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少主,请。”小厮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朝陆逊作了一揖。
“有劳。”陆逊略一点头,抬步踩上被水浸湿的浮廊,快步朝湖心的天一阁走去。
这天一阁陆文英当传家宝儿似的命陆家世代守护,瓦碎了便换新瓦,砖墙不牢靠了便舔新砖,一晃眼便传了两百多年。
陆逊携十六名陆府护卫走至阁楼门前,他将这些人分作四班,每班四人,分别看守天一阁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他自己则亲自进入阁内,看护秘籍。
站在湖岸的小厮见他们都已走过浮廊,于是重新将石鹤又转了回去,“咔哒哒”一阵声音响过,浮廊沉入水底,天一阁与外界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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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南园,枇杷树亭亭如盖,遮去了大半日光。
这是陆绍住的屋子,他死后陆三爷不准任何人动南园的摆设,于是这些年来南园一直无人打理修葺,枯草连片,竹门泛黄,瓦砾破碎,在白日里都显得异常阴冷。
陆峋躲在屋子的西墙角,他嘴唇泛紫,面色透着黑气,身上的夜行衣褪下撂在一旁,胸口袒露,一枚铁镖深深插在他的心口,皮肉已经溃烂,紫黑色的脓血不断淌出。
他撕了块布料咬在嘴里,掏出匕首狠狠地剜向胸口,额头冷汗打湿白发,听得“呛啷”一声,铁镖掉落在地,陆峋大口大口喘气,缓了一阵后,从怀里掏出金疮药胡乱贴上。
然而这并不能缓解伤势,那枚铁镖上喂有剧毒,伤处又在心口,他用内里将毒逼在下三路,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
使暗器的人他没瞧见,双腿被剧毒逼得已经无法行走,陆峋绝望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远儿却在此时被杀,派出去的那群教徒也没有一个活口。
当监锦司瑾月公公告知他远儿很可能是陆逊所杀时,他第一反应是震惊骇然。那个从小就被远儿耍得团团转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发现刺客是远儿派的?然而等陆逊归来,他只瞧了那么一眼,一切都了然了。
那毛头小子出了一趟远门,涨了见识,增了阅历,性子变了不少。陆逊应付诸位长老的游刃有余,以及眸底的波澜不惊,这些都教他从心底泛起一股恶寒。
这几日他的右眼皮老是突突地跳,行走坐卧都不安宁,烦躁焦灼之下,决定冒险去杀了陆逊,怎料这步棋走得太险,险到将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陆峋长叹了一声,在心底连唤三声“远儿,爹爹来寻你矣”,握着匕首就要往胸口扎,然而半道上却被人挡住,陆峋抬眼去看,是大长老陆岘。
“大哥!”陆峋惊道:“您、您怎么寻到这里的?!”
陆岘没答话,表情无悲无喜,脸皮白得像纸糊上去的一样,他从怀里摸出两个小巧的瓷瓶儿,拔开木塞,从里头分别倒出一些粉末。
白色的直接外敷到陆峋的伤口处,棕色的用水化了叫陆峋服下。
苦涩药水入喉,陆峋顿觉下三路的毒气退了不少,他大喜,忙跪倒在陆岘脚旁,“谢大哥救命之恩!”
一番叩首之后,陆峋从地上抬起头来,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问道:“大哥,如今咱们要怎么办?陆逊背后似乎有高人暗中相护,弟弟这毒便是......”
陆岘抬手打断,他伸出枯瘦的食指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陆峋垂眼一瞧,脸色先绿色半分,他失声讶异道:“安王?您是说他背后有安王护着?”
陆岘摇头,他在地上又写了两字。
“投靠安王?”陆峋不解,他皱眉思忖了一会儿,抬眸看向陆岘问道:“您是说咱们现在只能投靠安王?”
陆岘点头。
“是了,远儿遭遇不测,监锦司那头也突然和咱们断了消息,如今咱们能投靠的只有安王。”陆峋说道,他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幸好咱们教远儿将信送到了安王手里,他虽未明确表示,但瞧那态度估计是打算和咱们联手......弟这便亲自前去拜会安王。”
第29章
陆逊拿起搁在一旁的鎏金朱红纸柬,用食指拇指细细拈了,一折三页,尔后用狼毫点了金墨,在双笺内里挥笔写下寥寥一行小字——
“七七开阁,望祈王爷尊临。”
待字痕干透,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用红绳封好,递给一旁研磨的琪玉,“平江安王行府知道怎么走么?”
