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架着她的骑兵也很不忍心,所以手劲轻缓,力道也算尊重。
边上列队的骑兵几乎都对邢铭这个人幻灭,怎么可以对一个煮了这么多美食来劳军的小姊姊这样?不应该呀!
邢铭瞪着宛心说:“小厨娘,吴县能不能维持现状,就看妳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啊?你不是饿坏了發神经吧?"宛心问。
“妳!这是我给吴县的第二道擂台赛,民兵能否经得起群战。能,就表示吴县有能力应付现状。如果不能,吴县大权,就得交到我手上。妳明白了吗?”
“所以,三战两胜,现在是第几战?”宛心问。
“第二战。刚刚已经说过了!”
“喔。那刚才哪边赢了?”宛心又问。
“我方。”
“去你的,是我赢了!"刘荣涛在台下毫不客气。
邢铭:“……”
“喔,她呀!那你说你赢,是也没错。不过,她大概觉得她是代表吴县的,对吧?”
邢铭盯着宛心:“…………”
“那这场,我不打。”宛心说完,坐在地上,看着台下大傻。
邢铭终于露出一点慈祥长辈的样子,说:“为什么不打呀,小姑娘?”
“反正三战两胜,我们赢一场,你们赢一场,最后一场,再决胜负就行了不是!好了,我输了!我要去工作了!"说完起身就走。
台下铁骑一片欢呼!他们都很高兴这个有两梨涡的可爱小厨娘没有受伤,没有受到为难。
邢铭转身瞪着铁骑众兵!众兵马上消声。
一列铁骑迅速将宛心拦在擂台上,不准她走。
邢铭对宛心说:“这场妳不战,就算我方胜。那下一场,我一样要挑战妳!”
台下突然嘘声四起。
“你有神经病啊!我是个煮饭的,你胜之不武啊你!”宛心说完,又坐回地上,两手交叉胸前。
“一样,妳能打过二十个精金铁骑,我就不再过问农户事件。怎么样,小姑娘,有没兴趣站起来,活动活动?”
台下观众都知道这是场闹剧,纷纷开始笑话起来!
宛心还是坐在地上。
邢铭一抬手,击鼓的兵咚咚咚打起鼓点,鼓点转成战鼓,战鼓震天响亮。
宛心还是坐在地上。
就看台下路杰林慢慢双手打恭,对她深深一拜。
“…………”宛心摇头,叹口长气,心想,交友不慎至此,有何可怨。
她坐在地上闭眼冥思。一手撑着额头。
二十名铁骑从最后排出列,宛心看了一眼,又闭上眼。
二十铁骑弟兄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都觉得,宰首实在太过分了!
其中一名弟兄说:“不如速战速决?"
“点她穴!对,点穴也算赢了不是?”
有了对策,一名铁骑弟兄上前要点宛心背穴,点不着。
宛心坐在地上,冥思移位。
铁骑弟兄惊了!
四个一起上前,要点宛心颈后、背后、肩头、手肘四大穴。
宛心又是冥思移位。四个弟兄连碰都碰不着她。
二十铁骑兄弟齐齐拔出长剑,互看几眼后,冲上前!
宛心睁开眼,摇了摇头,叹口气,说:“就想煮煮饭而已,有这么难吗?”
说完,一个翻身,空中三旋三弹三踢,二十铁骑弟兄各中三脚,却都来不及看清她如何出招,各个都惊了!
台下观众看得津津有味,都以为是套好招,要捧这位小姊姊,她又是漉菽园的主厨娘,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要捧豆石大宴的不是?捧她,刚刚好而已!
大家又是鼓掌又是叫好!
宛心说:“还是速战速决吧,不然菜都凉了。"
说完,一招无影蛇手加上冥思移位,打得二十铁骑看不见她如何收手。
宛心说:“这招叫蛇打蛇,棍棍是蛇,棍棍打!”
说完,一抬脚,旋风踢腿加冥思移位,又踢得二十铁骑个个中了很多脚,他们根本不知道宛心如何办到!
宛心说:“这叫驴踢驴,声声惨叫,声声脚!”
说完,一运气,袖中飞出二十把凋豆腐刀,件件像飞叶穿梭,来到二十铁骑眼前瞬间反转成刀柄,柄柄打再每个人不同穴道,每个人都被定住!
二十个完全不同穴道定住二十个惊睛铁骑!
“这叫……叫什么好呢?哎呀,反正,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就要开饭了!"
台下一片震惊!
只有刘荣涛说:“呦,真是矫情。”
“胜负已定,打完收工。”宛心拍拍双手,正要走下台,恼怒的邢铭洪大内力發出,一道闪电气引,调起二十铁骑手中长剑,剑剑飞向宛心!
