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莫哭,我们这便过去瞧瞧。”陆峰爱子心切,他一撩衣袍站起,单手将琪玉拽起,尔后抬步便朝东园走,四长老、八长老紧随其后。
陆峰三人脚力了得,眨眼间便到了陆逊房门前,琪玉在后头拚命跑着,还是落后了一大截。
“逊儿!”陆峰唤了一声,推门而入。
血腥味扑鼻而来,陆峰眉峰一拧,只瞧见儿子左手血淋淋地垂在木椅旁,屋里一片狼藉。
“父亲,四叔父,八叔父。”陆逊勉力站起,正要团手朝三人行礼,被陆峰抢步上前扶住。
陆峰仔细查看了一下陆逊的伤手,两道血口劈开手掌,差一点便要伤到筋骨,他疼惜地将陆逊摁倒木椅上坐了,一面给他上药一面问:“怎么回事?”
陆逊将自己适才遇到的黑衣刺客详细地给陆峰三人陈述了一遍,“那人使剑的身法孩儿瞧着甚是熟悉,倒像是......像是咱们陆府里的人。”
这话一出陆峰等人脸色瞬变,陆家家大业大,但历代家主对于族人管理甚是严苛,这么些年从未出过叛贼,如今陆逊说刺客可能是陆府上的人,陆峰等三位长老多多少少有些不愿意接受。
陆逊见状,不动声色继续道:“孩儿拚命刺伤了那刺客的胸口,但还是教他给逃了。”说罢他甚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陆峰阴沉着脸,他默然半晌,转身对四长老低声道:“开阁将近,咱们切勿打草惊蛇,四弟,你亲自带人在府中暗中排查,瞧瞧近期有什么人都受了伤。”
“嗯,好。”四长老点点头,拍了拍胸脯,“此事三哥只管教给我。”
“逊儿受伤的事情切勿声张,这件事便止步在咱们几人当中罢。”一直未作声的八长老说道:“知道得人越多,那贼人便越不好揪出来。”
三人商议完,又朝陆逊叮嘱了几句,又抽身离开,近些日子府上事情繁杂,陆峰等人忙得脚不沾地。
琪玉喘着粗气跑回来,和正欲关门的陆逊撞了个满怀,陆逊忙不迭用手扶住,正好是受伤的左手,疼得他拧眉吸气,“瞎跑什么?”
“老爷们脚力太快,我跟不上,我担心公子的伤,只顾着拚命跑了。”琪玉忙道。
“你给爹爹他们怎么说的?适才爹爹推门进来的时候脸都白了。”陆逊在木椅上重新坐下,他问道。
“我说公子快不行了......”琪玉犹犹豫豫道。
陆逊一听乐了,他抬脚轻轻踹了琪玉一下,笑骂:“小蹄子真有两下,我就说怎地你前脚刚走后脚爹爹他们便过来了,原来是你在咒我......牙尖嘴利的,快将屋里收拾了,我要歇息。”
“哎。”琪玉朝陆逊作了一揖,答应道。
等屋里一切都收拾妥当,已过了戊时,陆逊偷得一丝清闲,坐在木椅上吃蒸糕。
琪玉侍候着陆逊躺回床榻便吹熄灯出了屋子,溶溶月色倾倒在榻前,陆逊翻了身,盯着虚空中浮动的光,暗自思忖。
黑衣刺客他不用多想,肯定是陆峋。没想到老头子这么沉不住气,他刚回府,没个预热就杀上来,看来杀陆远的决定很正确,陆峋坐不住了,着急想给儿子报仇。
他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和陆峋耗,陆峋越坐不住便暴露得越多,他只乐得教陆峰等人慢慢查,今日七月初一,原书陆峋盗取天一阁秘籍是在后日,到时候他得好好备一份大礼送给这位二伯父......
手心的刺痛将他的思绪拉回,陆逊倒吸一口气,将左手小心搁在身侧。
真疼。
要是景承珏在,他还能嚎两嗓子,现在就他孤身一人,想喊疼都没人听。
陆逊轻轻叹了口气,将锦被往身上拽了拽,偏头睡去。
第28章
睡到夤夜,陆逊被一阵湿热的吻弄醒,他迷迷糊糊偏头躲开,半睁开眸子去瞧,只见在暗沉沉的夜色中,月色勾勒出景玥凌厉的眉峰。
陆逊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实话说,他现在真想拿刀宰了景玥这畜生。
“你怎么来了?”陆逊用右手拍了景玥一巴掌,尔后抬脚去踹他,轻声呵斥道:“干什么?”
景玥未答,抬手摁住陆逊的手腕,将人压在身下好一番亲吻,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在床边坐了,瞧着陆逊的伤手低声道:“听赵楹说你受伤了,我不放心,来瞧瞧。”
“......”陆逊扯了扯嘴角,他偏头看向景玥,说道:“又不是人死了,你至于么?”
