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 完结+番外 (抹茶青团)
景曦几近讨好的语气让叶翎勉强回神,想起此时正在自己房中;他身上阵阵发虚,口中发涩,四周望了望,沙哑地问,“余怜呢。”
“师兄说您在弟子比试时突然高烧,”景曦倒了杯温茶放在叶翎掌心,遂立即后退三步,不再靠近床榻的位置,双睫低垂,眼中流过一丝受伤,“师兄正在替师尊熬退热药,待会儿便来。”
温热茶杯将冰凉的掌心捂热,叶翎看了眼不再抬头的青年,脑中浮现的全是梦里他冰冷的眼神和歇斯底里的怒吼。
与上次远远的旁观不同,这次他实实切切地感受到了,原来死亡是这样轻而易举。
只不过是在胸前刺一把刀,然后抽出来,再鲜活的生命都能立即终结。
桌边紫炉飘过阵阵檀木幽香,死寂的氛围让人让人难以忍受,叶翎轻抿了口茶水,紧了紧嗓子问道,“景曦,你可曾恨过谁吗?”
青年低着头,良久后响起一声,“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我恨过。”
叶翎不自觉地攥紧被角,“若有恨,便要杀了他么?”
景曦眉心一紧,不自觉抬头看了眼面色苍白、额间有汗的叶翎,心中疑惑更甚,“若我不杀了他们,又如何能活下去?”
叶翎握紧杯壁一阵语塞,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自那日幻境中见过十七岁的景曦,他早已决定要真心待他,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尽力做到师尊应当的责任,而不再仅仅把他当作一个攻克对象。
只是噩梦突然重现,他一时失了分寸。
但还有一事。
梦境结尾时,那道男声的声线,和前两日雾中的低音实在太过相似,分明就是同一人。
此人应当不是敌人,那他为何要隐瞒身份?
“师尊,明日再赢一场,再战便是大会的决战了,”景曦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地问道,“若最后是我与师兄对战,师尊希望谁赢?”
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安的交叉着,青年惯来冷静自持的神色有些挣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榻上双颊粉红的人,眼中莫名生出一丝期许。
“比试重在参与——”
“师尊,”余怜推门进来,绕过景曦身边,来到榻前弯下腰,拿过叶翎手中的瓷杯,“药熬好了,您喝完早些休息吧。”
叶翎隐隐觉得大徒弟今晚有些不对,态度似乎比往日要冷硬一些,却又说不出具体问题,只能由着他将黑漆漆的药汁塞进自己手中,然后乖乖将药喝掉。
良药苦口,一碗下肚后,唇齿间只有苦涩的辛辣未,正当他皱眉要水时,手中又被人塞了颗话梅。
“师尊发热需要静养,”一顿忙碌后终于服侍叶翎躺下,余怜才回头看了眼景曦,神色淡淡,“景曦,我们先回去吧。”
青年站在桌边几步外的位置,简单地嗯了一声,眼神落在榻上平躺之人,眼里却早已平静无波。
两人同时转身准备离去时,叶翎像是突起想起什么似的,锦被中伸手迅速拉住余怜手腕,低低唤了一句,“余怜,嘱咐过你的事情,不要忘记。”
“师尊放心,”余怜弯腰,小心替人掖好被子,恭敬道,“弟子明白。”
一只脚刚踏出门框的青年定住身形,进也不是退而不能,屋内对话一字不漏地落进耳朵,刻意的小声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他这个外人。
长夜漫漫,不知多少人一夜无眠。
晚归的司尧一身疲惫地回了小院,还没进庭院,长廊石栏处便看见一道修长身影,跪在自己房门外。
浑身湿透的青年摇摇欲坠,身子在微凉的晚风中轻轻颤栗着,对身后走进的司尧毫无察觉。
“谁让你跪在这里的。”
双眼一亮,萎靡不振的云锡瞬间精神抖擞,几乎是雀跃地抬起头,看到司尧一脸严肃时又再次暗淡,小声道,“我自己要跪的。”
司尧心中不忍,冷着脸道,“知道我为何罚你吗?”
见云锡沉默不语,司尧不由得想起他白日在擂台上的孟浪之举,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大会只是比武这么简单?它代表着下一代仙督的候选人,代表着八方势力无数利益牵扯。”
“严晋执意要拜于玄青宗门下,你以为他真的毫无背景?你故意骗过所有人,恶意废他武功,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揪住这点永远不放过你?”
青年蹭的抬起头,狭长的桃花眼一亮,“原来师尊只是因为这个生气?”
司尧眼睛一瞪,“不然呢?”
