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笛:“……”那什么,其实她好像也不缺钱?
视频那头的人微微一声叹息,“其实你也知道,当初你在遥家那边给他们小丫头补课的时候,老遥就有这么个意思,你看看,觉得怎么样?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而且你想,咱们家也不需要你去联什么姻,你喜欢谁,找个喜欢的人带回来我这个当老爹的肯定没意见。松音那孩子挺好的,人长得乖巧,也听话,你觉得呢?”
松音吗?陈笛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人的模样。
遥家想要跟她结亲,原因无非是担心害怕陈家什么时候不需要他们家的货品,到时候没了陈家这个大客户,生意会一落千丈,想要用联姻这种方式,稳固住这单生意。陈笛对遥家的这种想法感到有点无奈,其实遥家做日化的真做的不算行业里的佼佼者,如果现在决定公司方针走向的人能将资金集中在质量上,用品质打出名声,不要一直在流失客户,以后就算没有她们家这样的客户,遥家的产业也不至于做不下去。
这个问题陈笛曾经跟陈董事长讨论过,现在她们家的酒店产业,还在延用遥家的这些一次性消费用品,多数还是看在人情面儿上。
“这是松音的意思,还是遥叔的意思?”陈笛淡声问。
记忆中的那个有点微胖的中年男人,还挺慈眉善目的。不过可能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做生意,反正当初在西城还算是豪门大户的遥家,这些年也是渐渐在走下坡路。
“这是谁意思重要吗?你就说说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陈董事长没好气开口。
“跟遥家的人结婚,不是不行,但是遥家不是有两个女儿吗?松音我一直拿她当妹妹,就算了吧。另一个,可以考虑。”陈笛缓缓开口,只不过当她自己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时,脸色有点古怪。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她什么时候对盛来抱有那种心思?
“啊?”在陈父的记忆中,对遥家的那个养女的记忆很模糊,如果不是现在陈笛刻意提起,可能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这恐怕不是很合适,你跟那小姑娘熟悉吗?人家愿意嫁给你吗?而且,我感觉自己这几年去你遥叔家里串门,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子?”
陈父这三连问,把陈笛问得有点懵。
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现在盛来摆明了都不想接自己电话,可能对方还真不是很想要嫁给自己?熟悉吗?四五年没有见面,就先在床上深入交流了一下,可能勉强能算熟悉?至于盛来为什么没有在遥家,她要怎么回答?陈笛虽然不清楚当年盛来具体离开遥家的原因,但也能觉察到可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想到盛来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陈笛心里微乱,她自然是不想深究。“如果真要结婚,就她吧,不考虑别人。”
从来就没想过结婚的事,现在被问到想跟谁结婚这样的话题,陈笛有点烦躁地发现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人。她这时候对盛来感到有点恼怒,她坚信自己只是为了负责,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自己这二十八年的生活里,就只有盛来一个人。虽然当初可能自己也不是那么愿意,但……
陈笛这次没理会视频另一边的陈董事长是多么为难,没跟对方打一声招呼,自己这边先挂断了视频。陈笛细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感到头疼 。当初那姑娘才成年吧?可能在对盛来的这件事情上,是她表现得最没责任心的一次。
被亲女儿挂了视频的陈董事长心里微微有点不是滋味,陈董事长觉得很纠结,别人家有儿子的,都是因为担心没房没车没存款接不到儿媳妇儿,可是他家有这么厉害的女儿,车子,房子,票子甚至公司都准备好了,怎么还是没有小姑娘能看上他女儿?现在倒好了,他女儿终于提出来这么一个结婚的人选,可是他到哪里去找人?
陈董事长总觉得自己要做一次小说里的那种霸凌少女的恶霸,虽然吧,这个形容听上去有点太……容易给人想象空间。他其实不想这样啊!想要个儿媳怎么就这么难?陈董事长抱着很复杂的心情,最后还是给老朋友遥有光打了电话。
那啥,恶霸就恶霸吧,万一那小姑娘看他家这大闺女人高貌美身材好有钱的外在条件上,勉为其难答应了呢?
