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 完结+番外 (抹茶青团)
高台上负责监察的仙人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将手中茶杯摔掷在地,抬手召来佩剑,起身欲要上前呵斥。
“谁教你在比试中杀人的?”
一道纤长身影挡在云锡身前,司尧负手而立,面色冰凉,冷冷望着浑身煞气的青年。
云锡身体一僵,眼中杀意转瞬即逝,回身看向司尧时,勾人的桃花眼中立即染了层慌张无措,“师尊——”
“跪下。”
“师尊,我——”
“大胆孽徒!”司尧眉心一抽,抬掌一挥,擂台中央的青年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恶意伤人,你可知错?”
云锡咬牙,朱红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弟子不认!”
“好、好、好,”向来温润平和的司尧接连说了几句“好”,面露怒色,高声呵斥道,“我以玄青宗宗主的名义,取消弟子云锡的参赛资格。”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鞭杖五十!”
“是!”
“监察大人,”高台上一名小厮走上前,递给男子一杯温茶,恭声问道,“此事需禀报仙督大人吗?”
“不急,”男子摆摆手,看着司尧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阴测测道,“这招‘苦肉计’用的倒是好。”
“去看看台上的,别死这儿了。”
小厮领命,急急唤来医者,两人小跑到擂台旁,检查一番后,白衣医者叹息一声,用全场人都能听清的声音朗声道,“性命无忧,只是四肢筋腱寸断,日后怕是无法行走了。”
众人一片哗然。
于修习者,一生意在匡扶正道、铲除奸邪,而严晋只因一场比试而沦为废人,比直接杀了他还要屈辱。
直到几名壮汉将口吐白沫的严晋拖下去、判官宣布下一场比试即将开始时,大多看客还沉浸在震惊中。
“宗主这么生气,你说云锡师兄会不会被逐出师门啊?”
“恶意伤人乃比武大忌,云锡师兄又代表宗门脸门,此事不会轻易了了。”
“私下妄议师长也为不敬,”叶翎头也不回地冷声提醒,上前两步走到景曦身边,“你专心比试,方才的事情宗主自会处理。”
“是。”
闻言,景曦一脸凝重有所缓和,持剑来到来到擂台前。此战他的对手是奇明宗的大师兄米路,以出击迅捷闻名,却不善防守。
应战男子身材比景曦要矮上一些,却极为精壮,上台互相行礼时,面上带着淡淡微笑,“早闻景公子大名,今日有幸一战。”
景曦略一颔首,手握剑柄,如草原中觅食的野豹,一双漆黑眸子紧紧盯着米路。
随着一声令下,精壮身影立即向景曦奔来,如方才不同的是,这人仿佛有分//身般,反复在左右两侧出现,让人分不清虚实。
景曦站在原地暗暗心惊,倒不是讶异此人行动迅猛,而是身体中决堤般势不可挡的灵力,让他十分诧异。
应叶翎的要求,自他入宗拜师的那一天起,除却沐浴睡觉,就连吃饭都要背着那把百斤重的玄铁剑;佩剑沉重,灵力运转滞慢,他耗费了别人数十倍的努力才将玄铁剑运用自如。
而今日是他第一次摆脱桎梏,只觉浑身轻盈无比,周身灵力飞速运转,唯有心脏一时难以适应,猛烈撞击着心壁。
刻意忽略身体的异样反应,青年黑眸一沉,手腕一转,整个人与通体玉白的云剑融为一体,脚尖一跃,人剑合一地朝着不远处的身影飞旋而去。
“唔!”
熟悉的窒息感突然袭来,心脏仿佛被人攥在手中,用成千上万根银针狠狠扎着;叶翎一时没忍住地痛哼出声,好在他坐与看台上方,只有余怜一人注意到不对劲。
“师尊你怎么了?”
自他离开玄青宗后,心疾已很少发作,随着耳鸣声越来越大,如鼓点敲击着耳膜,叶翎费力直起身子,左手死死攥住木椅手柄,断断续续对余怜道,“去......去倒杯水来。”
面对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的师尊,青年神色间满是慌忙,手足无措地转过身,慌乱中取了茶盏倒了水,睇过茶杯时指尖都在轻颤。
趁青年背过身的间隙,叶翎迅速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颗服下;他眼前一片血红,却仿佛溺水与一片深海,绝望的窒息感与清晰的刺痛将他淹没,除了急促而无力地喘息、喉间不时发出短促尖锐的嘶鸣声,他什么也做不了。
没人能救他。
“师尊,我这就去找宗主——”
“回来!”叶翎低吼一声,心疾发作之事绝不能让司尧知晓,只能先稳住余怜,“坐下!”
