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郦:我为什么在这里?
陆远非看了看挂钟,动作十分浮夸,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逐客意味。
徐郦识趣地站起身来,办卡是不想办卡的,但她可以买课,请夏教练指导她进行家庭健身。
她不愿意去健身房丢人现眼,哪怕夏云则一再强调大家都在埋头苦练,不会有人闲出屁来指指点点,徐郦依然表示她深度社恐,买课可以,办卡免谈。
夏云则犯了难,这分明是让他揽私活恰加餐,还当着他老板的面。
老板面无表情,大手一挥懒得跟他计较这点小钱,健身教练接私活的多了,愿打愿挨,风险自负,不能因为小教练住在他这里,就不让人家赚外快。
而且夏云则住在他这里,徐郦的课时也有保障,不用担心被人卷钱跑路。
“那行吧……”夏云则勉为其难地答应,加了她微信,接到转帐之后钱还没捂热乎,就飞快地转给陆远非。
陆远非:?
夏云则含羞带怯地看了他老板一眼,跟小骄妻看老公一模一样,表情傲娇又得意:“你帮我存着,存够了给你换辆车。”
陆远非:!
徐郦:我太圆了,像个灯泡,告辞!
人送走了门一关,又剩下酸臭扑鼻的狗男男,陆远非瞪着他家小教练,不能理解他为啥连外快都要上交老板。
小教练下巴微抬,略略遗憾上辈子的丰厚资财带不来,不然赏驸马一辆车实在小菜一碟,哪用得着这么辛苦搬砖?
虽然他现在只送得起个车轮子,但是坚持不懈,积少成多,早晚宝马雕车开回家。
夏云则雀跃万分,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睛忽闪忽闪,就差高歌一曲“爱我你就亲亲我”了。
陆远非老脸一红,抬手扶住额头。
天老爷,他何德何能得到这么个宝?
习惯作为照顾者、给予者承担风雨的钢铁战士,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视若珍宝,这个迷迷糊糊、身无长物的小教练,正在毫无保留地把一切好东西送给他。
雨后的夜空繁星璀璨,比不上这一双明亮的眼睛。
分钟缓缓与时针重合,午夜已至。
“心意领了,车就算了。”他揽住夏云则的腰,轻轻一吻落在对方微张的唇上,“生日快乐,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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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由于家父住院手术,本文要请假两周,大概五月中旬复更,非常对不起一直追文的小伙伴们,等到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会让老陆和小夏继续谈恋爱的OTZ
第42章 生得快乐
一过零点,夏云则的微信就被疯狂轰炸,原主的狐朋狗友,熟的不熟的都要发一句生日快乐,傅光洲不改风流本色,别具一格,祝他“生得快乐日得快乐。”
奈何小公举身世堪怜,生得并不快乐,至于能不能日得快乐,那得指望他陆哥。
不过俩人才确定关系,不必突飞猛进一波上垒。
夏云则想起他之前搜索的“男中年包养男青年”那些网页,标题耸动内容劲爆,好像看一眼都要去肛肠科挂号,让被吓破狗胆的小教练只想纯洁地亲亲抱抱举高高。
至于陆远非这样的资深单身狗,习惯表面深沉内心闷骚,喜欢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不会像个毛头小子初浴爱河那样急吼吼。
看小教练这怂头怂脑不开窍的样子,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万一把人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两个人交换了个腻腻歪歪的晚安吻,各自去洗洗睡觉。
生日当天寿星最大,陆远非终于法外开恩,让夏云则睡到了自然醒。
早餐是他让面馆老板特意煮的一碗寿面,整碗一根不断头,骨汤清亮,卤汁浓香,上面还摊着一个鲜嫩肥白的荷包蛋,筷子一戳,将凝未凝的蛋黄挤了出来。
夏云则筷子和调羹齐上阵,吃得心满意足,从胃袋到脑袋都暖融融地,舒服又熨帖。
一想到晚上还有个双层大蛋糕,他就激动得坐立不安,恨不得眼睛一眨就下班。
心有所盼,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再加上白天的课来了个岁数与脸皮厚度成正比的傅光洲,让人度日如年。
傅总泡仔失败,也不装绅士了,干脆抱着撩到就是赚到的心态,有事没事撩两下,一边深蹲一边八卦兮兮地问他晚上有没有吃陆老板的大香蕉。
夏云则再单蠢也知道傅总嘴里的大香蕉不是一种水果,俊脸微红,义正辞严地表示陆哥可是正人君子,才没有那么黄。
傅光洲嗤之以鼻,斜着眼睛看这个嫩雏,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他要么提前准备痔疮膏,要么去男科医院给陆远非挂个号。
这年轻力壮的,撩到了却不上床,不是蓄势待发打算一举爆破,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行了。
他有些兴幸乐祸,更加努力给夏云则拱火,让他有机会一定要验验货。
验货的结果不是小教练惨遭蹂躏,就是陆远非颜面扫地。
这世上有无性夫妻,却没有无性搞基,床事不和谐,不分手才怪呢。
他这一席话说得夏云则心里直犯嘀咕,纯洁的心灵被污染成一颗芒果。
虽然现在亲亲抱抱他就很满足了,尚无共度春宵的打算,但是万一哪天发乎情止乎不举,那才教人伤心欲绝。
傅光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小教练上套了,不放过任何机会毛遂自荐:“他不行没关系,还有……”
“就是,还有我呢!”夏云则茅塞顿开,拳头轻捶掌心,俩人都有作案工具,完全可以能者居上。
傅光洲自讨没趣,斜着眼看了看他,心中惋惜,觉得姓陆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趁热打铁,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走?
