也过来了,出品里就属他是大头的。
时鄞点头,抬头说:“那我晚上也带个人过去,没问题吧?”
“你要带谁去?”文浩然问,说一出口,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笑道:“哦,你是要带岑越过去吧?行,一起去。”
时鄞得了肯定答复,便不和文浩然多纠缠,转身去找陈英。
陈英早就给他收拾好了东西,时鄞一过去,就能立刻离开。时鄞走过去,问她:“刚刚岑越的助理跟你说什么呢?”
陈英看着时鄞的俊脸,心说,果然是长得帅的人就吃香吗?她把岑越给的手套递到他面前,说:“下午我就想说了,您原来还有手冷的毛病,那我下次也要带一副保暖手套,随时备用着。”
时鄞拿着手套,觉得好笑,又是心疼又是暖心,他没戴手套,而是说:“没说什么吗?”
陈英简直没眼看他,说:“没,是他助理送过来的,送完人就走了。”
时鄞哦了一声,把手套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和陈英一道去停车场。
倒是他这番做派,陈英看得有些疑问,忍了又忍,问:“您怎么不戴上啊,难得人家一番心意。”
“我又不冷,戴什么,你冷啊?”时鄞说,他特意看了看陈英的手,说:“你冷的话,那出去的时候,我们去附近的超市买一副。”
心意,心意!又避开谈话重点,陈英腹诽不已,不过时鄞不想谈,她也不能追问,心里想着,这事一定要让睿哥亲自出马。
时鄞有自己的保姆车,进出入很方便,没人敢占着他的车位,出行的时候,门卫一看他的车牌号,立马放行。
到了酒店,时鄞让陈英去开门,他自己走到隔壁,伸手敲门。
晚上要出去吃饭,岑越又是和时鄞一道,不想给时鄞丢脸,那一身羽绒服是不能穿了。他在翻衣柜,给自己鼓捣一身能传出去的衣服。
穿西装太正式了,晚宴,看样子还像是私宴,他年纪轻,思来想去,就捡了一件衬衫搭配蓝色的毛衣。
颜色足够鲜亮,不会让人一扫而过就忽略过去,但是又很低调,不会抢人风头。
正在换衣服,门铃响了。
岑越心想是不是王晓峰吃完饭过来了,他晚上可以免费蹭饭,但是王晓峰可没有。他们又没车,岑越便打算让王晓峰送他过去,然后便不用等他,他晚上自己回来。
王晓峰不放心,非跟着过去,说要是他喝醉了,怎么回来?
岑越一想,也对,确实有这个可能,时鄞就指着他挡酒呢!
“晓峰吗?”岑越边打开门,边头也不抬问道。
结果,门开了,却没人应他。抬头一看,时鄞站在门外笑着看他。
“时老师?”岑越一脸惊讶。
时鄞看着他嗯了一声,把自己的口袋里的手套拿出来,在岑越面前扬了扬,“还给你。有心了。”
岑越愣愣地接过自己的手套,多大点事,时鄞还专门过来谢他。
“你准备好了?”时鄞问。
岑越点点头,他侧开身,让时鄞进来,自己往里走说:“就好了,我在等晓峰回来,时老师您呢?”
时鄞进他房间粗略地看了一眼,布置和装修大致差不多,只是他房间东西多,岑越就简单的摆放了一些日用品。
他看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岑越身上。他见岑越的次数不多,第一次更是狼狈,第二次又是在化妆间,就见他裹着个臃肿的羽绒服走进走出,这会儿看他穿了一条修身的黑色裤子,上面是一件蓝色毛衣,里衬是白色衬衫。
衬衫的袖子还没扣好,露出纤瘦的手腕。
他皮肤白,是一种健康的通透的白,白衬衫压得住,蓝色毛衣更显颜色。
时鄞觉得不错,看着他的手腕,说:“我就这么去吧,一群大老爷们,用的着我梳妆打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