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完结+番外 (暮时微雨)
景凌之也一定注意到了。苏鸿宇自嘲地笑着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内力比你高,却连三招都撑不过。”
“绝无此事。”景凌之否定地斩钉截铁,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一向循规蹈矩的人一反常态地抬头,主动直视主人的眼睛,“属下猜测主人的世界定是极其安定富足,并无修习武艺保护自身的必要。因此方才交手时才会畏手畏脚施展不开。但不过短短两天主人已能将内力融于剑法,已是难得。主人只需多加练习,自然不会输属下分毫。”
确实是这个道理。一样的身体,他还有原主帮忙打基础,没理由原主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
被景凌之认真的眼神盯着,苏鸿宇一口干了鸡汤,豪情万丈。他抬手摆一个起手式,道:“再来。”
专心致志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已是日落西山。约好明日再练,两人并肩往回走,正巧碰上从院子里出来的易芝,他背着药箱,身后跟了一个药童,神色慌张。
苏鸿宇正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就见易芝风一样刮过他的身边,直奔跟在他身后的景凌之,见到人后张口就喷:“你今天怎么没来我这里换药?早就和你说了你的伤还没好,这药必须及时换才有用!当时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我今天等了一天你都没来!还想不想快点好了!知道你忙,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最讨厌你们这些不听医嘱的人了!你再不听话我就告诉鸿宇哥去。”
景凌之一个没拦住,眼睁睁看着易芝那张嘴嗒吧嗒吧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告诉我什么?”刚练武的好心情一下都没了。苏鸿宇皱起眉,瞥了眼景凌之,面色凝重地看着易芝。
“...!”易芝这才发现居然还有人在,那人不仅长了一张让他看了就害怕的脸,神色还阴沉的可怕,他一下子卡了壳,深恨自己眼瞎,没了刚刚嚣张的样子,支支吾吾打招呼,“鸿...鸿宇哥,您也在啊...”
“你刚刚说景凌之今天没去换药?”苏鸿宇直至问题核心。
“是...是啊。”提起这事,易芝被吓没了的火气又窜上来,“他身体本来就有伤,今早我听说他还喝酒了!饮酒伤身,尤其是对伤患来说。”
......苏鸿宇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易芝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仍在抱怨:“我本来想着今天见面提醒他一声,谁知从早上等到现在都没见他来。他的伤本来好的差不多了,这一拖,又不知道要拖到几时。这件事鸿宇哥你一定要管。”
这是肯定的。他轻咳一声,对从刚刚起就一直不说话的人道:“你也听到小芝的话了,正好一起去我屋里换药。”
景凌之有心拖延,却也知道,本就心软的主人不会放任他不上药而不管。但......
是他的错,他该早点去找易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抓个措手不及。
再怎么不想,他也只能找主人说的话去做。
褪下上衣,原本雪白的绷带一层一层缠绕在健硕的身上,有些地方血渗出又干涸,留下难看的暗红色,还有大片的地方血迹都是新的,还在往外扩散。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快好的样子。
苏鸿宇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今早见面时景凌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那时他以为是喝酒的后遗症,就没太在意,还拉着人去练了一下午剑。
他捏紧手中的剑,几乎想给自己一耳光。
旁边的易芝只在看到绷带时张大眼睛吃了一惊,然后被教主大人的低气压吓破了胆,站在一边半句话都不敢说。
唯有景凌之,已经接受无路可退的结果,打开绷带上的结,手上的动作又稳又快,一圈一圈解开缠绕在身上已经被血浸透的绷带。碰到黏在伤口上的部分依旧没有放慢速度,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暗自咬紧牙关,手上使劲就要用蛮力扯开。
一只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他所有动作。景凌之沿着那只手看上去,是他的主人,正弯下腰看向他身上的伤。冷若冰霜的脸上,唯有一双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景凌之放下手,胸怀大敞的跪坐在榻上,颔首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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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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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气极。
气他不爱惜身体,更气自己当时的视若无睹。
