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4纸狐疑地看着从刚刚就一直在笑的薄郁。
【能给彪哥做手术,这么值得高兴吗?从刚刚准备出门开始,你就一直在笑。】
薄郁虽然也总是会面带微笑,但都是自然状态下带着点礼节性质的,在他总是平静的脸上,也无非就是另一种有点不一样的雕塑面瘫脸罢了。
但现在,他是真的在笑,虽然笑容幅度不大,但完全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听到他这么说,薄郁的笑容也没有怎么收敛:“啊,等待了一个礼拜了,差不多是挺值得高兴的,怎么了?”
【还是稍微收敛一下吧,换个场合是很帅了,但我担心彪哥会被你吓到。】
既然A4纸都这么提醒了,薄郁就多多少少收敛了一下。
一打开秘密基地的手术室,薄郁眼前就一晃。
原本简易的手术室大变样,丝毫不亚于牧文原研究所的高科技装置。
甚至还有一套适合下午茶的沙发和茶具。
一个微胖烫着短短卷发的女性就坐在沙发上,圆嘟嘟的唇上涂着口红,眼皮稍微有些肿,涂着亮晶晶的眼影,整个人透着有钱富态的闲适,像一个甜滋滋的山竹。
彪哥正靠在她的怀里,寻求安慰一样,被她一下一下摸着自来卷的头发。
彪哥忐忑不安的脸上还印着几个口红印。
看到走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薄郁,富婆内敛沉稳的眼眸顿了一下,接近呆滞,然后慢慢迸发出一丝光芒。
“真帅啊。”
彪哥还没有发现薄郁:“老婆你说什么?”
“别动,就这么静静地等一会儿。”富婆慢吞吞地用短圆的手指盖在他的脸上,遮住他的眼睛,决定短暂地出轨一小会儿。
彪哥什么也不知道,安心地依偎着老婆,抱着她撒娇:“你真好。”
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薄郁的脸好几分钟,像是终于吸饱了颜值,富婆眼里的光亮慢慢收敛如常。
她在彪哥的后颈吸了吸,从出轨的道路回归。
“医生来了。”她拍拍彪哥的小脑袋。
彪哥立刻像是小学生听到班主任来了一样,神情紧张地坐好。
……
薄郁坐在富婆对面:“你想跟我谈谈?谈什么?”
富婆略肿的眼皮下不大的眼睛透着沉稳的光,一旁的彪哥微微低着头,乖乖被她牵着手,像被家长带着见老师的犯错的小学生。
“我老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全都跟我说了。”
薄郁面带微笑,不置可否,等她继续说下去。
“非常感谢医生,给了他这样美味的信息素,原本我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这样完美契合的信息素,我跟他百分之百配对,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
彪哥也点点头,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
薄郁微笑:“这么说,你完全不介意他的信息素是怎么来的?”
富婆点头:“但是,我很介意他的信息素会消失,我已经了解了你们之间的协议,这里有一份我跟你医生你的协议,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薄郁接过她递来的纸看了起来。
他们这种非法行医关系,什么样的协议会有用?完全只是个形式罢了,薄郁只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富婆:“我个人作为受益者,非常支持医生的事业,并且想为此做些什么以示支持。我认识很多人,很多有需要的人,只要医生愿意,你想要多少个手术对象就有多少个。即便是alpha和Omega我都能为你带来,我保证他们完全是自愿的,甚至会非常感谢医生。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保留我老公的信息素,至于他最终能不能变成真正的Omega,甚至于他的信息素需要定期手术,都没有关系。我爱的是他的灵魂。”
彪哥感动的泪眼汪汪:“亲爱的,我也爱,爱你的灵魂。”
薄郁看着眼前公然给自己喂狗粮的两人,这次没有跟他们计较。
“协议的内容不错,但我要看后续的手术对象来确定是否达成合作。”他看了眼彪哥,“我没打算让他变成Omega,我对于ABO的性别转化没有任何兴趣,只对信息素感兴趣。Alpha也好,Omega也好,在我看来,都没有beta更适合这项手术。”
薄郁不喜欢改造别人的作品,天生自带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在他看来,就相当于是成品的香水,虽然可以改变和完善这款作品,但同样的精力,他为什么不直接在空瓶子的beta身上发挥创造呢?