“自是知道,公子放心,保准给您送到。”琪玉笑道,他伸手接过,贴身收好,朝陆逊作了一揖,转身出了天一阁。
陆逊将笔搁在笔山上,起身来回在四下走着。
天一阁乃陆府祠堂,一共三层,最底层供奉陆家祖宗牌位,第二层是藏书阁,第三层锁着百晓独孤剑谱和兵书,有两名护卫日夜看护。
陆逊在一层待的甚是无趣,遂负手踱步到了藏书阁。
浓浓书墨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三人高的柚木书架,架上码着一排又一排的古籍,陆府自古乃书香门第,族人饱览群书,很多人都是当时一等一的大学士,入朝做官的也不少。
藏书阁里禁止明火,每一排书架的靠墙处均挂着一盏昏黄幽暗的琉璃灯,陆逊觉着有些闷热潮湿,于是他走至窗边,将轩窗开了两扇。
从湖面吹来的凉风裹着阳光吹进来,陆逊提着琉璃灯细细查看过每一本古书,这些书籍时代都甚是久远,扉页泛黄,有些字迹都瞧不清了。
都是传世珍品,要是就这么缺失,太可惜。
陆逊皱了皱眉,修长指尖轻轻滑过书页,思忖半晌后朝垂手立在一旁的护卫道:“去把文墨纸笔搬上来,我要重新编撰校验这些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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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行府里古柏森森,挡去了大半暑热,书房撂下了竹帘,轩窗倒开了半扇,景玥披着氅衣斜倚在榻上,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羊皮图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书案西北角燃着一鼎香炉,紫烟袅袅升起,榻前跪坐着两位面容姣好的小厮儿,一个手里拿着团扇将冰盆里的冷气缓缓扑到景玥周身,一个攥着软绵的拳头正轻轻地替景玥捶腿,细白的手指似有若无地轻轻擦过景玥大腿根部。
景玥掀起眼皮瞧了那小厮儿一眼,轻笑了一声,他将羊皮图扔到书案上,身子往后仰躺,道:“过来,坐本王怀里。”
那捶腿的小厮儿扭了扭腰肢,垂着媚眼轻轻摇头。
景玥挑眉,欲迎还拒?有资格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只有陆逊那狼崽子,这小浪蹄子哪来的底气?
他“啧”了一声,抬手攥住那小厮儿的胳膊,猛地一拉,便将人禁锢在了怀里,景玥一手揽在小厮儿腰间,一手伸向搁在一旁的冰盆,将指尖都用冰浸得凉丝丝了,这才用湿淋淋的手扯开了小厮胸前的衣裳。
那小厮嘤咛一声,身子猛地躬起,眸子便软了几分,似二月西湖一般潋滟妩媚。
景玥面无表情地揉搓着怀里人,直弄得那小厮张了朱唇小口软声求饶,他将手从小厮衣襟里抽出来,缓缓掐住了小厮的脖颈。
“唔!”小厮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潮红褪得干干净净,他手脚不住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那侄儿真会挑人。”景玥垂眼看着小厮,手上的力道不减半分,声音很淡,“啧啧啧......眸子长得和陆逊倒是很像,但是发起浪来却没他半点风韵,可惜了。”
这话说完,听得轻微的一声“喀嚓”,那小厮瞪着眼珠还没来得及惨叫,脖颈便被景玥掐断,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滴在衣襟上。
拿着团扇的小厮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景玥将尸体扔到地上,从怀里摸出锦帕,正一根一根地擦着手指,沈舟便在外头敲门了。
“进来。”景玥重新在榻上躺下,他朝蜷缩在墙角的小厮招了招手,阖了眸子。
小厮颤抖了一下,哆嗦着重新在榻前跪下,轻轻扇风。
沈舟推门进来,瞧见地上的尸体后,微微一愣,他道:“哎呦,衣裳还整齐穿在身上呢,这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么?你侄儿送的大礼,怎么用都不用就杀了?难不成哥你想玩奸.尸?”
景玥拧眉,他抬眸看向沈舟,干净利落送他一个字,“滚。”
沈舟嘻哈一笑,他吐了吐舌头,道:“陆府来了两人,一个是陆逊的贴身小厮,一个是二长老陆峋。”
“干什么?”景玥问。
“都是来送请帖的,陆府家主请王爷去参加七七开阁呢。”沈舟道。
景玥略一点头,摩挲着墨玉扳指,轻声道:“贴身小厮么?给我叫过来,我瞧瞧长得俊不俊。”
沈舟失笑,他道:“嫂嫂还未过门,你便查起岗了?贴身小厮本就是服侍公子哥儿的,怎么?只准许你在外头眠花宿柳,嫂嫂就不能尝尝鲜?”
正说笑着,张桓从外头回来,手里提了两大红绸布包裹的礼盒,“王爷,孟侍郎请王爷今夜去怡红楼小酌,说是怡红楼近来买了一群东洋艺伎,请王爷务必赏脸。”
“嗯,告诉孟潇,本王今夜定去赴宴。”景玥扫了眼那礼盒,转头看向沈舟道:“去叫贴身小厮儿进来,陆峋那边不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