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喜欢她吗?”段行玙心里这么想着,或许是在小庭面前没有太多顾忌吧,他竟说了出来。
小庭自然是知晓灵霜姐姐对殿下的心意的,可是他也知道殿下只对段二公子一个人好,“是喜欢呀,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是这么说的吧?小庭曾听十殿下这么说过,便学了起来,就是应该换个说法,神女有梦,襄王无心?他不太懂,不过段二公子应该能听懂吧。
小孩儿不知道的是,这话在段行玙听来就完全变了个意思。
原来是爱而不得吗?
坑了自家殿下又不自知的小庭端着热水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段行玙一脸凝重地来到谢时玦屋里用膳,便见小庭在谢时玦面前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又立马噤了声,行了个礼就跑了。
谢时玦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打发了屋里的所有下人,亲自为他盛粥。
鸡汤熬制的粥香气四溢,葱和姜的点缀恰到好处,段行玙也饿了,没有多犹豫,埋头喝了起来。
美食能治愈一切,喝了之后心口也不那么堵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抬头见谢时玦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今日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练了。”
谢时玦盯着他,脸拉了下来,“为什么?”
“你不教我了?”
“我说了不准半途而废!”
“这是父皇的命令,你想……”
“你先别激动…”段行玙想伸手抓住他的手,手指动了下,却没有抬起来。
练字的时候一点都不认真,现在又做出这副模样来,真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我别激动?段行玙,是你想食言,明明说好了…”
段行玙只好上手捂住了他的嘴,有点无奈,“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手掌之下软软的。
谢时玦抿着嘴,很艰难地点了头。
段行玙松开手,“羽钧约我品茗,所以今日先不练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练不出什么成效。
“你想自己写字也行,不想的话就休息一天。”
“我跟你一起去。”
“你会觉得无趣的。”
谢时玦毫不犹豫,“有趣。”
有趣就有趣吧。段行玙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
二人来到天香居,蔡羽钧和楼知昧已经在里头了。
见到谢时玦,蔡羽钧有些惊讶,拉了段行玙到一旁,小声问他,“你怎么跟他一起来了?听说圣上让你教他书法,是真的?”
“嗯。”
“在说什么?”楼知昧凑了过来,拎小鸡似的把蔡羽钧拎回自己身边。
蔡羽钧缩了缩脑袋,“没说什么!走走!快进包间,已经开始了啊!”
见这天香居内好生热闹,谢时玦微微皱着眉,似乎不喜欢这个环境。
段行玙也不愿多逗留,加快了脚步,“不是品茗吗?为何如此喧闹?”
“其实是拍卖!”蔡羽钧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推开雅间的门,在开着的一扇窗边坐下。
从窗子往下看,可以看到底下的圆台,台上摆着桌子,一应用红布盖着,只看得见物品轮廓,未能窥见全貌。
台下聚集着很多人。
“来。先喝茶。现在正在拍卖的就是这茶,这可是好茶。”蔡羽钧说着,却是楼知昧负责沏茶。
段行玙喝了一口,茶香浓郁,还挺好喝的,不过他觉得跟从前在家里喝的碧螺春之类的茶有点像,“这是什么茶?”
“叫吓煞人香!也是最近才传入京城的的,可难得了,你看下面的人都争着抢着要呢。”
谢时玦喝了一口,“不过尔尔。”
蔡羽钧不想理他,时刻关注着楼下的动静,“待会儿会有不少稀奇玩意儿,你们看看啊,有喜欢的小爷买了送你们。”
“他出钱,嘿嘿。”蔡羽钧指了指楼知昧。
楼知昧很是纵容他,“行,都一样。”
“咳咳。”段行玙表示有被喂到狗粮,他喝了几口茶,压压惊…压压惊…
“哼。”谢时玦冷哼一声,看着段行玙,“我有钱,不用别人送。”
“嗯嗯嗯,你有钱。”段行玙端起他的茶,送到他嘴边。
想让他少说话。
没想到谢时玦一愣,竟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末了,还说了句,“很香…”
这是什么真香现场?
