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婍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附到她耳畔轻声说道:“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微臣就失礼了。”
凌玥顺口就回道:“嗯,太傅可以随便失礼,最重要的是要抱紧我。”
话音未落身下就猛地颠簸了一下,背后贴上来一句温软清香的身子,伴随着太傅轻呼出来的气息,扫过她的脖颈。
凌玥浑身像过电一般地窜过酥麻的感觉,刚才还是铁骨铮铮的扬言要当太傅守护神的模样,现在耳尖竟然变成了粉红色。
最关键的是,身后的太傅还在用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身,逐渐收紧。
“热吗?怎么耳朵红了?”
言婍将下巴轻轻地放在她肩头,歪过头来看她的神情。
这么一来两人离得更近,凌玥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找不到出口的锅炉里,锅炉下面正在添着一把又一把干燥松软的柴火,将她炙烤得快要沸腾。
言婍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怎么脸又红了?”
凌玥心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被太傅靠近后会变得这么热,难道太傅是行走的春.药,可是这颗春.药怎么会对她起作用,太傅不也是女人么……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种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这些都是绝对不适合对太傅说出来的。
言婍只听怀里的小家伙哼哼唧唧两声后,半带着祈求地开口让她搂得轻一点。
“陛下说让我搂紧一点儿,否则会掉下去。”言婍回应道。
凌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的非要在太傅面前秀什么优越感,现在总不能让太傅从她的马背上下去、和后面那一群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们同乘一骑吧,太便宜他们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凌玥决定自己来占这个便宜。
正想着,前方就有侍从迎面赶来,看清马背上姿态略显亲密的二人稍显诧异,而后正色禀报道:“陛下,太傅,埋伏的人已经全部就地拿下了,摄政王留下一半人马在原地等候,先带着擒获的匪徒去了围猎场。”
言婍从凌玥的身上退开一些距离,恢复了严肃神色,微一颔首,吩咐道:“知道了,宫里混进乱党的那几处,现在也可以进行清理了。”
那侍从领命,跃上马背,立刻朝宫城的方向去了。
凌玥在路上已经听言婍说了今天的所有谋划,知道那个伪装成自己混在队伍里的少女觅语也是个武学大佬,也知道那处狭窄的通道两侧的更高处埋伏了更多禁卫军……所以并没有太惊奇。
那日她在御马监见到异状,太傅联同摄政王沿着这个线索暗中调查下去,竟是发现那伙组织中有人混进宫内,虽然都是一些远离重要区域的场所,没有机会接触到凌玥等人,但是依旧没有放过作乱的机会,例如这次的围猎,便是御马监下手的一个好机会。
御马监给凌玥那天决定选中的汗血宝马下了药,经过某段距离的行走之后毒性就会发作得又急又猛,这时候凌玥没有任何防备,必然会摔下马,非死即伤,紧接着一早在路上埋伏好的人就会忽然杀出,补上最后一刀。
他们想象得很完美,干完这一票简直可以立刻名扬天下,称霸江湖。可惜暴露得太快。
之所以没有在发现他们的目的后立刻动手铲除,是因为这伙组织混乱零散,没有统一的聚集地,散布于各处,清剿起来难度不大,但很是繁琐,需要消耗很多时间和人力,于是今天就稍稍使了一点小计谋。
总结起来,就是引蛇出洞,又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凌玥载着她的太傅大人继续赶路,忽然又问道:“大黄呢,太傅不会准备把大黄也给清理掉吧?我可以以节操担保,大黄绝对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它是我的好兄弟!”
言婍见她仰着脸,扭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露出一抹浅笑,替她扯住了缰绳,饶有兴味地反问:“同为静娴夫人喂养长大的,便是陛下的兄弟姐妹?”