第10章
盛来这一偏头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十点多。她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陈笛在这边给她编辑了多少短信。手机被她调了静音,只有屏幕在黑暗中一闪一闪,而她始终微微皱着眉头,将自己躲在被子里,没有一点反应,完全不知道另一头的人在另一头是什么心情。
当醒来时,盛来先去浴室洗了澡。
昨天一整晚都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虽然没有魑魅魍魉,但也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太愉快的梦,现实和幻想在梦里各掺一半儿,她觉得很累。
站在花洒下,当脱光了衣服后,盛来才发现身上还或深或浅地残留着前天晚上跟陈笛的疯狂的痕迹。她脑子有点疼,从前她觉得陈笛是很厌恶自己的,可是为什么那天晚上在饭店,那个人还要带自己离开?
刚从浴室出来,盛来就接到了杭爱的电话。杭爱是茶乃酱的本名,电话里杭爱问她中午有没有想吃的,她现在先把位置预定上。
盛来笑着说了声随便,她不怎么挑食。本来今天中午她想给那位叫阚瑟瑟的阿婆主当面道谢,因为在微博上看着这位视频剪辑大触好像跟自己在一个地方,大家都在榕城,盛来也想把那网站给自己的奖金给平分给对方,不过昨天在网站的私信上联系阚瑟瑟时,对方说因为下周他们的一些课程的老师有事,这个周末都在集中补课,可能暂时没时间。
杭爱是个比较喜欢拿主意的人,听见盛来没什么特别不吃的或者忌口的后,很爽快决定大中午去吃火锅。
盛来:“……”她没说自己感冒还没好,可能不能吃太刺激的事物。
跟杭爱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后,盛来坐在床沿上,这时候才看见手机上竟然还有好几条的短信,都出自同一个手机号码。
盛来楞了一下,她一直不觉得陈笛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她印象里有一件很深刻的事——
有一次陈笛带还在上高中的自己和遥松音在外面去吃饭,结果服务生上错了一道菜,陈笛要求退换。结果估计那个时候是用餐高峰期,也可能是服务员觉得她们这一桌看起来都是还没出身社会的学生,也没那么重视,最后她们都要吃完了别的菜,但之前说好了会换菜的服务生在她们身旁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就是一直没有来换菜。
结账的时候,陈笛就坐在位置上,要求餐厅的大堂经理过来。这菜钱,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没有吃过的,上错的没有更换的,她是肯定不会付账。同时,该给她们道歉的人,也必须道歉。
餐厅经理也是对这种事情的处理很轻车熟路,让服务员过来道歉,结果后面有人过来说那服务员已经下班,这时候可能找不到人。这事儿后来盛来她们才知道之前的服务生不过是跟着这个经理有点桃色关系,仗着经理不会强迫自己出去道歉,这才让人找来这么个借口。
一般人而言,这种事情扣除了那一道菜钱也就够了。但是陈笛就是很固执,她坐在原位没有离开,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在正中午餐厅正忙的时候下班回家?你这是在侮辱自己撒谎不经过脑子吗?现在我就假装信你一回,反正今天是周六,我也有时间,把人给我找回来,然后跟我们道歉。”
餐厅经理可能从来没遇见过像是她这样的客人,听见陈笛这么一说,整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这位小姑娘,你看看你现在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吧?这人都下班,我们就算是叫她回来她也不一定回来的啊!而且,这真的是她正常的下班时间……”
“正常的下班时间?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餐厅现在还在工作的几人,其中,这六个人,是我在吃饭的时候还看见的。”说着,陈笛直接站起来朝着人群中几个还在走动的服务员点了点,“这六个人我是很确定,她们都有从我们桌前走过,这些人都还没下班,偏偏就只有那么一个服务生下班,我感到有点好奇。当然如果你对我的记忆怀疑,可以去调监控。”她可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餐厅经理:“……”
陈笛没给他任何诡辩的机会:“我就再说一次,人,我今天是一定要见到,道歉也是必须。”
事后盛来其实很疑惑为什么陈笛一定要这样得理不饶人,但是她不敢直面问陈笛。不过遥松音当时也有同样的疑问,直接问了陈笛。
陈笛那时候是什么模样呢?盛来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她那个时候还仰着头看着陈笛,看见对方的眼中带着睥睨的光彩,面上有三分随性七分严肃:“本来只是随口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的事儿,但是有的人想把我当做傻子哄骗,糊弄和捉弄,都是对方从心底没将你放在同一水平地位上看待,没有得到尊重的时候,妥协、息事宁人都是轻贱自己。”
可就是这样的陈笛,在昨晚上自己那么明确拒绝电话后,却还真给她这么认真发了这么多条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