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便越是坐不住,便打算着趁夜偷偷去看他几次好了。
沈长歌伏在床沿,拿方巾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倏然他喉头一甜,一口血已是涌了出来。他看着方巾上大块黑色的血迹,面不改色地折好方巾,藏到床头缝隙里,心想着等高公公不注意再偷偷拿去洗了。
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睡得越来越多,吐血也吐得越发频繁。绕是沈长歌再怎么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是中毒了。
然而这些时日以来,他吃过的不明来历的东西,就只有南宫炽给他的药。
原来那么早就想要他死了吗?
沈长歌凄然一笑,躺回床上,冰冷的手铐刺激着皮肤,提醒着他那人的残酷。他无事可做,终日锁在这里,便只能不停地回忆以往的快乐时光,可回忆与现实一相对比,却越发显得现实世界凄惨而冰冷。
夜已深了,高公公也被他要求着去先行歇了。屋里虽然燃着炭火,却还是冷。沈长歌整个人藏进被子里,慢慢睡了过去。
一个人影从窗外跃进来,悄悄地靠近他。月光下那人的面庞渐渐显露,竟是拓跋逍。
拓跋逍凝视着床上的人,觉得他消瘦下来也依然美得动人心魄。他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将他抱住。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自从那次被南宫炽打断了好事,又得知沈长歌被关到这冷宫里之后,他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他知道苗疆巫女的药已经起了效,也知道他们成功地令两人离间,但面对这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他还是止不住心头的悸动。虽然看他吐血会难受,但一想到很快就能带沈长歌回北夷,到时候再给他服解药便可以了,本着这样的想法,他便只在晚上才出现,平日里就在暗地里观察着他。
每一天晚上沈长歌都会做噩梦,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药中不止有毒,还藏了一种蛊虫。毒会让他吐血不止日渐衰弱,蛊虫则会让他夜夜为噩梦所扰。
拓跋逍喜欢在这个时候靠近他,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他所需要的。
【系统提示:支线人物拓跋逍喜爱值+10,后悔度+20,当前拓跋逍喜爱值90,后悔度70。】
“有人暖床就是舒服。”温斐由衷地感慨。
毛球:……
他的宿主还真是很随遇而安啊。
沈长歌冷得狠了,遇到热源便凑了上去。他睡得不好,梦里有无数妖魔鬼怪厮杀着要吃他,还眼看着周国土地渐渐沦陷,百姓民不聊生。他往旁边的人怀里缩,无意识地喊:“崇凛,崇凛……”
拓跋逍不喜欢他这么喊,于是他凑到沈长歌耳边,道:“不是崇凛,叫我明之,拓跋明之。”
沈长歌却还是喊:“崇凛,崇凛……”
拓跋逍没了办法,只好放弃,抱着他给他供暖。
南宫炽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想去冷宫,走到一半却又折返,走到承泽殿门口,又掉头去冷宫。到了门口,却又怯了,只好打道回府乖乖睡觉。
算了算了,明天再去,就去看一眼。不让他发现就可以了,不会丢掉面子的。自己只是路过,路过冷宫怎么能算是特地去看呢。
于是第二日南宫炽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后便抬脚往冷宫跑。他风风火火地闯进去,结果门一开,看见主屋里头的场景,整个人就炸了。
抱着意中人睡得太香,导致拓跋逍失了警惕,不由自主地睡得晚了些。等他被开门的声音吵醒,才知道大事不妙。
南宫炽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沈长歌那副态度,他还真的差点信了他们之间没关系,哪想这才几天没见,两人就滚到床上去了。他大喝一声,挥掌便朝拓跋逍打了上去。
拓跋逍赶紧躲开,飞快将被子卷好不让沈长歌受寒,同时一跃而起与南宫炽交手,两人缠斗在一起,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拓跋逍,你是想我周国军队踏平北夷吗?”南宫炽一拳击中他胸口,还有空闲逼问道。
这是在周国,若是自己打伤了他,或是被他抓住,都不是小事。拓跋逍心中有顾虑,自然便处处留手,渐渐处在了下风。但他嘴上还是毫不服输,道:“南宫炽,你若是不喜欢他了,便大可将他送给我,我肯定会好好对他……”
“你休想,我玩腻了也轮不到你。”
沈长歌被他们的打斗声吵醒,一睁眼便看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还打了起来。他惊讶得睁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起来,南宫炽的注意力便自然转移到了他身上,拓跋逍趁此机会迅速退后,从窗外逃了出去。南宫炽追到窗口,见再不见了他身影,便招了暗卫出来,让他们去抓人。接着他回转身来,大踏步走到沈长歌面前。
第10章 朕与将军解战袍(十)