偏这小东西死心塌地,拒腐蚀、永不沾,就待在陆远非碗里不出来了。
风流花心、游戏人间的傅老板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羡慕,头一次觉得鬼混了这么多年,是该找个人定下来安心过日子了。
夏云则不关心傅总的心路历程,就想确定他陆哥还行不行。
这种事当然不好直接问,就只能以身试法了。
他心里藏着事,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下班,蛋糕房把陆远非给他订的双层豪华水果蛋糕送过来,还附赠两个数字蜡烛。
同事们聚在一起给他唱生日歌,唱得夏云则热泪盈眶。
两辈子头一次正儿八经地过生日,让他受宠若惊,感慨万分,小心翼翼地许下心愿吹熄蜡烛,正要找餐刀切蛋糕,罗西却坏笑着凑到他身旁,巨灵掌一呼,把他的脑袋按到蛋糕上!
夏云则:!
陆远非:……
你们年轻人都这么玩的吗?
众人哄堂大笑,刮下奶油互相往脸上抹,夏云则糊了一脸奶油和水果片,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那边已经玩嗨了,除了没人敢抹老板,谁都是一头一脸的奶油,精致华丽的裱花被糟蹋得面目全非,连绵软的蛋糕坯都被扯得七零八落。
寿星站在人群之外,整个人被打击得石化了。
陆远非最先察觉到他不对劲,过来想给他擦脸,结果发现他的小教练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了。
眼睫上沾着奶油,不堪重负似地颤抖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止也止不住。
一双水汪汪的清澈眼眸映出他的身影,流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天真,以及天真被打碎之后的震惊与失落。
他那么期盼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早就数着日子等待这个向老板撒娇耍赖求来的蛋糕,结果一口都没吃着,就被那群不着调的家伙毁了个彻底。
然而同事们并无恶意,他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翻脸。
沦为打工仔的小公举终于体会到社畜的无奈,不仅要为生活拼命攻单,还要为人际关系委曲求全。
他像个从美梦中惊醒的孩子一样,无助又可怜,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哽咽:“陆哥……”
陆远非竭尽全力才压下将对方拥入怀中的冲动,伸手摸摸他沾了奶油的头,带他去盥洗室清洗。
他调好水温,一只手挡着水流,耐心地帮他冲洗掉一头一脸的奶油,连沾在耳朵和脖子上的都没放过。
盥洗室里没外人,夏云则也不用憋着了,肩膀一耸一耸,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以前见他掉金豆子只觉得心烦,如今时过境迁,他这一哭陆远非只觉得心疼不已,再也舍不得甩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如果两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对壮汉垂泪心生怜惜,陆远非一定会打爆对方的狗头。
哪知道遇到夏云则这朵奇葩,明明是个阳光帅哥肌肉男,却带着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娇花气场,懵懂呆萌,让人动容。
夏云则眼睛红通通地,眼泪流个不停,又气又委屈,抓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陆远非给他洗干净头脸,用干毛巾沾去水渍,拇指划过脸颊,挂了一滴泪珠,轻笑道:“你闻起来特别甜。”
夏云则打了个嗝,哭唧唧地看着他,那表情分明在说“我要气死了,要陆哥哄哄才会好。”
陆哥当然要哄哄,铁血硬汉哄人的方式还只有那么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