“小芝,有剪刀吗?”苏鸿宇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有......”易芝弱弱地回道,一面手忙脚乱从自己的药箱中翻出剪刀递到苏鸿宇手上。
握紧剪刀,苏鸿宇再吩咐:“去叫人端盆热水来,要烧开的。”
“好:好的,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易芝连滚带爬走出房间,摸了把冷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苏鸿宇深吸一口气,等激烈的情绪缓和了些,才动手去处理景凌之身上的伤。
他曾经独自一人生活久了,这样的伤简单处理没有问题。没有热水,只能先将多余的绷带剪掉,只留下被血粘住的部分。不难,却繁琐,还得小心翼翼,免得造成二次伤害。浓郁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熏得他就要窒息。不愿去理会沉默不语的人,苏鸿宇一面小心动作,一面仔细听着景凌之的呼吸。在怎么习惯了熬刑,突然被弄疼时还是会不自觉加重呼吸,比直接问或者观察表情都有效的多。
景凌之安静的坐着,任由主人随意摆弄。无处安放的视线时不时扫过主人专注的脸庞,又在被察觉前飞快逃开无焦距的落在地板上。主人凑得实在是太近了。身上的伤早已习惯,无视了那份疼,余下的就是主人的手偶尔触碰到身体时的一点温度,与拂过胸膛的绵长呼吸。他不自在地往后挪一点身体,恰巧此时主人手正捏着绷带,这一退立刻有伤口被拉开。突如其来的疼让景凌之平稳的呼吸一沉。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主人干巴巴地一句“别动。”
他沉默了一下,默默将身体移回原来的位置。
没多久,一个小厮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小声道:“易芝大人说他带的伤药不够,现在回去取了,一会儿就回来。”
苏鸿宇点头,没戳穿易芝的小九九,只是让小厮退下。
能拆下来的绷带都已经被剪掉,还剩下许多留在伤口处,想拆下来就要用干净的水将绷带润湿后才能动手。
站着不方便,苏鸿宇索性也脱鞋上了榻,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有点疼,你忍着点。”说罢,他拿一旁干净的绷带沾了水,再滴在满是血迹的绷带上。
景凌之动动眼睛,悄悄看一眼主人,就算已经气极,却还在顾虑会弄疼他......
苏鸿宇的动作再小心,仍不时会牵动伤处。
现在的天气还很暖和,就算太阳将要下山,房间里的温度还算宜人,上身□□在空气中并不觉得冷。
又一块碎片被扒下来放到一边,景凌之突然道:“主人其实不必如此费心。影卫是您手中最锋利的矛,也是最坚实的盾。这点疼实在算不上什么。”风里雨里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不过是忍一忍,粗略包扎后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他不是一碰就会碎的纸娃娃,一点力都用不得。正相反,无论怎样的困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爬,他也能爬出去。影卫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统领,武艺高强,冷静自持,恪守信条,意志坚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当之无愧的统领。他们因此而崇敬他,追随他,他以此为傲,早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人,是人,坚强太久,总会累的。
教主大人的信任,师父的期盼,属下的尊崇,保护衡教的信念......林林总总压在他的身上,所以不能软弱,不能怯懦,不能逃避,然后在跋涉太久后遇到一个人,总是不经意中想要抚平他的伤痛。对那个人来说,这或许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对他来说,确是一份无法拒绝的温柔。
景凌之的话于苏鸿宇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再怎么不怕疼,身体是你自己的,做事之前不能好好想想吗?我都说了责任不在你,你怎么......”苏鸿宇突然想起,今早在见他时,这人身上已经添了新伤。再想想每次景凌之请罚,自己却说不怪他后的反应,哪还想不明白。这哪是没有好好想想,分明就是想得太多!害怕自己轻轻放过所以就自罚?这都是什么毛病?苏鸿宇简直要被这人气笑了,“先斩后奏就是被你这么用的?!明明知道我不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犟呢?”
明知道不能喝酒但还是喝了,那因此被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景凌之以为主人是在气他刻意隐瞒,现在却有些迷茫,只知道他惹主人生气了。惹怒主人该怎么做?他规整姿态,面朝主人,低头将自己脖颈的要害暴露在主人眼下:“属下僭越,请......”主人责罚。
“要是请罚的话那就免了!”苏鸿宇气急。他真想敲开这人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怎么罚?还想罚什么?”
景凌之现在的模样确实算不上好。旧伤未愈,再叠新伤。一条条一道道鞭痕错综复杂,彼此勾连着形成一道可怖的血网,将身体割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块儿巴掌大的完好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