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可见的笑意,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毛呢大衣,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英俊逼人。
岑越心里腹诽,都是三十的人,手怎么还这么欠,又去看没给他提醒的王晓峰。
王晓峰被他看的心虚,可是他能怎么办啊,是时影帝让他别出声的。
时鄞似乎丝毫不以自己进公共休息室引起骚乱而困扰,又低下头看岑越的台词本。
“你在看这段啊。”时鄞没有意外,他说:“看熟了吗?我们这就过去吧,文浩然也过来了,正好把戏走一遍,让他过过目。”
岑越应是,从位子上站起来。他口罩还戴在脸上,因为担心和时鄞戴口罩说话,显得不礼貌,就想取下来。
时鄞看出他的意思,说:“没关系,戴着吧。出去的时候,外面风大,你脸那么嫩,别吹裂了。”
晕了。岑越怀疑时鄞是不是真把他当好玩的小朋友了,什么脸嫩不嫩的。
“没事。”岑越坚决地把口罩取下来,他也是能受得了寒冷的男人好吧。
时鄞挑起一挑眉毛,笑着道:“我说错话了?嗳,我问你,你怎么跑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了,片场那边又不是没地方给你坐。”
有的话,我用得着跑公共休息室吗。这话不好跟时鄞说。时鄞站得太高,根本想不到有人占座的事。
“下午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灯光老师还在排线,我过去杵着,他们还要担心我的安全,不如就先来休息室,大家都安心。”
岑越说完,赶紧转移话题道:“时老师是刚刚从饭店那边过来的吗?您要不要坐一坐,休息一会儿。”
“体贴我啊?”时鄞逗他。
岑越:“……”虽然他是这个意思,怎么话从时鄞嘴里出来,就那么不对味呢。
时鄞看到他的表情,眼里的笑意更深,道:“不用休息,都让你等那么久了,哪能让你继续等。”
说到这个,时鄞又看看岑越,还是没在岑越脸上看到半点等人的不满情绪,他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
“你的手机号多少?”
岑越:“?”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
“不想给我啊?”时鄞看他,笑得很十分有涵养,很有风度。
岑越却从他的眼中看到飕飕冷风,赶紧报出手机号。
接着就见时鄞在手机上鼓捣了两下。
“嗡嗡。”岑越自己这边的微信新申请的好友消息震动了一下。
他似有所感,拿出自己手机点开一看,“时鄞神情添加您为好友”。岑越抬眼看向时鄞,时鄞正目光灼灼盯着他。
岑越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点了通过。
“这还差不多。”时鄞说道,这才懒懒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今天赶紧赶慢去了片场,结果,找了一圈,发现岑越根本没来。
时鄞心说,不应该啊。
刚想打电话去联系人,结果,手机拿出来,他才想起来,他压根没有岑越的号码。
陈英见状,马上机智地联系王晓峰,这才了解到了岑越的具体地址。
时鄞在一旁,冷眼看着陈英跟王晓峰互通消息,心里有点不得劲。
这个小孩怎么光想着笼络他的助理,不笼络他呢?
合着,他白对他好了?
从来吃不得亏的时鄞,眼珠一转,瞅到岑越用胖乎乎戴着手套的手指拿着手机,心里一动,说:
“没想到今天这么冷,岑越,你说呢?”
岑越努力跟上他的脑回路,点头称是,说:“一出来就更冷了,风也大。时老师,您是不是有点冷,我这儿有暖宝宝贴,要不要我给您两张?”
时鄞火气盛,哪里觉得冷,但他却说:“暖宝宝贴能贴手上吗?我就手有点冷。”
说着,为了以示自己的真实感受,还把手拿出来煞有其事地搓了两下。
岑越看他这样,也有点犯难,暖宝宝贴确实不能暖手,他又没带暖手宝,左右看看,视线余光瞥到自己的手套。
他果断地把手套取下来,说:“时老师,您要不嫌弃,就把我的手套戴上吧。正好我一直揣在兜里,暖和着呢!”
