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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狼 完结+番外 (狼山玉)


  “不不不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了……”
  在坠下山崖的那一刻,她已经料到自己这辈子到此为止了。哪成想天意弄人,她非但没有死成,三年前治愈的瘴毒全面复发,噩梦般的脓疹一夜间如雨后春笋发遍全身。不渡三途河,已是悲哀至极。现眼下连归路也将她堵死,真正求生无路遁地无门。那一瞬间危岳雁却只想扬天长笑,谢苍天垂怜没有让她以这副糟糕透顶的模样见到此生最心爱的女子……
  毕竟她知道,她不喜欢她这样子的……不是吗?
  她早就忘了她,那三个月的美好只有她一人铭记,她早就忘了……
  就这样,由她埋在心底,珍藏一辈子……不好吗……不可以吗?
  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很用心很用心才构建好新的壁垒雏形……
  诅咒般,化成齑粉……
  灰飞烟灭。
  求求你……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让我在你心里留下最后一片美好……
  我什么也不要了……
  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断弦重续
  “阿雁。”
  “不……我不是……”危岳雁的声音掩藏在浓重的哭腔下含糊不清,她怕来人靠近, 胡乱抓来蓬草遮挡在脸前。
  “阿雁。”
  “我不是……别叫了……求求……”感觉到来人一步步靠近, 危岳雁惊慌的丢掉蓬草一骨碌爬起来却因为她伤势太重才刚支起上身又重重的摔落回去, 脆弱不堪的胸骨早已连这一点动静都禁不起, 喉头顷刻间涌上一股腥甜。
  “阿雁。”
  “别过来了……求求你了……你走吧……”面具被泪水浸濡的有些脱落, 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道触上面具,危岳雁浑身血液瞬间凉透!
  “不、 不要!!”她惊叫出声, 赤红着双目跪倒下来,脑袋重重的磕在粗粝的地上, 死死用额头抵住面具不肯起来, 另一只手紧紧攒住那人的手,她浑身都虚脱的像要飘走, 偏偏攒住那纤细手腕的力道大得吓人。
  “阿雁……”
  “不要叫我!!我不是她!!”
  “你弄痛我了……”
  “啊……”
  危岳雁一惊本能的松开了手就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两人的位置调了个个,心头警铃乍响却早已来不及,身体被人摁住动弹不得, 面上突然一凉。
  “不!!不……唔……”
  温热柔软的触感将她未出口的话语堵了回去,灵活的舌尖撬开因震惊而微张的牙齿钻入进来, 带有惩罚性质的在软腭处轻轻一挑, 酸痒酥麻顷刻如电流般激过全身,反抗的力量在这温柔撩人的攻势下消散殆尽。
  双手手腕被人怜惜却又强势的钳住分压双端, 危岳雁惊恐的死死闭住眼睛,可即便割舍了视觉也抵御不住朝思暮想夜夜入梦的气息喷薄在耳畔的轻痒,寒气暖濡交织缠绵着拂过留下片片湿意。她/压/在/她/身/上凑得那样近,近到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微不可查的气流波动, 她知道她在笑,可她在笑什么呢?
  自己如今这副尊容怕是爹娘都要嫌弃,她如何还能发笑?