凌玥莫名就看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将脸偏过去,干笑道:“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朕的太傅。”
言婍含笑不语。就现在这样一个太傅的身份,已经够让她纠结了,凌玥要是真的认了她当姐姐,那她才叫郁闷呢。
接下来一路顺利地到达围猎场。
里面正在安营扎寨,凌玥的帐篷已经被搭建好,一来就可以进去歇息。
摄政王派人过来,将凌玥请进了搭建好的帐篷,听闻言婍也被凌玥带过来了,于是就将人请过去,一同商议乱党之事如何收尾。
凌玥的帐篷外面守着那两名贴身护卫,秋慧没有跟来,里面是另外两名婢女在伺候。
有几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已经隔着帐篷嚷嚷着要私下去进去比拼一番,凌玥想着待会儿该怎么一展身手,有些期待,虽然她的绣花拳头并没有什么身手可展,但是她的帐篷外守着两名大佬可以带她装逼带她飞啊,或许她还可以把觅语小姑娘一起拉过来,这样她的队伍里就有三位大佬……
胡思乱想的时候,帐篷的布帘被掀开,进来一个女人,手里端着托盘。
凌玥瞧着她面生,但又怕自己失忆前认识对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坐在那里绷着脸,一动不动。
“摄政王殿下吩咐奴婢送点吃食过来,陛下可以在进山之前先垫垫肚子。”那婢女说道。
第24章 羊奶
凌玥听完她自报家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婢女将食物放在她身旁后恭敬地退下。
凌玥本来就有点饿,此时嗅着糕点和羊奶香甜的气味,食欲大增。
她吃起来一副细嚼慢咽的模样,却好似一眨眼,一盘点心就见了底。
感到有些渴,凌玥又端起羊奶,刚凑到唇边抿了一小口,就有些晕乎乎的,想要睡觉。
揉了揉眼睛,那股似有若无的睡意又消失了。
大概是昨晚因为围猎的事情太激动,所以没有睡好,现在吃饱了,就开始犯困。一边想,她又喝了口羊奶。
这一口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眼皮子开始发沉,完全控制不知自己想要睡过去的身体……
凌玥的帐篷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一名婢女,大喊着:“陛下出事了!”
路上遇袭,现在皇帝出书,整个营地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陷入骚乱,全体警戒起来。
言婍听闻消息第一个从摄政王的帐篷里冲出,摄政王连追都没追上。
床上,凌玥睡得正沉。
食物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被收拾干净端了下去。
随行御医高廿神情凝重地坐在一旁把脉,琢磨了半天,还是没给出个说法。
太傅和摄政王到来之后,一左一右地守在旁边,等待确诊情况。
御医高廿在如此高压之下,冷不丁地凑到床边,加重声音喊道:“陛下?陛下?”
摄政王看得有些傻眼,“高御医,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这样就能喊醒过来?”
“……”高御医露出忐忑之色,“下官已经仔细确认过了,陛下……陛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生病或中毒的症状啊,就是睡着了的状态。”
凌煦越听越糊涂,“那她身边的两名婢女为何说忽然就晕了过去?睡着了为何听到这样大的动静都没醒过来?”
“这……这个,下官确实不知道啊。”御医面露难色,“以前陛下貌似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是……”
御医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看周围没有旁人,才对言婍和凌煦二人道:“陛下的失忆之症三次发作,都是在一觉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是病症又发作了?”
言婍眼神一凛,下意识地说道:“不可能。”这话说得有些冲动。她只是不甘心出现这样的结果,这两天凌玥在她面前刚刚有一些愿意亲近的趋势,现在告诉她又失忆了?
二人都望着她,惊奇于她的反应。
言婍敛住眼中过于强烈的情绪,轻声道:“本官的意思是说,陛下的病症发作得间隔时间从未这样短过,高御医不若再想想其他缘由?”
高御医闻言,点了点头,“下官也觉得兴许是有其他缘由。”
言婍垂眼藏住涌动的情绪,在帐中缓步行走,察看凌玥待过的位置有无异样。
猛地顿住脚步,问道:“陛下昏睡过去之前用过什么食物?”光是听他们说用了些点心,但是具体有些什么,言婍到来之前已经被收拾走了,并没有看到。
高御医检察过那些食物,虽不懂言婍为何问这个问题,还是照样将具体的糕点列了出来。
十几块精巧的小点心,每块都不重复,高御医报菜名似的罗列出一堆,还有些想不起来的,索性就打包票地总结道:“太傅大人是怀疑食物中的几种成分同食发生反应么?关于这个,下官也已经验证过了,都是没有问题的。”
言婍的注意力并不在高御医身上,而是有意无意地扫过摄政王的脸,眼中偶尔闪过困惑。
待高御医说完,言婍缓缓开口,“那么高御医是否还记得陛下喝的是什么?”
高御医说是羊奶,只喝了一小半。
随着这句话,摄政王凌煦诧异地抬头,怒道:“是谁把羊奶给陛下端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