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完结+番外 (羽蛇)
“恭喜,恭喜。”萧方诚恳祝贺。
“同喜,同喜,”小圆喜笑颜开回他:“我家那位最喜欢听您和季将军的事,她说如果我有季将军一半会宠人,她也不跟我吵架。”
萧方抖了一下,第一次听人说到“宠”,脸上陡然一红.
回头想想,季云祺的确对他无有不应,无有不从,连他的一点点心思都体察得巨细无遗,更是心如鹿撞。
季云祺晚上来宫中接他时,被他盯着看得莫名其妙:“皇上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萧方笑眯眯地摇头,只是在走过转角的时候,看看左右无人,忽然踮脚在季云祺脸上飞快蹭过:“看我的压寨夫人好看。”
“大王厚爱。”季云祺忍不住笑:“今夜还盼大王垂怜,莫要弄疼我。”
虽然已经不知坦诚相见多少次,萧方还是臊了一下,头也没好意思抬,狠狠地小声抱怨:“明明每次都是你……”
“臣怎么了?”
萧方没好意思回答。
季云祺跟在后面闷笑,轻声追问:“皇上每次都只说‘出去’,‘不要’,臣愚钝,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萧方恨得牙根痒,飞快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拔腿就走。
他们从西南方的朱雀门出,宫门外已有一辆马车正等着他们。
萧方认得那是季家的马车,想也不想便掀帘踏上,一抬头,正与一张脸迎面对上。
那张脸惨白如纸,两弯吊梢眼似笑非笑,高挺苍白的鼻梁下,垂着两尺多长的一条舌头,摇摇晃晃,毫无血色。
萧方嗷地一声尖叫出声,一个后跳,头撞在车顶上,仰面从马车上跌下去,正被季云祺接在臂弯里。
“公子别怕。”
“白白白白……”萧方顾不上头被撞得发晕,舌头都打成了结:“白无常出来了……”
“……”那白无常面无表情地掀开面具,冷冷地问:“我有这么可怕?”
车内另外两人不敢吱声,极有默契地点头。
萧方这才看清,在掀开面具的樊盛玉身旁还坐着两人,一人身着藏青色短打扮,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还拿着一副枷锁,像是扮成阎罗殿的小鬼。
另一人没戴面具,但仿佛被一盆血从头浇到脚,脸上血糊糊的不说,一身白衣也血淋淋,反倒比小鬼看起来还可怕。
萧方定了定神,见那小鬼也掀开面具,欢喜亲热地叫他:“皇上。”
“云……云枫?”
他这才有胆子转过头去打量那个血人,不出所料,果然是秦槐。
季云祺扶他上车,吩咐车把式上路,这才坐回来,笑着给他解释:“中元节乃鬼游夜,中元前夜便是引鬼夜,人扮作稀奇古怪的模样,提前为幽魂开路,这是大檀的习俗。”
“还有这习俗?”
萧方心惊胆战地看着樊盛玉又把白无常的面具扯下来,面具上在眼瞳处开了洞,方便看路,那双吊梢眼配上樊盛玉冷若冰霜的秀目,当真是要冰冻千里的模样。
他识趣地乖乖收回目光。
“这要从景德帝说起,”季云祺笑道:“彼时皇权架空,大檀岌岌可危,景德帝于明月楼遇楚相,除内忧外患,大檀这才得以复兴。”
萧方点头,他早就听季云祺说过之前的明君景德帝。
“后世虽传言那楚相为妖物变化,称之为祸国妖相,但景德帝始终感念楚相之功劳,起初只是在中元前夜有扮作妖怪的庆典祭祀,后来慢慢的,变成现在这般,喜欢热闹的便扮作鬼怪出游,也是乐趣。”
萧方听着新鲜,看看这一圈贵公子们一副鬼样子,不由哭笑不得:“你们也常来玩吗?”
话一出口,他立刻有点后悔。
在他穿来这里之前,季云枫被幽禁在宫中,季云祺因为弟弟和父亲的事焦头烂额,而樊盛玉和秦槐被流放在外,怎么可能有心思来引鬼夜。
季云祺很快为他解围,轻描淡写地答道:“因为人人都做了装扮,隐藏身份,难得能放松,所以我们也常来。”
萧方十分感激地看他一眼,这才有心情打量车内三人。
季云枫明显还是少年身材,扮作小鬼差再合适不过。
他正想问血糊糊的秦槐扮的是什么东西,马车一晃动,车内发出叮当一声脆响,才发现秦槐的袖子里拖出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樊盛玉牵在手里,登时恍然大悟。
秦槐也及时给他说明:“我是师哥拘的魂儿。”
萧方失笑,余光里见季云祺弯下腰,从座位下面拖出一个口袋,忽然想起来——他们既然要去玩,当然也是要装扮的。
他见季云祺今夜穿了一身玄色深衣,又从那口袋里掏出一个面目狰狞煞气的黑面具,正是黑无常。
口袋里叮叮当当地在响,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也装了一段铁链。
萧方全身寒毛都炸起来——云祺身材高大,又穿了深色衣裳,扮的必然是黑无常,那他呢,难不成像秦槐一样,扮个被拘的魂?