擂台上的比试胜负已定,景曦赢得轻松无比,行云流水的一套剑法将米路打得节节后退,毫无还击之力,台下阵阵欢呼叫好。
比试接近尾声时,胸中烧灼的痛感略微缓减,叶翎强撑着直起身,如冰水中捞起来一般,冷汗将里衣浸湿,微风习习带来一阵湿凉寒意。
这张惨白的脸要是让景曦撞见,定会猜到自己心魔发作,难免不会想到原身以前种种行径,那自己这段时日的努力都要白费。
想到此处,叶翎咬紧后牙,虚晃着起身,用气音对余怜道,“扶我回去。”
“现在吗?”
“对,立刻。”
景曦抬头时,正好望见看台上两道熟悉的背影。
百人的欢呼簇拥声中,他眼中只有二人下了看台后,一同离去的身影;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只知道他们离得很近,似乎在耳语什么。
他在擂台上站了很久,直到背影几乎要消失在视线中,叶翎都不曾回过头,未曾看他一眼。
青年长睫微垂,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大步走下擂台,朝着两人离去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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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锡一声不吭地跪在庭院中,脸色煞白,满是鞭痕的后背在灰色长衫上留下道道血痕,左手以十分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天公不作美,上一刻还是和煦暖阳,下一刻便是狂风怒号,乌云密布,雨滴淅沥沥地垂落而下。
“你的左臂脱臼了。”
景曦走近,平静地指出,“宗门此时人在殿中,你跪在这里,没用。”
云锡懒得抬眼看他,沙哑道,“比完不去找你师尊,来这儿干嘛。”
“你不惜犯大忌在比试中使障眼法,挑断严晋手筋脚筋,不过是不让他有机会进前五、拜宗主为师。”
景曦同云锡在雨中站了很久,直到雨水将两人衣衫尽数打湿,才再次开口,“值得吗?”
“值得,我只恨不能亲手手刃他,”云锡嗤笑一声,闷闷咳出一口暗血,他抬头看了眼景曦,眸中闪过狠戾之色,“要想达到目的,总得付出些代价,不是么。”
云锡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自问自答似的开口,“知道为什么整个玄青宗我只和你打交道么。”
景曦沉默。
空荡寂寥的庭院内,连绿植都染上一层灰色,只听青年低低地笑了: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从不择手段。”
第20章 Chapter20
凄寒残月,云雾缭绕。鸦雀无声的寒洞内,血腥味浓郁到刺鼻。
两道身影倚靠着石墙,其中消瘦见骨的男人艰难喘息着,胸口正中央插着一把锐利尖刀,鲜红血色随着刀背滚滚而下,染红玄色衣衫,又滚落在地。
无尽的窒息掠夺了他的意识、甚至模糊了他的痛感,浑浑噩噩中他被人揪住领口,只得被迫扬起头,苍白如纸的面容不复往日般矜傲高洁,双眼失神,眼角微红,多了份颓靡的诱惑。
高大的青年阴沉沉地低吼着,他双手占满了血,却还不解恨地猛烈晃动着男人单薄如纸的身子,“你为何也同那些人一样,一定要致我于死地!”
“你告诉我!为什么!”
男人已在弥留之际,失焦的双眸开始浑浊,胸前起伏逐渐变小,昭示着生命即将终结。
口中滚出猩红的血迹,男子无意识地叹了一声,“小曦,是为师对不起你......”
青年置若罔闻,双眼通红满是恨意,仿佛自言自语般怨道,“我曾经那样信你、敬你、爱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说话间青年的面色越发痛苦,挣扎、不舍、怨恨相互交织,最后他双眸充血,放开了男人的衣领;男人的身子立即如破娃娃般,直直向下坠去。
与此同时,青年双手握紧男人胸口的刀柄,黑眸冰冷漆黑,毫不犹豫地抽出尖刀。
“噗嗤——”
那一刻,男人想:我要死了吗?
意识混沌中,有人仿佛在他耳边低吟:
“......我不会让你死的。”
......
“.......咳咳咳咳!”床榻上昏睡许久的人突然惊醒,叶翎猝然睁开双眼,剧烈喘息,胸膛极速起伏着。
天色渐暗,屋内却是一片温暖烛光。
“师尊。”
抬眼,正好对上景曦一双黝黑瞳仁,叶翎心脏漏跳一拍,身体猛地地向后一退,双手本能地奋力推开他的身体。
片刻前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如出一辙的面容、分毫不差的声线、就连身上穿的衣裳都一模一样......
“师尊,”青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没再向前一步,原地问道,“得知师尊身体不适,弟子只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