他已经过了需要证明自己能力的阶段,不需要通过制造难度,来证明自己有多强。
只要他想,任何味道都可以复制出来,任何气味都能够调制。
富婆因为微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钝钝的,但她说出的话却并不是迟钝,而且相当敏锐。
“医生不是alpha吧,虽然你做了伪装,从外部完全无法识别不是alpha,但我可以断定,可以是beta,可以是Omega,但你绝对不会是alpha。”
薄郁微笑看着她,他的伪装连牧文原都没有识破,这个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富婆略肿的眼皮下,呆滞迟钝的小眼睛看着他:“因为,你根本不了解alpha,也不了解信息素。”
对方的这个回答,着实让薄郁意外。
他好奇地问:“是什么让你得出了这个判断?”
富婆说:“我是个alpha,我咬过我老公的腺体。对于alpha而言,咬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即便不是标记,也足够发现很多信息。”
薄郁:“这个我知道,信息素可以暴露出主体的很多信息,是否健康,有没有生病,发情期与否,繁殖期与否。还有一种说法,受过专业训练的alpha可以通过信息素了解另一个alpha的能力强弱,一般只有军校生有这个需要。”
富婆眨了眨眼睛,仍旧慢吞吞的:“是这样的,但不止。”
薄郁看着他,微带好奇:“还有什么?”
富婆:“alpha有自己的生理健康教育课,跟Omega和beta都不一样,所以医生不知道很正常。只是嗅到信息素,确实只有这些。甚至,如果伪装得当,完全可以A装O,O装A,光是嗅到信息素无法准确识别。但是。”
对方略略停顿,彪哥立刻端起桌上的奶茶谄媚地递给她,富婆短圆的手指就着他的手,啜饮了一小口奶茶润喉。
然后,她继续说:“但是,如果alpha明确咬了腺体,就会真实准确地知道这个人是ABO哪种性别,任何掩饰都没有用,即便是医生的手术,所以,第一次试图标记我老公失败,我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个beta,一个拥有信息素的beta。医生,你如果想要隐藏秘密,最好不要让任何alpha有机会咬你的腺体。”
医生,医生已经傻掉了。
薄郁简直呼吸都要停滞,他眨了眨眼睛。
——简蓦咬过他!简蓦一周前就咬过他!
——简蓦先假惺惺地问他其实是Omega吧,剥了他第一层装A的皮,然后咬了他。
他还在简蓦面前表演,装出被临时标记的样子。
也就是说,简蓦当时就知道他其实是假O,知道自己在演了。
简直是,公开处刑,社会性死亡。
薄郁无意识眨了眨眼,看着富婆,还想再挣扎一下:“就是说,只要alpha咬了腺体,即便没有想要标记,也一定会知道,这个人身体全部的秘密,包括,他或许不是Omega?”
富婆小眼皮下的眼睛眨了一下,像是意识到薄郁的绝望,勉强安慰了他一下:“如果他想知道,就会知道。如果他没想探测,也可能不知道。”
薄郁面无表情,抿了抿唇角,抬起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低下头去,已然生无可恋。
他简直不敢回想,简蓦到底知道了多少,这段时间是以什么心态在看着自己。
但就在这时候,今天见面以来,一直怯生生的,像是做错了事的彪哥,忽然说了一段话。
彪哥哆哆嗦嗦的:“那个,我自首,一周以前我来找薄医生你的时候,为了顺利勒、勒索到钱,让你害怕听话,我我我……我提前设置了终端上的即时录影设置,将你当晚给我做手术的全过程,发送给了牧文原。对不起,我错了!”
彪哥噗通一声跪下,五体投地。
薄郁仰靠在沙发上,受惊过度,眼神空洞,倍感窒息。
只有一句话反复在脑海里撞击。
……将你当晚给我做手术的全过程,发送给了牧文原。
……手术的全过程,发送给了牧文原。
……发送给了牧文原。
牧文原,早就知道了他背地里干了反人类的信息素手术。
薄郁:我死了。
彻底死了。
死的透透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彪哥是干大事的,要不然怎么叫彪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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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架构师:是牧星昼的话,就是幕后大佬和养成的反派;是简蓦的时候,就是警官和抓捕对象的相爱相杀;成为牧文原的话,就是理解他支持他的事业的灵魂伴侣……阿郁会喜欢哪一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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