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上黑云,路杰林说:“准备好了,穿过宋国就是潇,这是长跑,你行吗?"
“千万不要问哥行不行,这种问题都只有行,没有不行!不过,你这是要带我回家吗?"柳翠衫简直要喜极而泣!
听到回家,路杰林心中百转千迴。不过还是转头对柳翠衫说:“是不是,能不能,我也不知道。但我们暂时不能回家。我得亲自看看,潇国,到底变成什麽样了!"
“好好好,你说都好,都陪你,陪你到天涯海角啊啊啊…………"柳翠衫尾音高扬!
路杰林長鞭打在柳翠衫坐骑屁股上,黑云起脚恆稳,不畏冲锋,向天际恣意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的真实处境,即将揭开!加油!请跟着一起在身份转换中冒险,在冒险中爱上勇敢付出的许多人!
☆、给阿林一个承诺
当柳翠翠再听到简慈的消息,他已经被罢长谏首,这个人像人间蒸發一样消失了。
宋国高层噤声此事,再没有关于简慈的消息传出。
漱石山庄是吴县东方一座小山城。山城终年雾霭缭绕,百鸟齐鸣;野花、药草四时遍地。
漱石山庄庄主柳翠翠,在每年春天前往潇国北地一处药园耕种。初夏时节,他会带着一列马车队和一位白衣少年,将去年潇国药人製作完成的草药、焚香、珍贵药材等装载入马车车厢。一行四十四人,十五辆马车,从潇国西北境入宋,一路经官道向北,再由宋国东北地界,进入周国。
漱石山庄有私人武力驻守,因为多年前,几方势力争讨芬铎药方,曾经意图伤害柳家人。
芬铎,倍受周朝廷重视。这是一种可以增加周国税收的稀有精緻药物。因此,让漱石山庄受到保护,是朝廷乐于所见;甚至,对山庄牵线与潇北红花合作,寄予厚望。
吴县是周国比邻宋国的第一大县。吴县东边山城是柳家世代奠定基业的地方。
在漱石山庄这个名号出现之前,这裡就叫柳家医馆。
柳家医馆经过了柳竹、柳晴川、柳天仁到第四代的柳翠衫,不管是医药研究、药材经营,都有了许多改变。
深秋时节,便是柳翠翠回到漱石山庄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时节,他接到消息,简慈被罢官。
如果简慈是辞官归隐,那他应该是和他那位髮小在一起。柳翠翠知道,突思达是简慈的心上人。
但罢官这件事似乎有许多隐忧。柳翠翠理解简慈的双边牧马互防政策。
对潇,是牧药互防。帮助潇国凋零的牧业,确保潇国马药入宋治伤,达成两国和平合作。
对周,是牧军互防。以保护周、潇联盟药道为前提,要求周国西北镇防军令宋代其牧练官马,这样一来,宋国牧马东徙入侵周国地界的冲突,就能够透过牧军互防来解决。
简慈的想法是,两国冲突若是让朝廷解决,容易变成国与国的问题。但是远在都城的国君和朝政大臣不一定都知道边境人民真正需求和生活实感。全凭中央朝廷决定,很容易引爆战火。
简慈认为,透过互防合作,在这层关係上谈问题、解决问题,是确保三国和平长久的边防政策。
例如,宋马越界周土,践坏豆田。于周朝廷可以是入侵国土、毁坏军粮。这问题说多大有多大!
但若是两国牧军互防,那越界和毁田可以变成我多送你几匹马、你多买些我的粮的讨价还价,加上边境民间交流互动,气氛将完全不同。
但柳翠翠知道,那晚河边石上夜谈,简慈没有机会理解,提出周国监管红花是一件非常複杂的事。而周国的立场,并非柳翠翠的立场。
但无论如何,简慈的政策是可以长久施行的,是有利于三国人民的。
这样的政策有没有被採用,是对宋国君主一块试金石。
他是好战?和平?一国首脑心态,可使局势一夜逆转。
因此,柳翠翠想知道,简慈去了哪?是他的政策被接受了,所以风光辞官回乡?还是他的想法被全盘否定,人也因此出事?只有这两种情况,他才有罢官的可能。
不过消息传来时说的是,简慈,是被罢了官。柳翠翠叹口气,真希望是个误传。
最在乎简慈的人,或许是最适合去找他的人。柳翠翠有了寻找突思达的念头。
手裡摺扇轻摇,柳翠翠沉思。不过今夜,不适合盘算事情。漱石山庄来了年轻有为的吴县总捕头,路杰林。
“大姊!"路杰林一路撂倒山庄守卫,直捣柳翠翠所在的偏厅茶堂。
“呦,你来啦!可想死我了!来,让姊姊看看!"