他的脸忍不住烧起来。
这情趣若是关上门跟季云祺玩,被牵着走走,倒也未尝不可,想想还蛮令人血脉偾张,但现在是在这大街上……
虽说戴着面具,没人知道谁是谁,一想到当真要被季云祺这么牵着走在街上,他还是觉得……这也太羞耻了。
季云祺俯身过来时,他的身体忍不住一僵,却发现那黑无常的面具挂在了他额头上,季云祺又从袋子里拿了吊死鬼的面具,给自己戴上。
萧方正诧异间,季云祺取了那段铁链出来,将一头扣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头交到萧方手里,低声轻笑:“公子,你抓到我了。”
他的紧张倏忽不见,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将铁链向上提了提,季云祺的手也被他提得抬高起来。
“还跑吗?”他挑眉问。
季云祺眉眼带笑,温柔答他:“大人饶命,不敢了。”
这个人太讨厌了,萧方心中抱怨,总是勾引自己。
对面的秦槐啧了一声,提醒他们:“一会儿下了车,人会很多,都牵好了,别把人丢了。”
樊盛玉嫌弃地皱眉:“你多大的人了?丢了就丢了。”
“师哥!”秦槐紧张起来,立刻大声抱怨:“怎么能说丢了就丢了!万一我被别人捡回家怎么办!”
“不会,”樊盛玉冷漠回他:“没有人那么想不开。”
“师哥……”
坐在中间的季云枫两边看看,也纳闷问:“没有人牵着我怎么办?万一我丢了呢?”
“哦,”季云祺平静道:“你丢了的话,就自己回家吧。”
季云枫十分受伤地捂着心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萧方终于忍不住扭过脸去,放肆地笑起来。
马蹄声哒哒地敲打着路面,不知向前走了多远,车帘外的声音逐渐沸腾起来,马车不方便再向前走,车内五人都下了车。
萧方从前也去漫展上玩过,可放眼看去,满街灯火下,全民群魔乱舞,还是被震撼到了。
这与其说是引魂夜,倒不如说是人们被束缚太久之后渴望的狂欢。
街道两边延伸出去,是长长两排高挂的烛火灯笼,将街上映得恍如白昼,灯笼下支开一个个摊铺。
距离他们最近的几个推车上,不光挂了形形色色的面具,还摆了一排排的耳朵、獠牙、尾巴等等,一应俱全。
萧方忍不住想,还是老祖宗们会玩,那些cosplay,都是古代人玩过的东西了。
季云祺见他的目光在摊子上流连,跟着人群慢慢走,终于挤到了摊子前,轻声问:“喜欢哪个?”
摊子上东西实在太多,跟往日里去逛的集市完全不同,仿佛天黑下来,正经的不正经的都能堂而皇之地摆出来。
萧方一时挑花了眼,这个耳朵也特别,那个翎毛也很精致。
正来回乱看时,旁边来了个人,连一声讨价还价也没有,丢下银子,拿了条尾巴就走。
他之前也看中那条尾巴,放在那儿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被人拿走了,心中难免有点惋惜,而且看那人拿走的痛快劲,这东西是畅销货吗?
“那个尾巴还有吗?”
摊主打量他一下,立刻热情应着:“还有还有!”
又从摊面下面的箱子里翻了一条给他。
季云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手攥成拳头,凑在唇边低咳一声:“公子……当真喜欢这个?”
“怎么了?”东西已经拿在萧方手里,毛发柔软细滑,让人舍不得撒手:“很贵吗?”
“倒也不是……喜欢就买了吧。”
季云祺丢下银子,拉着他离开。
萧方像是拿到蜜糖的小孩子,欢喜地在手里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忽然纳闷问:“这东西是不是缺什么,没给咱们?”
“怎么了?”
他举着给季云祺看:“只有这么个滑溜溜的头,没有带子,怎么系在腰上?”
季云祺把他的手按下,将尾巴揣在随身袋子里,没让四周的人再围观他们:“稍后我教你戴。”
他们五个人分成三拨,各人的爱好不同,分别去了不同的摊子上,好在距离都不远,很快又凑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