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乔脑子尚混沌着,浑身无力,任由他折腾。
但,谢灵乔没有想到,叶长安将他抱在腿上,把窗帘拉得大开,而后,要继续刚才的帮助……
“……!”
谢灵乔此时的模样实在算不得齐整,一看这场面,惊得猛摇头,叶长安却将他强硬地按在怀里。
他想挣扎着起来,无奈受制于人。
“乖一点。”叶长安轻抚着他的脖颈,按着他的另一只手力气却大得惊人。
……
过了一会儿,谢灵乔额上布满汗水,手紧紧抓着叶长安的手臂,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如何。
他眼尾泛红,把所有声音压在嗓子眼里。
窗外,庭院中已经有两三人走过,不过还好都未朝他们这儿看。
叶长安神色惬意,将少年揽在怀里,长臂终于肯拉上窗帘。将外面的景象尽阻挡住,也将房间内男孩此刻与平日大不相同的模样与外面隔绝开来。
宴会已至尾声。
宾客大多已散去。
肖泽芷刚从他爸那儿回来,听了一肚子教训,有火没处发——先是被一群女的拦住,后又被他爸逮住,他只是想找个谢灵乔,怎么运气就这么差呢?
“呵……”肖泽芷一脚踏上楼梯,忍住烦躁得想打人的冲动,眉头却仍皱得快能夹死橘猫,他脚步声也格外的重。
正当此时,叶长安带着步子不太对劲的谢灵乔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肖泽芷一喜,几步越到谢灵乔面前,道:“乔乔。”他强行忽略了叶长安。
“怎么,身体不太舒服?”肖泽芷见谢灵乔耷拉着脑袋,状态不太对的模样,当即问道。
谢灵乔第一次体验到他不曾接触过的生理教育内容,还是亲身体验,还沉浸在那种复杂感受里,并非身体不舒服,是以被这样问,诚实答道:“不是。”
叶长安的手就揽在他肩上,仿佛好心大哥哥怕他走路不稳似的。
肖泽芷哪怕不想看也能看到这只扎他眼的手,他眸子微眯,——他真想把这只手从谢灵乔身上扯下来,然而当下可不好这样做。
“我送你回家。”肖泽芷伸出一只手,朝向谢灵乔,下巴微扬。
他身形修长,肩宽而腰窄,站在低一点的台阶下,如此将手递过来,画面是悦人的,如果谢灵乔现在不是被另一个男生揽着,那这一幕该如偶像剧翻拍。
可惜不仅他身边有叶长安,他本人也是个男生。
不过谢灵乔也的确想回家了,折腾这一晚上,累是真累。至于肖泽芷的手……回家就回家,为什么还要牵手,谢灵乔说好,但并没将手交给肖泽芷,而是自己往台阶下走。
这一走,刚好从叶长安的臂弯间滑出,让叶长安的臂弯里也只能留下空荡荡的风。
肖泽芷没两步就追上谢灵乔,与他并肩朝门口走去,竟是招呼也不同叶长安打了,不久前两人还是一块玩的好朋友来着——他俩近期关系也紧张得迷了起来。
回家后,谢灵乔跟在厨房里煎草鱼的妈妈打完招呼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他得写作业,不仅要写作业,还得为即将到来的月考做准备,他此前从未接触过这个世界的教育,哪怕吸收知识速度再快,也还是得多费精力才妥当点。
他坐在书桌旁,屋里的节能灯开着,桌上的台灯也照旧开着,练习册、卷子、书、笔都在他面前摆着,规规矩矩乖乖巧巧等他临幸,结果……
他竟是两行字都看不下去,脑海里不时闯入方才在叶家,叶长安房间里,对方先按着后抱着他做的那件事……在那种时刻,他第一次体会到某种他非常难以形容的、晦涩朦胧的,挑动身体深处某些神经的感觉。
那是热意,是未成熟的果子,亦是禁/忌的开关。
但他并不懂,他在那种时刻的茫然慌乱以后……现在叶长安并不在他身边,他却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对方在他耳畔的低语、手上的动作、潮湿的也不知是对方还是自己身上的汗水……
谢灵乔握着一支笔,握了半晌,捏了捏笔帽,鬼使神差地用力转了转笔帽,将之扔掉,又趴下来,趴在桌上,两条细长的嫩藕般的手臂交叠垫在脑袋下,苦恼地发起呆来。
他头朝向左边,看见一面木制衣柜旁竖着的长方形镜子,镜子家里用了很多年,他前几天将它用洗洁精和抹布擦拭得焕然一新。
此刻,干干净净的镜面映出他趴在桌上的模样,也将他盛了雾气似的眼神、纠结的眉头照得清清楚楚。
所以……为什么他这会,总是会回忆起那种感觉呢?