段行玙面露尴尬,幸好蔡羽钧一直看着楼下,没有目睹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放下茶杯,抬眼时不小心和楼知昧对视了一眼,后者玩味一笑。
“诶!这个不错!玉九连环!”蔡羽钧叫了起来,扒拉着窗口,伸着脖子往下看。
听到这话,谢时玦也起身往窗子外看。
“九皇子对这九连环有兴趣?”楼知昧问。
谢时玦往后看了段行玙一眼,“嗯。”
天香居的老板正推销着九连环,“这玉制九连环十分精致,玉乃是和田玉,珍贵无比,制成环状更是难得,五百金起拍,价高者得!”
五百金已是高价,跟价的人不多,敢跟的也是一金一金地加。
“五百零一。”
“五百零二。”
“我出五百零五!”
“五百五十金。”隔壁的窗子传出声音,看不见屋里是什么人。
谢时玦抬手对屋里的小厮道,“六百。”
小厮冲着窗外高声喊:“六百金。”
楼下一片哗然,谢时玦却一脸淡漠,他已经坐回位子上,平静地喝着茶。
“六百五十金。”声音又从隔壁传来。
谢时玦抬手,小厮又喊,“七百金。”
段行玙吸了一口凉气,小声问他,“你很喜欢?”
谢时玦很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他问,“你不喜欢吗?”
“小时候…你看了九连环才愿意和我玩…”他低声回忆着,又像是在埋怨。
段行玙瞪大了眼睛…
隔壁静了一会儿,“七百五十。”
谢时玦没有犹豫,“一千。”
段行玙虎躯一震,难不成他是为了自己才想要这个九连环的?
正想阻止,那小厮已经迫不及待喊出来了,“一千金!”
底下议论声不绝于耳,纷纷往这扇窗子看,想看看如此财大气粗的公子是哪家的,吓得蔡羽钧立马关了窗子。
他看着谢时玦,咽了咽口水,“我们可出不了一千金啊…”
他只是表示惊讶,谢时玦一个皇子,不至于让他出钱。
没有人再跟价,楼下已经敲定了,这和田玉九连环,归谢时玦所有。
段行玙替他感觉肉疼,其实他前些日子收拾东西,还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着谢时玦小时候给他送的小玩意儿,连同那个九连环,铁制的已经生锈了,但他没有扔。
雅间的门被敲响,几人以为是老板送九连环上来了,却不想敲门的是个不速之客。
起身开门的是楼知昧,见到来人,蔡羽钧也冲上前去,两人正好将段行玙和谢时玦挡住了。
“你来作甚?”蔡羽钧指着门外的人。
“原来是蔡公子和楼公子,二位公子果然大手笔,只是我也看上了这九连环,不知二位公子能否让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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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得很
来人笑嘻嘻的,蔡羽钧可没有给他好脸色,“钱名世,不想看见你,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你……”他忽然笑了,“蔡公子不必心急,且听钱某说一句,实在是家里老太太的生辰宴快到了,老太太又爱这些个器物,这才斗胆来与两位公子商量商量,君子有成人之美,想必二位公子也能体谅钱某的一片孝心。”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段行玙疑惑地勾着头看。
那人眼也尖,一看到段行玙,眼睛就亮了起来。
“原来段二公子也在!那日在阑珊居与公子一见如故,不成想想见公子一眼却是这么难,今日倒是意外收获了,我与公子果然有缘。”
原来是钱名世!这猿粪,段行玙可不想要。
蔡羽钧和楼知昧回到座位,当个无事人,“正好,这九连环不是我们俩的,你想要,问他们吧。”
谢时玦是背对着门的,钱名世看不见他的脸,也一心只在段行玙身上。“段二公子可还记得我?”
段行玙脸上笑嘻嘻,心里…“原来是钱公子啊,钱公子器宇不凡,举世无双,自然是记得的,呵呵。”
段行玙余光瞥到谢时玦突然睨了他一眼。
钱名世笑意更甚,“段二公子虽是侯爷之子,但到底只是个庶子,掷千金买这九连环,实在是…”
他欲言又止,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段行玙却不恼,他正替谢时玦肉疼呢,刚好有个肯接手的,他这可不得抓住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