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哪儿敢要:“这怎么可以?”
“这点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蓝佩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听说你最近张罗着开脂粉铺子,手底下可有会做脂粉的胭娘,没有我拨两个给你。”
燕挽得了一个就觉得过意不去,怎还会贪心不足再占便宜,连连拒绝:“不必了,我自己请人就成。”
蓝佩坚持道:“请人岂是那么容易的,转行也并不容易,挽弟只管受着,来日铺子赚了钱还我就是。”
燕挽想了想,认真道:“那蓝兄就算在我的铺子里搭了伙,每个月的营收给蓝兄两成。”
蓝佩实在拗不过,便受了,叫来小二结了账:“既然是出来谈生意,挽弟让我有钱可赚,这顿我请。”
燕挽很是无奈,同他一块下楼去,想起他那终身大事,分道扬镳时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蓝兄,缅怀过去不是好事,你不妨先见见那苏姑娘,实在不喜欢再作决定。”
蓝佩一怔,接着笑了笑:“好,挽弟不必为我操心,我自有分寸。”
燕挽这才有所放心。
有了珍珠和人手,燕挽便开始钻研珍珠粉了,他将制好的珍珠粉拿给燕母及府里的婢女试用,根据她们的反馈,再进行调整。
燕母好笑道:“真可惜了你不是个女孩儿,你若是个女孩儿,这般精明能干会持家,必然不逊色你祖母半分。”
燕挽瞧了瞧她脸上的颜色,正正好,顿时执起石黛替她描眉:“母亲生得白,这珍珠粉正好适合母亲,可京都的女子不是人人都似母亲这般白的,我还想调些其他颜色。”
燕母温柔嗔道:“就你想法多。”
如今市面上卖的珍珠粉颜色都差不离,没有什么其他颜色选择,若是有,也是东家铺子和西家铺子的差别。
本来么,涂粉就是为了追求白皙,当然是越白越好,燕挽却觉得皮肤蜡黄的人涂上太白的颜色会显得难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然而,他得空就闷头跟胭娘一起在胭房里鼓捣,竟还真鼓捣出了几样颜色不一的珍珠粉来。
肉眼差别也不大,上了脸才知不一样。
燕挽要赚的不仅仅是那些天生皮肤姣好的贵夫人及千金小姐们的钱,还有那次一等的拿着不错月银的女使,以及生活安康的普通百姓的钱。
总之不能亏了,要对得起蓝佩给他的珍珠。
就这样忙了许久,第一家脂粉铺子开张,第一天生意还不大好,第二天第三天的生意却是一天比一天好,结果竟然赚翻了。
燕母和元春大郡主皆是赞赏:“好,好,本事不输云慎。”
燕挽很是欢喜,命人备了厚礼送到蓝家去,还想请蓝佩出来喝茶,只是这回并没能将人约出来。
当月底,燕挽让人将账本给蓝佩送去了一份,说好的两成营收也没有食言。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铺子只开了一个月,在燕挽张罗着开第二家脂粉铺子时,蓝家遣人来说不再供应珍珠,燕挽生生愣住。
他向蓝家的下人打听了一下:“是蓝大人做的主么?”
“不是,是家主做的决定,我们蓝家……”
也做脂粉生意。
燕挽懂了,他就知道蓝佩不会食言的,如果是蓝父,那就说得通了。
左右自己也不愿意占蓝家的便宜,燕挽很快冷静下来,着人去打听别的珍珠供应商。
福顺提议道:“公子,要不咱们多掺点状粉吧。”
状粉也就是寻常敷粉,尽用珍珠做粉代价太高,燕家的粉膏都是状粉和珍珠粉掺用的,减少了珍珠粉的用量,质量会大幅下降,做出来的颜色会没那么纯粹好看。
燕挽直接否了:“不,先做着,如果消耗完存量还没找到新的珍珠供应就关掉铺子,不能做出不好的东西影响自己的声誉。”
停了一停,他又道:“这件事先不要跟祖母和母亲说,我不想让她们操心。”
福顺应下,去仓库点存量,看还能支撑几日;燕挽揉了揉眉心,写了封信给祁云生诉苦。
他虽然冷静,但心中并不好受,这些天两人互通信件,已经成了习惯,他很是依赖祁云生。
至下午时,珍珠的事还没有着落,皇宫和长公主府却分别来了人。
燕挽尚能理解宁沉邀他是为了和他“谈情”,只是这琅寰公主他从未与她有过交集,不知她因何找上自己。
他记得,宋意与琅寰公主有些微妙关系,上次探病时琅寰公主还亲自到宋府照料,若非要扯上什么联系,只能是情敌罢。
二人同时发来的邀请,总得挑一个去,燕挽权衡再三,还是赴了琅寰公主的约。
燕挽头一次去长公主府,被长公主府的婢女引至一方凉亭,一路未敢多看,只是余光中一片柳绿桃红,雕梁画栋,奢华程度远非燕府可比。
到了凉亭,只见妙曼的人儿倚在软椅上尽呈慵懒妩媚之态,左右两个侍婢打扇,端的是一幅绝好的画面。
燕挽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听得耳边清脆的浅笑:“不愧被人称作玉郎,比你师父也毫不逊色,上次不曾看得仔细,今日一见着实讨人喜欢,怨不得宋郎对你念念不忘。”
果真与宋意有关。
燕挽小心应对:“殿下说笑了,老师乃京都第一美男子,非我能及,我与老师也只是师生那么简单。”
“噢,只有师生那么简单?”
