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完结+番外 (羽蛇)
“京中流言之事,关乎重大,我此行也是要前去宫中,向皇上问及此事,”他目光环视四周:“诸位如有想愿与我一同前往请愿之人,请随我来。”
如果说刚刚的吵吵闹闹还只是借着众人壮胆,真要推出个人来去出头,还未必有人敢去,可如今有了牵头人,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那人说罢,不再乘轿,也不回头,径直向宫城走去。
在他身后很快跟上一群人。
如破浪之舟一般,以他为首,后面的人越来越多,窃窃低语向四面八方传去,不知多少人从街巷中汇聚而来。
宫门外几丈远的距离有饮水河环绕流过,河上跨立着白玉石桥,两边桥头都有禁军把守。
待人群走近时,还不到白玉桥头,已有禁军迎上来,看到为首那人,才没有立即喝退,但仍在桥头排开一列,拦住众人。
有领队禁军上前拱手:“尚书大人,可是要进宫面圣?这又是什么情况?”
为首那人微微颌首:“不是要进宫,我今日与一众百姓前来,是有他事相求,最近京中流言放肆,人心浮动,请皇上给大家一个解释。”
那禁军领队诧异莫名,也不好当面说他太天真,只能回道:“尚书大人,皇上近日国事繁忙,现在还在休息,还请尚书大人改日再来吧。”
身后的人群骚动起来,又被那人抬抬手压下去。
“既然这样,我们便等皇上醒来,”他一掀衣摆,跪在桥头,拱手高声道:“臣樊盛玉叩请皇上,京中传言已满城风雨,民心不安,求皇上为此指点一二,以定人心。”
那禁军苦笑:“大人,您这是何苦呢,流言蜚语什么时候也没有少过,若是每一样都要皇上出面,成何体统?您若是要进宫,我这就为您通传,若是为这种小事,还是尽早回去吧。”
“百姓之事,外邦之事,今日闹市上还出了人命,这都是小事吗?”樊盛玉冷声反问,将目光从禁军身上移开,目视前方的宫门:“若皇上醒来,烦请将军通传。”
“樊尚书,您这样……万一惹皇上不快……”
樊盛玉打断他的话:“皇上若怪罪下来,樊盛玉一身承担。”
原本在听说皇上在休息不肯露面时,后面又有人在人群里大声抱怨起来,可听到樊盛玉不容置喙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向那人,逼得那人也不得不闭嘴,低下头去。
看着这个跪立的身影,更多人想起来,几年前,也是同一个人,为了重开春闱之事,也曾在这里长跪不起,最终却落个流放的下场。
可如今春闱已再开,这让无数人心中又升起许多希望。
跟在后面的人成片地跪下,不再有喧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远处的宫门,头顶上烈日炎炎,却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
只有更多的人闻声而来,在宫门前延伸地宽阔土路上跪倒,黑压压一片,寂静无声。
也不知等了多久,巨大的朱漆门内终于有了声响,原本已有些疲惫的人不由地精神一振。
率先奔出的是两列禁军,而后有内侍正要弯腰铺开红毯,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带着一些微喘,像是一路赶得匆忙。
“不必了!”
那人踏着砖石匆匆而来,在白玉桥拱上站住脚,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将军跟随在他身后半步,一同停下。
樊盛玉与那人对视一眼,再次拜下:“皇上。”
第73章 请愿
虽然萧方之前已经想象过会面对多少人, 在亲眼看到面前黑压压一片几乎望不到边的人群时,仍然是震撼无比。
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层薄汗不受控制地渗了一身, 可余光瞥到身旁陪伴的身影, 又强迫自己缓缓地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落在樊盛玉身上, 沉声问:“樊尚书, 这是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皇上明察,”樊盛玉再拜抬头,却不肯起身:“皇上深居宫中,不知京中传言已动乱人心,不可小觑。”
萧方皱眉:“什么传言?”
“传言说,自燮州之战后, 皇上还与西戎有私下约定,每年将国库中银两白白拱手送于西戎。”
“放肆!”萧方怒道:“无稽之谈,别人也罢了,你身居要职, 居然也轻信这些流言?”
