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完结+番外 (暮时微雨)
在药阁找了间空置的房间,命下人不得随意打扰。易渊开门见山:“你的蛊不难解。只是我翻到的有关这蛊的曲谱有十余首,得一一试过才能找出正确的那一首。”
“易伯试便是,我受得住。”景凌之答得干脆利落。
“你拿什么受?”连续几天高强度的研究让易渊此刻看起来万分疲惫,听了景凌之的话更是让他捏断了一把胡须,说出口的话再端不住表面的平和,“这些曲子有什么功效我们都不知道。或许真的能解蛊,也或许就会要了你的命。”
景凌之盯着随意搁在桌上交握的双手,慢悠悠道:“总好过让主人以身犯险。”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易渊烦躁地薅着散落的白发,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忽地停在景凌之面前,“这蛊肯定得解,不若派人往苗疆走一趟,弄到更详尽的记载,再解不迟。”这话说的,其实易渊自己都不信。
果然,景凌之反驳道:“易伯说笑了。且不说苗疆一行往返就得两三个月,到苗疆后该如何拿到相关书籍也是个问题。这前前后后再快也要三个月。更不用说中原武林同苗疆向来不对付,真要按照易伯的办法,怕是耗时不短。”说到这儿,景凌之改坐为跪,轻声道,“易伯,以衡教如今的形势,留给主人的时间不多了。我又怎能在如此紧要关头带主人抛下衡教一走了之。不若直接拿我试蛊,成了皆大欢喜,败了损的也不过是我一人,还能为主人试出解蛊的方法,利大于弊,何乐而不为?”他对着易渊深深跪拜下去,“还望易伯成全。”
“你......”易渊想问,那你呢?折了你又怎算得上利大于弊?你当真觉得于衡教,于鸿宇来说,你的分量就轻如鸿毛吗?不忍再看景凌之五体投地的模样,易渊索性背过身去:“不若和鸿宇再商量商量吧。”
听出易渊升起离开的心思,景凌之猛然抬起头,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易伯!”待易渊想要离去的背影定在原地,才又放低了声音,焦急哀求之意尽藏其中,“您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主人。”若让主人知道,以那人的性子,景凌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主人必定会以身犯险。
这怎么行!
“易伯若为难,可将曲谱交予属下,属下另寻人吹奏便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舍不得。但......
易渊狠狠闭上眼,长叹一声:“你,你和鸿宇,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多谢易伯成全。”
也罢,景凌之那小子从来就倔得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有他在,出什么岔子,总能及时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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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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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通音律。小芝年纪虽小,笛子吹得还不错,就让他来搭把手。”易渊道。
“都听易伯安排。”
易渊朝门外招招手,早就等在外面的易芝握着根黑色的笛子“哒哒哒”跑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景凌之,吓了一跳,忙往旁边移了几步避开他跪着的方向,嘴唇翕动,却连个招呼都说不出来,缩在易渊身后装鸵鸟。
景凌之从容不迫地站起身,看着易芝露在外面的半截身体,正色道:“接下来就要麻烦小芝了。”
易渊大手一拉,把徒弟推到身前:“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胆小。别躲了快出来。曲子练得怎么样了?”
易芝心里嘀咕着,这次和以往能一样吗,不甘不愿被拽到景凌之面前。听师父问他的话,舞着笛子大力点头:“练熟了练熟了,就算倒着我都能吹出来。”
“你给我正着吹,别吹错了。”边说,易渊边一个爆栗敲在易芝头上。敲完,还不忘给易芝正个名:“凌之你别看小芝现在这样,正事上这孩子还是能靠得住。”
“易伯多虑了。”
“那就好。咱们开始吧。一共十一首曲谱,你若是受不住,一定要说出来,别硬撑着。”
景凌之盘膝坐在榻上,摆出运功的姿势:“易伯放心,我知道轻重。”
多说无益,易渊向一旁的易芝点头示意。
易芝就坐在景凌之对面,拿出这几天快被他翻烂的册子,翻开到第一页,深深吸一口气,把黑笛举到唇边。
伴随悠长平稳的吐息,内力灌注之下,清脆的笛音响起。
苗疆的音律与中原大为不同,听起来诡谲多变,甚至有些刺耳。
笛声中,景凌之缓缓闭上眼,心神内敛,气沉丹田,凝神去寻找消失无踪的内力。
易渊站在景凌之身侧,同样放轻了呼吸,手上聚起一团内力,全神贯注盯着景凌之,一旦情况有异,随时准备出手。
不大的房间木门紧闭,怪异至极的音律在狭窄的空间里四处乱窜,无孔不入,听多了甚至让人心浮气躁,难以静心。
易渊看了眼似乎毫不受影响的易芝,稍放下一点心,催动内力在体内转过一周天,强行压下心里的不适。
......