“是吗?”时鄞作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真的,您试试。”岑越把手套递他的面前。看到岑越的小脸满是真挚,时鄞这才勉为其难地把绒绒的针织手套戴在手上。
如岑越所说,手套还带着他的体温,戴进去的时候,暖和极了。
“确实挺暖和的。”时鄞诚实评价道。
岑越看时鄞没嫌弃自己,对他更有一点好感,丝毫没感觉到时鄞的险恶心思,甜甜的笑道:“是吧。您是刚刚就在外面走动,才手冷了。”
“那我戴了,你不就没了?”时鄞作势要脱下来。
岑越赶紧拦住:“没事没事,我现在不冷!您戴着吧,一会儿就到片场了,到那边,您再给我吧。”
时鄞一听他还真要拿回去,刚刚下去的一肚子坏水又涌上来,说:“还是算了,你拿回去吧,就这么短的路,我还撑得下去。”
“没事的,时老师,您——”岑越也有点急了,时鄞对他挺好的,虽然他还没搞清楚确切原因,但是好就是好,他知道好歹。
“瞧你急得,多大点事啊。”时鄞把人弄急了,又跑出来装好人,他作出关切的神色说:“我不是拒绝你的好意,只是,你看你的手,冻红了吧。”
岑越有点不好意思,他把手往后一缩。这具身体跟他原来的不太一样,确实娇气了一点。
“别躲了,赶紧戴回去,别我一点事没有,你倒被真冻出毛病了。”时鄞说。
岑越有些泄气,这话下来,他不想拿回来也不行了,只能乖乖戴回去。
时鄞看他恹恹的神色,心说,别是逗得太过火了。
想了想,他说:“哎,生气了?”
“没有。”岑越强打精神,对他笑了笑。
还说没有。时鄞盯着他的脸,说:“别笑了,算了,你把手伸出来。”
嗯?岑越不解地看着他。
时鄞用眼神催他。
岑越疑惑地把戴着手套的手伸出来。
时鄞在他的两只手看了一下,把他右手的手套取下来,戴在自己的右手上。
“一人一只,要冷一起冷,要暖一起暖,公平吧。”时鄞道。
岑越这才明白时鄞的意思,他看看时鄞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笑起来了。
时鄞看他展颜,脸上也霎时焕发笑意,“这下不气了吧。不是我说,现在的小年轻,一会儿一张脸,我真是要时刻小心伺候着。”
“哪有。”岑越无语。
时鄞这人真是丈八烛台,照得见别人,照不着自己。
到底是谁一会儿一张脸啊。
不过,这么想着的岑越,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减,他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这一切源头都是时鄞自导自演,还在傻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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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小剧场:
提问:老婆太好骗了怎么办?
匿名答主:谢邀,人在剧组,不方便透露身份,匿了。我的答案是:一直欺骗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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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评论:
匿名用户:层主你是单身吧?本题的主语是老婆,你没有的东西,你回答什么?
(作话接上)
第18章 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有时鄞陪同,片场再没有不愉快的事发生,或者说,任何不愉快的事从来都与时鄞无关。
摄影组和灯光已经各就各位,虽说文浩然说不带机,但是为了正式开拍的效果,摄影组和灯光组都不辞辛苦,文浩然也不会说什么。
文浩然坐在自己的专属折叠椅上,导助不用吩咐,便让场记喊开始。
“A!”
漆黑的夜,一条狭窄的暗巷。
这巷子地价便宜,因而被一些暗妓租赁,常年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意。
一般夜晚是极热闹的,但是今晚,仿佛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连平时喜欢路过调戏小娘子的流氓懒汉都不敢靠近。
这份死寂一直沉淀到月亮高高升起,才被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打破。
然而,子夜时分,大街上早已宵禁。这年头世道不太平,平头百姓都不敢晚上做生意。一到深夜,街上流窜的小毛贼都少。
巡逻的两个巡城守卫听到声音,提着灯笼忙不迭赶过去,因为跑得太急,头顶的帽子都差点颠掉下来。
两人慌里慌张跑到暗巷,纸糊的灯笼暗魆魆的,都照不亮路上的污水。
两人心里直跳,互相对视一眼,腿抖着迈出步伐,试探性地推开半合的大门。
手刚碰到门板,突然两个戴着刀的锦衣番子从里面窜出来,一把将他们推倒在地。
“北镇抚司指挥使赵千户在此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两个巡逻守卫听到喝声,在隔着浑浊的光线看到来人胸前清晰可见的兽纹,吓得灯笼一下子从手上掉落下来。
伴随着灯笼自燃的微弱光线,两个守卫四肢趴在地上,抖着身子说:“对不起,大人,我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两名锦衣番子没有理会守卫,呵斥完了便原地站好,弓着背、垂着头,恭敬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