  危岳雁越想越委屈,紧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瞬间便被生理泪水糊了视线,因动情而愈发红艳的双唇小幅度撅起,双手发起狠来又气又恼的想将身上的人推据下去。受过重创尚未恢复的身体力不从心,身上的人一改往日温柔,强势的叫她陌生,见她挣扎便停下动作一口啃在她的耳朵,这一下成功的叫她尚在勉强运作的耳朵罢了工。
  衣襟被人拉开,有什么东西掉落出来,游离在迷失边缘的神智一瞬回笼,连忙去捡那原本贴在心口的物事,却被人先行一步抢了去。
  握在她腕上的手轻轻颤抖,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终于连那最后一丝神智也同那片温热一同羽化散失。
  她脑海中的意识一片朦胧,原本还算清晰的影像变得模糊不清,耳畔气流频动她却已经听不懂那最简单的字音。湿热温软的触感从耳畔一路游弋到脸颊上,再辗转着滑下历经她每一处伤口……
  萤石灯笼落在一旁,矿物的绿与篝火的红辉映一处交织出似梦非梦的迷境诱人沉沦。
  如果这是幻境,那我愿停驻于此,久居于此,长归于此……
  永不相离,世世相依。
  ————————————————————
  危岳雁神情仍旧有些恍惚,凌秋泛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与她靠在同一堆草垛上盯着眼前的景象出神。不知怎的,凌秋泛突然轻笑出声,危岳雁被她笑声所惊下意识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对上那两泓潋滟秋波,霎时间一颗心化作一汪水,水面上只得一人倩影。
  那是她的妻,三年前三年后救赎她两次的恩人。如一轮清皎的朗月,照入她荒凉的梦境,驱散了夜夜纠缠的梦魇。
  “想到什么了?”她轻问。
  “就是觉得,前两天还在将军府里锦榻上卧着,眼下就躺在杂草堆上了。这世事当真如梦啊。”凌秋泛笑叹出声,闭目仰倒下去,陷在软软的草垛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真的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的样子。”
  危岳雁嘴唇蠕动了下,过了许久,才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她等了会没见身边人回答,壮了壮胆子拿眼角余光偷偷去瞥,只见凌秋泛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檐顶,顿时心头一颤连忙收回目光转过头去。
  “就在刚才。”凌秋泛似是叹息,“就只是刚才。”
  “太迟了……”
  我为什么没有早些认出你。
  她在刚才看到那个面具的时候,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欢欣、悲伤、痛楚、狂喜……所有的情绪汇聚成两股洪流从她左右心房齐头奔流出去,所经四肢百骸横冲直撞奔腾的血液在纤细的管壁上激荡出阵阵轰鸣,身遭一切俱化虚无徒留耳边震耳欲聋的回响。
  心中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有太多的疑虑要解。一年不到的相处间种种熟稔有了合理的解释,所有的情绪有了安放的位置,一切的语言都在此刻剥落虚华的外表露出苍白的本质,千言万语争先恐后涌上喉头勉力张嘴却只能发出最简单亦是最深刻的字音。
  “阿雁。”
  “你又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凌秋泛把玩着从危岳雁衣襟中掉出的,那只装着她们发结的锦囊。盈盈目光流转过来,危岳雁本能的躲闪,“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就是三年前的那个人,告诉我你一直也在找我,一直在等着我,就如同我在等你一样。”
  “我……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危岳雁胸口有些痛,本能的想要转移开话题。
  凌秋泛却紧抓不放, “为什么不重要?难道三年前的我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存在吗?忘了便忘了,你将我当做什么?!”
  “我!”危岳雁忍住胸口一阵阵传来的钝痛,叹息着缓缓摇头,“你不是在吴郡已有心悦之人……我又如何能横刀夺爱。”
  “哦?”凌秋泛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伸手将危岳雁的下巴擒住扳着让她转过脸来接受自己的审视,“不想横刀夺爱,尝一次便足够?”
  危岳雁一滞,脸上完好部分的肌肤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自然知道凌秋泛是在讽她洞房花烛夜半哄半骗将人吃干抹净的糊涂事,这一点她自知理亏也不作辩解,只低了头任凌秋泛一双目光刀子似在她身上软软的刮,不疼,反而还有些痒,挠心挠肝的那种。
  “一直都是你。”
  “……?”危岳雁后知后觉的抬头,“你说什么?”
  “一直都是你。”笃定的,一字一句的,犹如宣誓般的重复,“我心悦的人,一直都是你。”
  危岳雁怔怔的看着她的妻子,天定良缘之人,亦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向她倾吐最浓烈最真挚最绵长的爱意。她下意识的抬手抹了把脸,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
  话音未落,怀中便撞入了温/热/的/身/躯,她有些诚惶诚恐的回臂搂住,怀中的实质感和真实感像两记重拳,砸在她心窝处最柔软的地方,泪越落越多,心却越坠越实,半生漂泊如絮,终落栖身之壤,相偎相依。
  抱在怀中的面具就这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凌秋泛从危岳雁怀中探出头来,捡起那个面具颇有些小孩见到了自己玩坏的玩具那样嫌弃的努了努嘴。
  “这个面具丑不拉几的,早说要给你重新做一个你不听,现在居然还把它带了出来。回去就丢了。”
  “这可不行!”危岳雁态度坚决的夺回面具互在怀里。凌秋泛见她这模样登时笑了,“回头给你再做一只。”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了?”
  危岳雁看着面具,神色认真到可以称之为肃穆,“我之所以还有命见到你,就是因为这只面具。”
  当时她与樊遒鸢战至力竭,最为致命的两刀一刀砍在她后腰上,一刀砍在她的心口。她一直将这面具藏在胸口处,致命一击致命一击幸好有这面面具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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