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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猫同行[快穿] 完结+番外 (无繇可医)


  张玉凉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拉了程澹一下。
  扶子缘对此浑然不觉:“他不需要我照顾,何况他的伤与子桑王爷有关,我们沾惹不起,将他送回青立书阁就是了。”
  说完,他不想再谈此事,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人说了一句便回屋换衣服去了。
  程澹挠挠头,又好奇又不敢追问。
  张玉凉牵起他回到树下,拿起折扇为他慢悠悠地扇风:“我知道你心有疑虑,子桑先生的伤我也知道一些情况,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和子缘说。”
  程澹用力点头,还舀起满满的一勺莲子塞进他嘴里。
  张玉凉险些被呛到,捂嘴低咳了几声才咽下莲子,忍俊不禁:“你啊……”
  笑完,他轻轻舒了口气,揽着程澹的肩膀说:“我以前和你说过,子桑皇叔是我们时国皇室过继出去的子嗣,这些年他除了经商给国库增加税收,还负责掌管皇家暗探,子桑先生应该便是暗探的一员。”
  “继续继续!”程澹的眼睛里燃起两簇火花,又给张玉凉塞了一勺子芒果丁。
  这回张玉凉有了准备,没有被呛到,平静地嚼了两口后咽下:“皇家暗探是皇族的影子,暗杀、护卫、卧底、甚至替陛下清除皇族和朝臣等都是他们的职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子桑先生以前刺杀过子缘……”
  程澹被喝到嘴里的牛乳呛得直咳嗽。
  张玉凉替他拍背顺气:“我还没说完,子桑先生刺杀子缘的时候我四哥也在,四哥替子缘挡了他一剑。最初子缘是不知道此事的,四哥虽然知道,但因为后来子缘和子桑先生……所以他也没有告诉子缘,免得破坏二人感情。再后来的事……”
  他们都知道了。
  放下吃得只剩小半的冰饮,程澹一抹嘴问:“那……子缘先生是为了那次刺杀的事才和子桑先生分开的吗?”
  “不,不止是因为刺杀,更多的是因为子桑先生对皇叔的无条件服从,而这份服从让他多数时候站在了子缘的对立面。”张玉凉是修时明帝卷时想通这点的,事实上他并没有非常在意此事,这完全是巧合。
  程澹若有所思:“我明白,他能刺杀子缘先生一次,就能刺杀子缘先生第二次。以前他会伤四公子,以后他也完全有可能伤害你和篷歌,这是子缘先生绝对无法容忍的事。”
  张玉凉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正是如此。”
  程澹长叹。
  扶子缘和子桑守心之间的感情完全是那种古早但带感的设定,比单纯的相爱相杀和程澹正在经历的“五世轮回”还要有深度一些,但如果他们谁也不准备退一步,那么这份感情的结局只能是悲剧。
  有时程澹会觉得自己的人生配不上五世轮回的奇遇,太过平淡,顺遂得好像命运忘了给他安排波折一样不真实。
  但看到扶子缘和子桑守心的经历后,他又觉得,自己每次都能顺顺利利地与张玉凉相遇相知相守,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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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史书有云
  入秋了,张玉凉终于搞定了时高宗卷的初稿,难得不顾形象地瘫在软榻上当咸鱼。
  其实自修史以来,尤其是开始修时高宗卷之后,他便全无形象可言了。写作时他经常一边落笔一边揪头发,废稿堆了几箩筐,头发也掉了不少,看得程澹都忍不住偷偷往他喝的茶里加芝麻和何首乌。
  修史虽好,头发堪忧啊。
  在张玉凉忙着创作的时候,程澹也没有闲着。作为未来的史学家大佬背后的男人,程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他的废稿整理齐整,将他的杂文分类编纂成文,以方便自己阅读和他日后取用。
  废稿暂且不提,他写来放松心神的杂文多数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文,除了字里行间满溢而出的狗粮味道可能会让单身狗不适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因杂文数量不少,程澹将其分成两类,一类是写闲散生活的文章,一类是具有说教性质的文章。前者定名为《风花雪月红尘事》,后者定名为《柴米油盐岁月长》。
  青立书阁的掌柜对这两部杂文集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然而他还没把张玉凉的两部话本的市场缺口填上,加之程澹还没有将杂文看完,所以暂时拒绝了他的出版建议。