樊盛玉对着质问不避不让:“皇上, 臣虽几年不在京中, 却也心系朝中。燮州之战后, 虽有赔款,但如今赋税不低,大檀人民又个个勤勉,国库之中也该日渐充盈。”
他追问着:“臣斗胆问皇上, 近几年国库开支都去了哪里,是否真如流言所说,蛮邦丰裕, 而大檀困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方身上,他只垂目看着樊盛玉:“樊尚书既然心系朝廷,也该知道哪里都有事,南方暴雪,开山修路,围剿流匪,都需要人银钱来补。”
“臣知道,可臣更知道天灾匪类几乎年年都有,独独这几年赋税更高,却民生更苦。”
樊盛玉看看四周,又问:“臣只求皇上一个回答,银两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去了西戎,日前抓到的人,是不是西戎来接头的人。”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四周一片鸦雀无声,都屏住了呼吸。
萧方抬眼看向众人,沉默良久,才说道:“百姓困苦,是朕的错。”
此话一出,下面登时骚动起来,叫嚷声未起,又听他说:“既如此,朕便给诸位一个交代。”
他侧过头,向旁边的小圆低声吩咐几句。
见小圆领命匆匆离去,樊盛玉又拱手,他这一说话,身后原本想开口的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皇上,传言还道,与西戎接头是太后的意思,敢问是真是假?”
萧方厉喝一声:“樊盛玉!你好大胆!”
“臣在,”樊盛玉没被这断喝吓住,扬声又问:“敢问皇上,可有此事?”
“好,”萧方昂首看向众人,提高了声音:“你们都听好!赋税银两都花在哪里,朕今日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我大檀人站着生站着死,无论是谁,断不会做暗中勾结蛮邦这等龌龊之事!”
他语意铿锵,众人都被镇住,一时无声。
“来人!去请太后!”
此话一出,众人更没有多说的余地。
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在等待的过程中,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不计其数,同时巡防营也紧急就位,以防万一。
萧方在玉石桥上负手肃立不动,下面的人也都不动。
只是这样的静立,无形中却仿佛给人吃了定心丸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被传言波及的人都即将到场,今日必然不可能再含混过去。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街的另一头传来喧嚣声,拥挤的人群向两边散开,分出一条路来。
十几骑快马在路地尽头放慢速度,一路直奔宫门而来。
太后甩了马缰跳下,径自向萧方走来,环顾四周:“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萧方端正行礼:“樊尚书携百姓在宫门前请命,说京中流言四起,提到母后。”
“我吗?”太后愕然:“说什么?”
“说母后授意朕与西戎暗中联系,将银两送与西戎,以求得和平。”
“一派胡言!”
在太后身后跟随着数名女子,鲜艳红衣上覆着墨色铠甲,正是烈红营的姑娘们。
不等太后发话,已有姑娘脆生生地怒斥出声。
“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有闲心问东管西?今天有人说娘娘通敌,你们就信了?赶明儿有碎嘴的一个个都诬陷过去,你们就一个个都信了?脖子上长的是脑袋还是肉?”
“娘娘做了什么,你们难道没有看见?敲登闻鼓的时候倒是有把子力气,怎么转头就忘了?”
甚至有姑娘点着人群里指名道姓:“陈三,你那煎饼摊被赵公子掀了,你去击鼓的时候哭成什么鬼样子,莫不是把眼睛哭瞎了,还是脑子哭掉了?”
“还有你,你赌博赌输了,拿自己老婆孩子顶账,要不是娘娘收容,她们今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有脸,别往人后面躲!”
所有人面面相觑。
京里人这么多,虽说太后管闲事帮扶过的也就那么多,可一传十十传百,倒让人有了许多的底气,感觉遭了事的时候再不是无可依靠。
连往日里茶楼里都有不少段子,讲的都是烈红营的姑娘们如何把那些泼皮无赖揍得遍地打滚,令人拍手称快。
太后抬手,让姑娘们都收声,才冷笑一声:“居然都编排到我这儿了,你们想要个回答,那我就直说——这事太恶心,你们谁爱干,就安到谁头上,别让我知道,否则老娘不敢保证他能留全尸!”
众人噤声。
“姑娘们有一点说的对,”她的目光逐个扫过去:“今儿听说有人通敌,就成帮结队地闹到宫门前,非要皇上出面,明儿再传个更了不得的,你们岂不是要逼宫?”
“太后娘娘言重了。”这次接口的是樊盛玉,有了牵头的人,众人松了口气。
“此事事关重大,臣只问国库中银两去处,以安民心。更何况今日闹市口出了人命,据说是巡防营兵士动的手,而且那人小儿生病,甚至无钱医治,想必皇上和太后也不愿见到子民生活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