景玥抿唇,他将陆逊的左手捧在手里,低头轻轻吻了吻,说道:“上次你腹部中飞刀,那么浅的伤口疼成那样,这次手筋都快断了,也没见你嚎一句。”
说到这他顿了顿,垂眸和陆逊对视,“你那么怕疼,怎么不教赵楹来找我?”
陆逊眼眸闪了闪,轻声问道:“我作甚要告诉你?”说罢,也不待景玥回应,他将伤手抽回,翻了个身面朝墙里躺着,不再言语。
景玥在榻前坐了一会儿,褪掉靴子,和衣在陆逊身边躺下,他凑过去将人揽进怀里,贴着陆逊耳畔道:“十六年前,有一群人杀了我娘,瑾月告诉我那群人是陆峰派来的,你怎么想?”
闻言,陆逊偏过头,眸中波澜不惊,并无任何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他嗤笑一声,问道:“怎么?王爷这是来讨债了?”
“我爹也死在了那群人手里,不过他在临死前杀了陆家前任家主陆绍作伴。”景玥续道,他伸手捏住陆逊下颌,强迫陆逊仰头看向自己,尔后凑上前吻了吻那人略显冰凉的薄唇,“不如我效仿我爹,杀了陆峰的亲生儿子、陆府未来的家主,替我爹娘报仇。”
话音沉甸甸地砸在两人耳畔,陆逊漠然,面无表情和景玥对视片刻,尔后左臂运力,借力翻身,将景玥压在身下。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景玥,淡声道:“逍遥谷装失忆试探我那么久,王爷这个时候跟我装糊涂?亲了,摸了,也做了,王爷猜出我的真实身份了么?”
月色如霜落在陆逊脸庞,卷翘纤长的眼睫半垂,遮去眸光,他神色倨傲,带着一股独孤天下的冷气。
景玥挑眉,闷笑一声,抬手搂在陆逊腰间,将人摁在自己怀中,修长苍劲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陆逊的眉眼、脸颊,最后停留在陆逊唇角,他道:“暂时还没猜出来。”
陆逊冷笑,他用右手撑着身子一点点俯身,薄唇轻轻贴上景玥淡色的唇,他阖了眼眸,吐息道:“废物。”
“啧......狼崽子会骂人了。”景玥眼眸微暗,不知是怀里人似有若无的挑逗还是那句激怒他的话,景玥双手扳着陆逊肩膀,发狠地吮住了陆逊的唇。
东方既明,长庚星闪烁着微光,屋里折腾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陆逊左手伤口撕裂,鲜血染红绷带,有一缕血顺着雪白的手腕滴落在床褥上,在陆逊腰旁晕染出血花,妖冶魅惑。
景玥将衣带系好,垂眼瞥见那血,扯着唇角笑了笑道:“这血淌得真是时候......陆少主,本王睡过你定对你负责,你嫁还是不嫁?”他一边说,一边从桌上药箱翻检出金疮药和绷带,给陆逊处理伤口。
“嘶......疼的很,你轻些。”陆逊由着景玥给自己抹药,他躺回床榻上,缓缓呼出口气,甚是困乏,虚声道:“你那些艳妇妖僮都伸长了脖儿等你负责,等轮到我,怕早就成一抔黄土、一丛荒草了......”
景玥替陆逊处理好伤口,尔后从香囊中倒了颗芙蓉地龙丸,送到陆逊口中,伸拇指在那人冰凉唇上一拈,拂袖起身道:“在嘉兴时我便已将陆三爷安置妥当,你不用有太多顾虑,明夜我有事不过来,你清理陆府叛贼好歹也留意些,别把自己的命玩没了,不然我娶谁去?歇着罢,我走了。”
“王爷慢走不送。”陆逊阖上眸子淡声道。
窗外竹林一片绿叶悠悠然落在地上,景玥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轮红日升起,金光似箭般穿林而出,落在床榻前。
陆逊扯了绣被胡乱盖在身上,简单小憩了一会儿,就撑着酸软的身子起身。
自今日起他就要搬去天一阁,一直守到七月初七。繁杂琐事扰人,他没多少时间歇息,去陆峰屋里请过早安,殷夫人又留着他用过了早膳,陆逊稍作修整,便由小厮领着朝天一阁走。
出了东园,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穿过两间月洞门,一道影壁挡了去路,小厮领着陆逊从旁开的竹林钻进去,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座假山迎面而来,山上盘虬缠绕着藤蔓,隐隐有水声叮咚作响。
小厮快步走上前,扳动假山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只听得轰隆隆沉闷的声音响过,假山从中间分离,然后向两边退开了去,一片宽阔的湖水赫然映入眼前。
日光下彻,湖面波光粼粼,湖心矗立着一座塔楼,约莫六丈高,髹以白漆,亭角如翼高飞,四角各坠一皎洁如月的珠子,长长的红色穗子随风翩飞。
陆逊抬眸眺望着湖心的塔楼,这便是陆家祠堂天一阁了。
小厮走到湖边矗立的一只石鹤前,双手抱住顺时针缓缓转了一圈,只听得又是阵“轰隆隆”闷响,一道曲折复廊便浮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