  除了文章方面的事,程澹这段时间遇到的最值得吃的瓜毫无疑问是扶子缘和子桑守心的你追我赶。
  怎么说呢,子桑守心真的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不但执着,还有点憨。
  明明为扶子缘舍弃了暗探的身份,也早就对四公子做出了补偿,却没勇气也没自觉找扶子缘解释;伤还没好就开始往张府跑,最初是躲房顶,被发现后改为专门拜访找扶子缘下棋,还每天就下一局;平日里绞尽脑汁对人家好,却完全不懂得表达,甚至不知道抓住单独相处的机会。偶尔看到扶子缘对他的学生好,还会暗搓搓吃醋,故意踢颗石子把人家绊倒啥的,叫扶子缘哭笑不得。
  吃瓜的程澹和篷歌也哭笑不得。
  “你说你堂兄是不是憨过头了?”程澹捧着刚从冰鉴里拿出来的西瓜边啃边说,对面的树下就是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地下棋的扶子缘和子桑守心两人,“他但凡脑子灵活一点,稍微地利用自己的伤装装可怜,估计早就把子缘先生追回来了。”
  篷歌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只能说:“可是子缘先生喜欢的好像就是他的憨……哦不,是单纯。”
  程澹摇头叹息:“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他们修成正果,或者看到他们娶妻生子。”
  篷歌抿嘴一笑:“怕是很难。”
  她与扶子缘也知晓程澹寿数无多之事,却和张玉凉一样并不在意。心念通达之人早已看破生死,与其哀叹命运无常,他们更愿意过好当下。
  毕竟无论早晚,人总是要死的。
  一局下完,扶子缘送走伤势未愈行走还有些不方便的子桑守心,进厨房给他们做冰饮。张玉凉终于躺够了,披散着长发走出房间,倚在程澹身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你不去睡觉吗?”程澹挽起他散落在地的长发。
  “困,但是睡不着,也许是困过了。”张玉凉长睫低垂,略显苍白的面颊写满了疲倦,“我歇一歇,下午给篷歌画屏风的花样。”
  篷歌正从篮子里拿出绣绷,听到这话顿时笑道:“哥哥还是休息好了再画吧,花样的事不急于一时,我还有许多新搜罗的没有绣。”
  张玉凉摆摆手,翻身窝进程澹怀里:“无妨,反正我也睡不着,这几日修史修得精神紧绷,找点简单的事做一做更有助于放松心神。”
  篷歌白他一眼,把绣绷放回去,挎着篮子回房,把庭院让给黏黏糊糊的两人。
  她相信比起给自己画花样,和程澹腻歪一会儿更能让张玉凉舒缓心神。
  如篷歌所想,她离开后,张玉凉便彻底放松下来,躺在程澹腿上说自己头疼。程澹双手覆在冰鉴外捂凉,不轻不重地为他按揉着太阳穴,抚平他眉尖不自觉蹙起的褶皱。
  “你今天喝药了吗?”程澹轻声问道。
  脑子里紧绷的弦渐渐松弛下来,张玉凉昏昏欲睡,含糊地说:“没有,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困倦让他忘了维持自己淡静从容的人设,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尤为孩子气。
  程澹想起上次他拿蜜饯哄自己吃药的场景,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还藏着一盒宫廷蜜饯吗,喝完药再吃一颗不就好了?”
  回应他的是张玉凉绵长的呼吸声。
  方才嚷嚷自己睡不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程澹无声一笑,将冰鉴推远,拿起扇子慢悠悠地为他扇风。
  ……
  黑云低垂,惊雷炸响,滂沱大雨接踵而至,冲散了空气中氤氲不去的暑热。天地间静得只余雨声,空茫寥落,敲起秋日到来的前奏。
  书桌倚窗放置,程澹坐在桌后整理张玉凉的杂文手稿,冷不防被突如其来的雨声打断思绪,抬头看向窗外才发觉脖子因低得太久而僵硬疼痛。
  久坐对身体不好——这句话半天前程澹才对张玉凉说过。现在张玉凉被赶去厨房给篷歌打下手,他却坐了一个多时辰,想想真是有些双标。
  收拢剩下的散稿与整理好的手稿一并放入桌案旁的木箱,程澹起身伸了个懒腰,踱出书房站在廊下揣着手看雨。
  雨景属微雨最佳,朦胧幽静,尤以春雨为最。瓢泼大雨反倒没什么可欣赏的,至少在许多文人墨客眼中缺乏美感,但程澹喜欢。看着雨中模糊成一片的远景,听着喧嚣又寂静的雨声,再纷乱的心绪也会慢慢沉下来。
  他站了一会儿,雨渐渐小了,却没有停,天色也没有放晴的迹象。微凉的风拂过焕然一新的庭院扑上他的面颊,他偏头躲闪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撑伞穿过雨帘,从厨房的方向走来。
  是张玉凉,他一手撑伞,一手端着放了两盅药的托盘,还未走近,苦涩的药味便被微风带到程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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