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给他穿女子的衣服,借此来嘲讽他,结果唧唧泰然自若评价:“这肚兜的花色过时了,女修士都不穿的。”
三哥四哥都是庶出,也不敢做些什么,只是偶尔绑了他,上嘴轻咬或者舔皮肉,可以说让唧唧非常恶心了。
好在他们修仙课业挺多,四个人时常不在家。唧唧偶尔被刁难,但问题不大,对于他来说,更糟糕的是,他那衣冠楚楚的爹。
当年能够提出“用吾儿换公孙一世家业兴旺”的人,在时间的打磨下,逐渐“励精图治”,从一个“抱负”家主变成了“报复”家主。他好像一肚子气都撒在了唧唧身上,又好像有撒不完的气。
唧唧来到公孙家的第三个月,忙碌的公孙老爹终于将他召进了一间密室。正当唧唧觉得老爹可能是有家族兴业的大事情要交代给他的时候,公孙老爹指着一个凳子,说:“脱了衣服趴上去。”
摆在面前那凳子中有无数小洞,四面有链条,看上去是用来捆手脚的。再配合上公孙老爹那副神情,唧唧觉得似乎要上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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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唧唧没反抗,脱了衣服躺上去,被冰得整个人颤了一下。他迟钝的大脑,对于处理感觉格外缓慢,以至于躺上去以后,连冰冷的感觉都是迟来的。
唧唧感觉到冰冷的时候,手脚已经被东方老爹锁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想着挣扎,已经做好了咸鱼躺的准备,连叫都不想叫。
公孙老爹有些惊讶唧唧的冷静,一只手缓慢伸向他的脊骨。
唧唧觉得身上刺刺的,很快他便觉得脊椎上一凉,骨头被折断的清脆感回荡在脑海中,可他却没有一丁点痛觉。
艹?
他失去痛觉了?
唧唧脑海里头跟个计算机一样分析情况被反馈了信息——痛觉丧失!
唧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没什么太多的反应,甚至冷静得在公孙老爹折断他脚骨和脊柱的时候,问了一声:“有点饿,能给我吃边上的点心吗?”
“你?”公孙老爹脸部神经抽搐了一会儿,随即陷入了沉默。他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唧唧,扬手间还带着唧唧刚才折骨的血液。
他忽然变态地笑起来:“想吃?这一次要是你能忍受住百虫穿心的苦楚,我就给你,如何?”
唧唧点头,腹中不算饥饿,但因为没有痛觉,而显得格外无聊。公孙老爹虽然是个变态,却还是按照约定给了他,那是块有点硬了的年糕,里头估计是有夹心那种。他趴在长凳子上,胸腹对着那些个小孔,方才倒下来的时候看到洞口挡着硬硬的竹片,估计里头养着什么东西。
等到公孙老爹走到旁边,开启机关的时候,唧唧才看到里头原来装的是细小虫蚁。
虫蚁有毒但不致死,从小养在上了灵石屏障的小洞里面,平时受限,但一旦顶上的竹片打开,便会疯狂吞噬受刑者的血肉。
公孙老爹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唧唧,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在竹片屏障打开的一瞬间,唧唧淡淡地看着公孙老爹逐渐扭曲的脸庞。
“你的身体里面有罪恶的血液,你是罪恶的种子长成的灵体!唧唧,你不要怪爹爹,爹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靠着这个吞噬灵肉的虫蚁来洗脱你的罪孽!唧唧,爹爹爱你啊!”他眼瞳充血,俊逸的样子荡然无存,眼前只有一个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失去痛觉的唧唧没有任何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失去了痛觉,人体内其他的感官倒是变得非常敏锐,比如他的舌头和他的听觉。他能够听到周围的脚步声,也能够从烦杂的各种声音中辨别出自己血肉被虫蚁一口一口咬下来。大概是不痛的缘故,唧唧只是觉得有点恶心,但他脊骨才被捏碎,也反抗不了。
而手里头那块年糕也快要彻底硬了。
唧唧没有哼一声,只是默不作声咬着年糕。年糕团子外硬内软,配合着里头的夹心,味道还有点不错。兴许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公孙老爹瞪着血骷髅似的眼睛,蹲在唧唧面前,陡然裂开嘴角,嘻嘻笑着:“好吃吗?”