“你爹可回来了?"
“谁?没见过!也不知道上次什麽时候见的!"柳翠翠自顾检视指甲,一面挑挑弄弄。
“樊都多次加急快信,说是要找老爷子。"
“知道什麽事吗?"柳翠翠问,一眼没看路杰林。
“不知道,大明没说,一定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也敢闯我地盘!过来,给姊姊说说,你那班农役整天买豆、买粮的,到底要做什麽?"
“做些豆腐、豆皮,卖到西郊农市去。这几年西北地收成不好,光靠卖豆,农户撑不下去。如果能改变大家想法,教大家做些新鲜东西,说不定能为农户赚进更多银两!"
“嗯,小弟弟长大了!"
“这几年西郊马商越来越多,来来去去,要吃惯了我们的豆腐,变成常客,那也算是豆腐外交!这就是所谓的……豆腐镇边!嗳哟!你又用扇子打我!"
“打你怎没变成豆腐脑!"
“咦,豆腐脑,听起来不错!应该很好吃!"
“看我先吃了你!"柳翠翠做势要捧路杰林的头。
“大姊,每次我来看你,都要跟外边一堆人打完架才能见到你,什麽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来找你?"
“想来就来呀!只是,照例,打过外边所有人再说!"
“大姊!"路杰林走近柳翠翠,他很想抱抱他,但知道这一抱,肯定又遭一顿狠打,只好尽量站很近,近到可以闻他髮香。
“想干什麽?臭小子!"柳翠翠没好气也没好话。
“大姊,我们出去好不好?"路杰林轻声细语。
“放手,不说好你们衙前四差今晚来看齣戏,要本姑娘等到几时?"
“在巡城呢!一会就到。我们……"
四目互望,两人微笑,收摺扇,手拉着手,跳出屋顶天窗。犹如天外飞仙,两人轻巧安静地隐入山城树林。
后山小木屋裡点起一盏油灯,柳翠翠轻轻将火熠吹熄。
路杰林看着柳翠翠轻噘嘴、慢拢髮、整裙襬,忍不住一把抱住柳翠翠。柳翠翠虽然纤瘦,还高他一些些,身高占不到好处,路杰林只好把头埋进人家胸膛。
“弟弟想娘了?"
“不是。"
“怎回事啊?"
“是不是过了今晚,我们就要决裂、对峙,老死不往来?"
“演个戏,别怕。"
“为什麽要演给隆大哥、胡大哥、应大哥和抱大哥看?他们是坏人吗?"
“嗯……也不算是。"
“…………"
“好好,不是,不是坏人。"
“朝廷监管红花,要走宋国官道,宋为人作嫁,你怕他们要打赏,狮子大开口?"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跟你说这麽多,对你究竟是好是坏?不过,你很聪明,终究会明白的。"
“所以漱石山庄和吴县县衙对立,是保吴县的最后一道防线?"
“嗯,你说来大姊听听。"柳翠翠在一处躺椅歇下,心裡想着,其实,在我,都只了为护你。
“宋国若答应周、潇两国由官道运送黑心红花,是不是就可以找藉口要周国西北地做牧地?那块地种豆嫌贫,牧马有馀。宋解决了周的需要,也为他们连年东迁掠地的牧马找个好台阶下,两全其美!"
“那与吴县,作何关联?"柳翠翠懒洋洋地。
“吴县是好县,当今朝廷自然寸土不让。漱石山庄为了药道与宋交好,姊姊是不想宋国得寸进尺,找吴县太多麻烦。毕竟,你的漱石山庄再神勇,也得归我吴县县衙管。对立,是一道安全防线!"
“再说说。"
“比如宋国想做的,大姊不想做,可以推给吴县县衙,说不给做,不就得了!”
“我倒没这麽想过。不过,买卖药材的事找我,成与不成,都与你吴县县衙无关。管不管药的事找朝廷,朝廷喜不喜欢,高不高兴,都不能迁怒于你,这才是重点。”柳翠翠闭着眼,轻摇摺扇。
“大姊,你就给阿林一个承诺吧!一个信物,一句话,让阿林知道,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一直到老,好吗?"路杰林一双的大眼映满光华。
柳翠翠睁开眼,没有说话。
路杰林扑上去,趴在柳翠衫身上,环腰抱着他。
两人静静相拥,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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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钦月、胡鹏、应四亭、抱文渊赶到漱石山庄时,战斗已经开始。
山城屋顶一片掌风拳脚,两人高空缠斗、屋顶肉搏,路杰林招招打向柳翠翠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