“回殿下,是。”
尊贵的女子忽然坐正了身子,眯着美眸笑道:“这就奇怪了,既然你们的关系如此浅薄,那他为何求到我这里来,让我给你一些珍珠?”
燕挽当场错愕。
怎么会……
琅寰公主懒懒拨弄下丹寇,不徐不疾道:“燕小公子,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宋郎从不开口求人,这是第一次。”
燕挽忍不住失神:“殿下和老师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更新奉上,爱你们啾咪~
顺便推荐基友公子少言的文《被迫在皇宫养生的日子[穿书]》
谢锦穿进《权御天下》里无恶不作臭名昭著的大贪官,为了避免被暴君五马分尸,谢锦决定打破人设,做个好官。
自请戍边。
——陛下您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施粥行善。
——陛下您看到我的决心了吗?
高举民主大旗。
——陛下您看到我的勇气了吗?
然后。
谢锦反了。
狗比暴君,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脑子不好就应该退位让贤。
谢锦率领千军万马直入京城,万万没想到——
自己去往边境随手捡的糯米团子竟然是小暴君?
现在已经变成了大暴君站在自己跟前?
暴君(微笑.jpg):哥哥,好久不见。
#别问,问就是后悔。#
#我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高高壮壮,不是为了让你来压我的。#
#反正都是睡龙床,皇帝和皇后有啥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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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难嫁第四十九天
难道不是那种关系么?
琅寰公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笑着解释道:“我与宋郎亦师亦友,交情颇深, 却是两相清白,的确当初宋郎自荐枕席, 想做我的入幕之宾, 但他心有所属, 贪图权势, 也不过是想为那人报仇,我可以告诉你,他想扳倒的正是燕家。”
“为何?!”
燕挽一脸不可置信。
宋意喜欢“燕怀枳”,难道不该爱屋及乌?
“这就该问问你们燕家自己干了什么。”琅寰公主道, “三月的天气,他的心上人面容被炭火灼烧,腐烂后爬满了蛆,尸身僵硬草席一裹, 连上好的棺木都没有一条, 最后你们燕家把她葬在荒凉的山坡上,墓碑都立得歪斜,他孑然来到京都,吃尽苦头,只这一点希望悉数坍塌, 心有不甘何以形容。”
“原来如此。”
那具冒充“燕怀枳”的尸体是随便找的,自然不可能妥善对待,却没想到这种不经意的事会对一个人的影响如此之大。
“左右我日日闲得无趣, 有点乐子甚好,不想他计划绸缪到一半,喜欢上了你,最后竟然决定放过燕家。男人心如此善变,我是不敢叫他长伴身侧了,但照目前看来,他对你十分上心。”
一时间,燕挽心情犹如五味陈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其中有那么多弯弯绕,宋意不是在他身上找寻“燕怀枳”的影子,而是为了给“燕怀枳”报仇……
这可真是……
琅寰公主轻声微叹:“言尽于此,珍珠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你若想答谢我,便好好答谢宋郎,没有他,我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燕挽却道:“等等。”
琅寰公主秀眉一蹙,面露疑惑。
却见燕挽抬起头来,如画眉目充斥着一抹坚毅,目光清澈而坦然:“燕挽不能接受殿下的好意,珍珠的事,燕挽会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