唧唧冷静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嘻嘻嘻,不好吃了吗?那爹给你吃热的,怎么样?”他似乎更加兴奋了,果然是想一出是一出,很快他就提着滚油归来,对着唧唧玉石般的后背一顿浇。
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好在唧唧真的没有痛觉,他装晕前赶紧吞了年糕。毕竟唧唧是要送给上头修士的,公孙老爹虽然变态,却也不敢真的弄死他。见到唧唧晕了过去,他忽然痛哭流涕,将人放下来抱在怀里,一边抚摸他血淋淋的后背一边说:“唧唧,你不要怪爹爹,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但我一直深爱着你啊。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唧唧心头想,怪不得公孙老爹恨不得玩死他,感情一见到他,就会想起头顶那片放荡不羁的草原。
好在公孙老爹真没打算玩坏他,在唧唧半死的状态下,派了个脏兮兮的小厮进来。
“五公子……”来人压着低低的声音,如学语一般,磕磕巴巴,“窝、我来……涂药。”
唧唧觉得他声音有点熟悉,睁了只眼一看,竟然是巽跋小可怜。
他穿着旧旧的奴才服装,整个人清瘦得像把白骨,他手里拿着一瓶白瓷软膏,向来是粗糙的手指缓慢揉压着软膏,从中剜了一团出来。他垂着眼眸蹲坐在床边,一双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他像是怕碰碎了唧唧,手指的动作轻柔得可怕。
轻轻地、柔柔地,用温热手指柔化了的药膏迅速溅起一团团火热的涟漪,巽跋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了,他曲了曲手指,又慢慢舒展开来。因为烫伤蔓延到肩膀,巽跋不得不靠近一点唧唧,只是拉近了一点距离为他上药,却好似要把眼前这个瘦小的人包裹起来。巽跋悄悄偷看唧唧,只见他非常惬意地阖着眼眸,睫毛又长又翘,整个人精致得不像是现实中人,巽跋盯着不松眼,伸出手指在他睫毛上碰了碰,刚碰完整个人如鱼翻身,快速收回,脸上神情是一派冷静,心里却又极度紧张。
直到他看到唧唧只是皱了皱眉,娇俏鼻尖蹙了蹙,随后呢喃出声:“你大点力也可以,我没那么娇贵。”
“嗯……”巽跋松了口气,“可、可我怕你疼。”
唧唧睁了眼,圆瓣桃花眼中一片打盹后的慵懒,唧唧冲着巽跋勾了勾手指:“告诉你一个秘密。”
巽跋紧张巴巴附耳过来,闻到唧唧身上一股子桂花烧焦味。
“我没有痛觉,所以,我不会疼。”
“嗯。”巽跋被眼前人晃花了眼睛,灼灼日光刺入他眼眸之中,巽跋光是抬头看着这人,差点被光彩夺去了视力,他咀嚼着唧唧话中的意思,沉默片刻后,上药动作依旧那么温柔。唧唧当他听不懂话,忽然听见他在沉默中憋出一句不磕巴的话。
“可我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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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天灵地宝”的圣体,就算是被活生生折断了脊骨,身上那么多斑驳,只是被上好药膏好好涂了个全身,很快唧唧就是一条不能蹦不能跳、只能被抬着的咸鱼。
他简单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爹变态、娘不爱、四个哥很友爱,他本人就像待宰的小猪仔,等他半年后成年,便会被送上修仙至尊之处,成为一个被吸干一滴不剩的炉鼎。
所谓炉鼎,原是上天偏爱之人,擅长吸取天地灵气,大概正是天生宠爱,所以容易遭到人间妒忌。于是有人将这种天生宠儿做成了炉鼎,让天地的丰饶禁锢于炉鼎身躯之中,再通过双修之法,便能够将炉鼎身体中蕴藏的丰饶灵气渡出。而失去了灵气的炉鼎,身体会迅速苍老,皮肤皱缩如耄耋老者,甚至会迅速死去。
再说唧唧本身,来了公孙府大半年了,也就看到过一次他的母亲,还是在公孙老爹的私人禁地。他见到了被冰封的无头女尸,根据自动身份识别,唧唧晓得了这是他老母。
按照通常剧情,这多半来是触发“千里寻母头”的剧情,然而唧唧作为一个合格的干物男,下班后那就是西装一脱、可乐一喝、凡尘俗世、与我无关。事实也是这样,唧唧完全不在意当年自己绝色风华的老母究竟是谁的芳心纵火犯。反正就套路上来说,公孙老爹多半是头上一片绿,气急之下错杀公孙老妈,但自己又是个情种,只能花重金寻了千年玄冰,保美人的青春和爱情在一瞬永恒。
分析清楚自己的处境,仆人送上来好几碟点心,香喷喷味道惹得唧唧嘴馋,他招一招手,仆人立刻送上,唧唧不由得想,这种好日子也没有几天好过了。按原文来说,公孙府一夜覆灭也就是这小半年的事情。
“五、五公子,该上药了。”说话的是巽跋,他身形瘦削挺拔,一双眼睛黑得吓人,唧唧注意到他走路时候的脚跛得很,估计是公孙家二叔又对他动用私刑。
唧唧靠在软榻上,抬手想拿枣泥糕,巽跋先他一步端了过来,唧唧拿一块塞他嘴里,笑了笑:“公孙府菜不怎么样,点心却做得不错。厨房里新作的枣泥,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