不知过去多久,易芝中指颤动,吹出最后一个颤音。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竟显得满室寂静,唯有来自苗疆那宛如鬼哭狼嚎的曲子还萦绕耳边。
“感觉如何?”易渊问。
景凌之摇头:“并无反应。”
“莫不是吹错了?”
“不可能!”易芝立刻反驳,“这曲子又不难,我都练过三四天了,绝对不可能出错。”
“那就再试一遍吧。”景凌之提议。
眼看易芝拿起笛子就要再吹,易渊突然喊停:“等等。”
两人不解地看着他。
易渊道:“方才小芝也消耗了不少内力,先休息一下吧。”
易芝一脸不服气,刚想说什么,易渊一挥手,“凌之,你也先歇歇吧,不急这一时。”
知道这是易渊的好意,景凌之自然应下。
苏鸿宇带着景凌之从清和殿回来,书画果然已经备好了午饭,按照他今早吩咐的,各式各样摆了满满一桌。
款式这么多,总有几道是凌之喜欢的吧?
不知是不是影卫的习惯,景凌之动筷多的菜都是清淡为主。正好,他也吃不惯调料太重的。若俩人日后一起生活,倒是不用担心口味差得太大。
待人走后,他还特意嘱咐书画,今后景凌之来吃饭,照着他记下的那几样菜的口味上。叮嘱完,也不休息,直接去了书房。
今天新收了不少折子,都是些拖不得的内容,须得尽早批阅。
苏鸿宇这一批,直到药阁的小厮提醒他要换药才回过神,已经是傍晚了。
“来得怎么不是小芝?”苏鸿宇解下上身的衣物,露出手臂和腰间包扎整齐的绷带。
小厮不敢抬头乱看,捧着东西乖乖站在一边:“回教主大人,易芝公子和易阁主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忙到现在,忙之前曾说,若是到时候两位大人腾不出手,就要小人代两位大人来为教主大人换药。”
苏鸿宇没太在意,抬起手臂方便小厮替他解开绷带,随后问道:“是这样啊,凌之那边换过了吗?”
“回教主大人,小人来时的路上听别人说景统领似乎是在药阁,别的就不知道了。”小厮快速擦干净伤口残留的痕迹,蘸了新的药膏均匀抹在伤处。
冰凉的触感让苏鸿宇不自觉一抖:“凌之去了药阁?去做什......”
他忽然一愣。能让景凌之待在药阁,还能让易渊和易芝一忙就是一下午的事情,会是什么?
衡教高层的奸细与药阁无关,必定不是为了这个。
那剩下的......
蛊!
纷杂的脑海中突然就一片空白,唯有这一个大字浮现其中。
苏鸿宇来这个世界只有月余,就已经深刻认识到内力对于习武之人的重要性。以他对景凌之的了解,这人怕不是比自己还要着急!
千万,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景凌之!
他猛地站起来,小厮正涂药的手一抖,绿色的药膏立刻在雪白的里衣上晕开一片。
“教主大人恕罪!”眼看闯了祸,小厮“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求饶道。
“恕你无罪,起来吧。”苏鸿宇拿起一边的毛巾胡乱在身上抹了几下,擦掉还没干透的药膏,将被弄脏的里衣三两下重新套回身上,把外套往身上一披,绕开以头抢地喊着“药还没上完”的小厮,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大步流星往门外走。还没出门,就先急匆匆叫出今日值班的影三,语气强硬地命令道:“带我去药阁,我要找易渊。”
昔日的影五,如今的影三不知道统领干了什么竟然惹得主上大怒,带着主上一路飞檐走壁,最后落在药阁一间房外。
一声不知所谓的噪音骤然传出,影三没什么反应,苏鸿宇一下子没防备,被丹田突起的痛激得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影三身上,只来得及偏过头,一口血喷出,嘴里一股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
“主上!”影三小声惊呼,一手撑起苏鸿宇压过来的重量,另一只手飞速拔出腰间短剑握在手里。
苏鸿宇忍下一阵一阵直冲脊梁骨的尖锐的疼,推开影三的手,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从牙缝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让...声...声音、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