“邢铭你又赖皮!”刘荣涛大喊。
宛心知道,邢铭是朝中十五届武状元导师,内力武功都非比寻常。
她回过头,双手化圆,运极内力,一道气屏,将二十把飞剑全数转向,秀手一挥,射在邢铭身后大座上!
邢铭盛怒,冲口就说:“何方妖孽,竟敢汙辱朝廷重臣!”
“我管你妈!”宛心不理,执意下台去摆宴。
邢铭踏地起飞,无声无息来到宛心身后,一伸手,力道精纯雄厚,宛心回头格开邢铭一掌,手上随即火辣辣一片,片刻不能动弹。
邢铭再出双掌,转化四方手刀,快到让人看不出路数。
宛心气沉神阙、丹田,双手翻云转锁喉,攻守并用,柔中带强,挌下邢铭强大的右手,自己手上还麻着,乾脆引他右手之力拦下他左手,提起神阙纯阴力玄,锁住邢铭虎阳双掌力道。
力玄虽然温婉,却将邢铭逼出一身冷汗。冷汗再被宛心另一道力玄提昇,化做冰针,一落地,针针半入擂台木座,恰恰将邢铭一圈围住。
宛心立马化出一道热气,将冰针融了,不教人瞧见。
邢铭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宛心看也不看他,只说:“真不跟你玩了,要开饭了!”
邢铭已不是恼羞成怒,是无地自容后的神智不清,他大吼一声:“给我拿下!”
惊心铁骑不知如何是好!
台下路杰林一个起脚,飞云一般飘上台,挡在宛心身前。
路杰林温文有礼、恭手作揖,一沉气,说:“各位豪杰,铁骑弟兄,吴县地处边界,有贫地,有歉收,有难民。每一个在这裡的人都希望为了吴县而变强,因为,有了富产丰饶的吴县,才能继续欢迎做风豪迈、乐天敬人的宋国马商,才能接待温和有礼、沉静退让的潇国药人,才能让周国享誉天下的兴学、汉药、明文治理,带给所有行旅至此的人,有人生不虚此行之感。
晚生代表吴县衙门,感谢邢铭宰首,带领周国最精湛的铁骑,前来支持这次豆宴十日。既是大宴天下,岂能独缺周国菁英?既来之,则安之。
请尽情享用漉菽园为各位带来的豆石响宴,在这道新的食材裡,看吴县农户、农役较量厨艺,听各国旅人、商客评断口感。或许有一天,还会有更多农作、食艺、工技,来自各国各地,互相援引,以为交流。
而交流中,人有人情,国有国风,有人有国,处处和乐,互助共荣,真是所谓天下太平啊!”
路杰林一说完,台下掌声如雷。
宋国马商频频点头。
周国农人几乎落泪。
各国商旅一片叫好!
邢铭终于闭上眼,点点头,嘴角微笑。
路杰林身后,宛心不动声色,丹田气音直入路杰林耳中:“姊姊原谅你了,大傻。”
人群中,一个藏在红衣斗篷中的文雅秀士,低了头,转身离开。
☆、应四送铁砂
宋都,跃马天原。宋君主寝宫。
窗台前,两盏淡茶间。
“君兄,周国精金铁骑已开到吴县,五十万兵马驻扎吴县东南关十里之外。”
“那又如何?”
宋君主一直看着窗外一束早开的腊梅。这株腊梅树是周国樊都移来的,很不好照顾。
“我国军演,是否也该有个终结?”应四亭说。
“弟认为,该如何结束?”
“二十万箭!”
“送铁?”
“君兄睿智。”
“吴县缺铁?”
“为生豆粮!”
应四亭将黄坤玉的天仓概念讲述给宋君主听。
宋君主望着腊梅沉思。
许久,宋君主说:“直接运铁砂过去吧!”
“君兄?”
“一个务农稳定的吴县,是宋、周边境之福。”
“君兄不取吴县?”
“朕说过要取?”
“没、没有。是臣弟误认。”
喝杯凉茶后,宋君主淡淡地说:“周国边境的坚强实防,是宋国边军壮大的基础。壮大并非为了强取,而是安定。宋国军民有胆气,周国吴县有粮税,双方,才有公平通商的营生日常。交流,可以深化安定。牧、农相逢,民常之间,可解各种国运之疑难。”
“宋国有难?”
“不清楚。不过,宜与邻同忧。”
应四亭表面淡定,内心震惊,原来,一直秣马强兵的应□□并非好战喜功,也并非野心豪夺之人。他希望邻国边境的强大,激励宋国军民保持兵强马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