“你怎么,拓跋逍……”沈长歌正迷惑着,刚想问他们是怎么来的,一记耳光却迎面而来,直打得他脸侧了过去,半边耳朵嗡嗡嗡地响。沈长歌伸手摸了摸嘴角,看着指尖的血迹,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长歌,你好狠。”一想到这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却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拓跋逍同床共枕翻云覆雨,南宫炽便觉得胸口翻涌,整个人都气得要烧了起来。
亏我还那么担心你,你倒好,还挺乐不思蜀的啊。
南宫炽脸色一变,从墙上解开铁索,再拿着链子将他连人带被子一通捆绑,扛起来便往外走。
高公公被声音惊扰,也从隔壁屋里跑出来,一看见南宫炽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便知道大事不妙。
“陛下,陛下,您请放下将军,陛下!”高公公仓皇跑过来,拼着命想拦下他,却被盛怒中的南宫炽一脚踹中胸口,顿时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南宫炽绕过他,径直往外走去。
连日来病痛的折磨,令沈长歌虚弱得不行,反应也迟缓了许多。他半昏半醒地被抱到承泽殿,一被放下,便开口解释道:“我不知道拓跋逍怎么在那里,我之前没见过他。”
哪想南宫炽根本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便扯下他的发带,将他嘴绑好,让他说不出话来。
沈长歌不知道他这是又玩的哪一出,呜呜了几声也不得回应。
一想到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南宫炽心中的恨意便越发高涨。他现在简直连杀了拓跋逍的心都有,可他看着沈长歌,又觉得不能让他好过。
凭什么自己这么难受,这么痛苦,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沈长歌,你能跟拓跋逍纠缠不清,以为我还会跟以前一样对你吗?我告诉你,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按下床脚下一个隐藏的开关,接着床的中间便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两人来宽的空间。南宫炽将他抱着放下去,然后在他惊恐而又无措的目光里,合上了开关。
这个地方是历代皇帝用来防备宫变的,为的就是叛军来袭时有得地方可躲。他平时用这里来藏宝,现在却终于找到了它的另一个用处。
床边隐蔽处开了透气的孔,倒不用担心沈长歌会憋着。南宫炽照原样铺好被子,便转身走了出去,实施他的下一步报复行动。
沈长歌忐忑不安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挪动着。身上卷着被子,倒不至于多冷,可他心里却犹如腊月一般,冷得不行。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又被拓跋逍摆了一道。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诬陷他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沈长歌百思不得其解。他竭力在周围找着能打开通道的开关,可他手被手铐铐着,身上又卷着被子,还被铁索缠了一圈又一圈,连挪动都困难,又看不清周围环境,根本找不着。
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了半天,外面还是一片寂静,沈长歌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交谈的声音,是南宫炽和一个女人。
芸妃进宫三载,还未能得见过圣颜。她家世不错,却也算不得太好,本以为只有自己才受这般待遇,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偌大皇宫之中,竟还无一人得过皇上恩宠。她疑惑不解,却也不敢忘议皇上,只好将疑惑压在心底。哪想她今日不过兴致上来看了看承泽殿附近的花卉,便被皇上看中眼带进了殿。
难道自己很快就可以博得圣宠,诞下皇子,一步登天,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她捂住自己胸口,按捺住那颗激动得乱蹦的心。
南宫炽进了宫殿,也不说话,便开始脱她的衣服。
芸妃娇羞不已。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猴急。
南宫炽一边解她的衣带,一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叫,叫得越大声越好。”
芸妃:“……”啊?皇上还有这种癖好么?
南宫炽才不管其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沈长歌则在床下僵成了石块。
南宫炽一想到沈长歌在下面听着,心里便越发畅快。
你会难受么,你会心痛么?如果有那就太好了。让你也尝尝朕所受的滋味,你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他努力在心里回忆着沈长歌在自己身下承欢时的媚态,身下也渐渐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