“我还以为师尊见严晋天赋高,想收他为徒,”话出口后,云锡想了想,瞬间改口,“但他天赋再高也不及我一半,所以师尊不许看他。”
见青年一副欠揍样,司尧失笑一声,抬手敲敲他头顶,“我有你一个就够烦的了,哪还有精力招惹第二个。”
“我才不烦呢,我最乖了,”见司尧终于展露笑颜,云锡趁机双手保住他大/腿,脑袋蹭了两下,“师尊别生气了。”
“行了赶紧起来,旁人看见还以为我虐待徒弟。”
司尧揉揉他发顶,想将人一把拉起来,不料却被一把搂住。青年搂住他的胳膊坚实有力,身上淡淡的汗渍味。
他将脖颈埋在司尧的颈窝里,大狗般毛茸茸的脑袋又蹭了蹭,闷闷道:
“师尊好香。”
感受到青年身子还在轻轻发抖,司尧将身上披风解下披在他身上,低头时眉心一抽,“手是不是脱臼了,回屋我帮你接一下。”
云锡双手紧紧箍着司尧瘦劲的腰,惨兮兮地嗯了一声,委屈巴巴道,“师尊,外面天好黑,人家害怕。”
“这么大了还怕黑,到底想说什么。”司尧气得笑了,伸手拍他的背。
青年狡黠地眨眨双眼,“师尊卧房那么大,多睡一个人应当不打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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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普照,众人在擂台边上齐聚,吵吵嚷嚷的。
司尧环顾四周,身后跟着吊着胳膊的云锡;瞧了许久后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于是转身问余怜道,“叶翎人呢?昨日便没见过他了。”
余怜身形一顿,片刻后垂眸作揖,缓缓作答,“师尊......弟子不知。”
两人身后的景曦微微皱眉,眯起眼。
“不知?今日你二人都要比试,”司尧略一沉吟,挥手招来小厮,转头道,“去青竹院寻——”
“还是弟子去吧,弟子的比试在下一场,还不着急,”余怜出声打断,“再说了,师尊不喜他人打扰。”
司尧点头,回身简单嘱咐景曦两句后,上了看台。
“喂,专心点,别输了,”云锡吊着一只胳膊,在景曦面前晃来晃去的,朝人挑眉道,“到时候我还想看你如何打败星云宗的小子呢。”
星云宗二师兄星岚,余怜的对手。
景曦放下背上的玄铁剑,闭眼感受身体灵力的飞速运转,沉声道,“你怎知师兄会输。”
云锡低头亲了口胳膊上的绷带,看着余怜飞速消失的身影,玩味一笑,“人若自己想输,谁还能帮他赢。”
第21章 Chapter21
“人若自己想输,谁还能帮他赢。”
景曦眉宇微蹙,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五年前玄青宗有一群自称巫族的外来人拜访,其中一位对前宗主有恩;他们游经此地,说是想要学习玄青宗的剑法,不过是找处免费客栈,暗地里对玄青剑法不屑一顾。
前宗主对这些风凉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命人好生招待着。
本以为十天半个月后这些人便会自行离去,结果某日清晨,戍守大门的弟子在山前发现了两具惨死的男尸体,一经检验,居然是两名巫族人。
这件事在玄青宗引起轩然大波,但查了近一个月也没有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云锡知道。
在那个漆黑一团的夜晚,偶然途径校场时,他无意中瞥见假山后有一道熟悉身影,冷漠地挥刀刺死两名醉酒的巫族人。
他见过二人的脸,当晚酒席上曾醉醺醺地私下打嘴炮,指着叶翎窃窃私语,“看那小腰细的,做起来一定很爽。”
那时云锡便知道,余怜是躲在黑暗中的行刺者,见不得光,却招招致命。
“......没什么意思,瞎说八道呗。”云锡无所谓地一耸肩膀,吹了吹额前碎发,转身背朝景曦挥挥手,吊儿郎当地走上上方看台。
他不喜欢余怜,但也不屑插手旁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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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怜赶到时,叶翎正在庭院中晒太阳,眼睑下略有些发青,一身素衣沐浴在阳光中,温暖而脆弱的美好。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心疾犯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但每次都是发作完立即见好,从没有如昨日一般,再烧上几个时辰的。
况且,这次心疾发作的时间太过巧合,偏偏便在景曦拔剑出鞘的那一刻。
难不成是原身吸血太多,没有玄铁剑压制的景曦灵力迅速运转,然后就影响到他的身体?
仿佛说不通啊。
一时无解,叶翎苦恼的转过身,见余怜前来,眼中并无诧异,只是苦笑一声,知道还是躲不过,“宗主叫你来唤我?”
余怜点头,“师尊放心,昨日之事宗主不曾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