谢灵乔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重新坐好,继续投入学习中去。
他不知道,他这个年纪,正是初初躁动的时候,很容易冲动,也很容易为那样的东西所好奇、吸引。
叶长安用那灵活且色气的手法、配合着声音,与他完成第一次超越正常距离的接触,也令他首次直面那样的事情,他会胡思乱想一会儿,再正常不过。
但这种胡思乱想,关于叶长安本人的方面,却并不多。
叶长安的这次生日过后,就像是开启了新阶段,他在谢灵乔身上所花费的心思与时间都变得更多,也不再是单刀直入地欲将谢灵乔困起来控制起来。
他开始温水煮青蛙。他提出帮谢灵乔补习。
对于生日那晚将男孩弄昏然后送到自己房间的事,他选择将其遗忘,令他省力的是,男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那晚的事——看起来,这个男孩,还不懂什么叫食色。
这天,又是周末,谢灵乔被他以补习为由邀请到他独自居住的别墅里。
谢灵乔站在门口,按了门铃后被他微笑着带进来,穿过玄关,又上楼梯,带到他自己的房间里。
和他在叶家的房间不同,在这里,他的房间装潢摆设要有人气儿得多,还养了许多绿植,并不绝对规整,从拉开的窗户朝外看去,能看到一株高大的至少有十米的古树,枝繁叶茂,绿藤缠绕着树干,叶片如鸟类的羽毛,纤长,某些叶子上还盛着昨夜细雨后未干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欲落不落。
天气好,光线适宜,不冷,透进来的空气也清新舒适。
“坐在地毯上怎么样?”叶长安问。
谢灵乔是背了书包过来的,他一手搭在书包的黑色系带上,点点头,说:“嗯。”一个简单的单音节,并没有刻意装嗲或矫揉造作,声音稍微冷了点,但他巴掌大的雪白小脸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不扰人的乖巧。
叶长安表情是很具有信服力的温雅学长模样,实际上手有点痒,还不止一点痒……他想摸一摸男孩的脸,不过忍住了,他稍稍垂了眸,将眼底神色掩去,带着男孩坐在地毯上。
一旁的小几上摆着准备好的瓜果与饮料。
谢灵乔打开书包,将他带来的书册一一掏出来。
生日那晚的事他并非不介意,只是他对于一个男的把另一个男的锁在房里会做什么没什么概念……之后几天他没理叶长安,但也并不特别排斥对方。叶长安好像做什么都优秀,包括成绩,而谢灵乔正好为应付考试而有点焦头烂额,因而当叶长安说帮他补习,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谢灵乔来了。
但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且他还下意识地防备着叶长安,更不用说对对方态度多么热情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叶长安说帮他补习,接下来还真的很认真地在帮助他理弱项、抓重点、通疑难,且讲起题型来简洁而且针对性很强,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还帮谢灵乔为这次月考押了几道题。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谢灵乔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分,原来他已经在叶长安这里过了两个多小时,其中一小半时间是叶长安在给他讲,大半时间是他自己在写周末卷子,但不管怎么说,他承认叶长安对他的辅导很有用,很有帮助。
“谢谢学长。”谢灵乔准备收拾东西了,今日一行属实受益匪浅,他一只手合上一本书,对叶长安诚恳道谢。少年道谢的声音正正经经,坐姿也端正,仿佛小学生。
叶长安因为要给他讲题,戴上了一副低度数的眼镜,坐在他身旁,侧过头来,透过镜片看他,普通的黑框眼镜也遮不住他精致的眉眼,“现在就要走么?”他笑起来,好像自唇边有溢出轻轻的笑声,这个笑容很温柔且亲和力强。
“……学长还有其他事?”谢灵乔惑然发问。
“不如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
“继续,上次的游戏。”叶长安慢悠悠吐出这几个字。
上次的游戏……
谢灵乔被这样一提醒,脑海里自动联想到上次跟叶长安在叶家……的画面来。
谢灵乔的身体也自发自觉地回忆起了那种感受,他立时便有点不自在起来,再开口时就有点结巴,“我、我还是先回……”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隐约间觉得是一种危险的、很容易使他变得奇怪的东西,于是下意识地抗拒。
但他一句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叶长安已经将他抱了过去,因为离得近,所以更轻易地将他抱到自己腿上。谢灵乔立马就要爬下去,却被对方双臂揽着腰按住。
叶长安坐在地毯上,谢灵乔被揽着侧坐在他腿上,一截细腰被锢着,整个人看起来不自在极了,身子也在乱动。叶长安低头,唇附在在他耳际,热气便若有若无地吹拂在他耳垂处,“别乱动,只是玩让你愉快的游戏,我保证,不会发生什么坏事——你相信学长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