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完结+番外 (暮时微雨)
“剑?”苏鸿宇终于回神,“我看看。”
黑色的剑鞘为木质,朴实无华,唯鞘口与底端以银色金属装饰,既为美观,也为保护剑鞘免受剑身磨损。他左手拿过剑,右手握住剑柄,拔剑出鞘。这剑比先前那把样式略有不同,剑身要更宽些,重量也有不同,但同样是柄吹毛断发的好剑。在空中轻轻挥舞几下,用起来的手感也不尽相同。不过对现阶段的他来说足够了。
苏鸿宇顺手挽了朵剑花,归剑入鞘,转身去拿那份商阁阁主友情赞助的情报,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景凌之瞬间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盯着他拿剑的右手。
在景凌之眼里,时间骤然慢了下来,那人拿着剑随意立在房间中央,松松挽出一朵剑花,然后垂眸看向手中的剑,无悲亦无喜,如远山的浮云,似山巅的落雪,遥远而无法捉摸,就如同......
“主人......”景凌之喃喃道。
“什么?”苏鸿宇回头,疑惑地问道。
不经意间,景凌之对上苏鸿宇看过来的眼睛,心里一颤。逆着光,那人面容模糊看不太清楚,唯有那双眼,清澈通透,一眼望去,只教人心中一舒,仿佛连世界都变得温和。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景凌之猛地低下头,矢口否认:“不,没什么。”说完,才觉得不妥,俯身请罪,“属下失言。”
“无妨。你来看看这个。”苏鸿宇也只是随口一问,将手上的纸递给他,顺便把刚才杜宏轩的猜测简单复述了一遍。
景凌之一目十行,心中了然,自己猜想无误,果然是为了清阳县城的事。他说:“此时属下已经知晓。属下认为杜阁主所言甚是,已派影五前去调查,不日便会有结果。”
苏鸿宇点头:“有劳你了。”
“属下份内之事。”
“这练剑的事准备的怎么样?”山雨欲来,若真有大变故要发生,苏鸿宇总希望能有武艺东西傍身。杜宏轩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震得他从今早起就一直发热的脑袋终于冷静下来。江湖有豪情万丈,更少不了血溅三尺。最起码,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剑下冤魂。
“明早即可开始。”
“那太好了。”苏鸿宇脸上一喜,随即想起了什么,又有些为难,“今日杜阁主来得突然,也不知他是否瞧出了什么。”
杜阁主?景凌之诧异。自己从没提过商阁阁主之名,想来杜阁主在主人面前不会自称姓名,那主人又是从何处知道他姓杜?细细想来,这样的疑点其实不少。主人认得苏七,认得影一他们,对衡教各个地方也不是全然陌生。至少,主人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找到了极为隐蔽的影卫营。主人还知道教主大人的名讳,对书房、对起居室的摆设颇为熟稔,对东华派亦有所了解,更不必说书法和收剑的习惯......随时间推移,主人身上的疑点不仅不见减少,反倒多了许多。
心念电转,景凌之只是回道:“主人不必忧心。属下以为,杜阁主并未察觉。”罢了,将方才自己与杜宏轩对峙的事说出。
苏鸿宇沉默片刻,看着眼前的人,道:“多谢。”
“属下份内之事。”
在苏鸿宇印象里,从初见面到现在,似乎不论发生了什么,景凌之一直都如现在这般,黑衣加身,处变不惊,沉稳的如同海边的礁石,任尔狂风骤雨,我自泰然处之。
苏鸿宇怔了一下,偏头移开盯着那人看的视线,道:“练过剑后,将衡教的事情说给我听吧。”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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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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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大好。苏鸿宇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自信满满地提着剑出门。一抬眼却看到,景凌之已经等在外面不知等了多久。
那人穿着一贯的黑衣黑裤,抱剑站在树下的阴影里,长发高高束起,额前几缕碎发随不时吹过的微风轻舞,缱绻着擦过他的脸庞。那人一无所觉的微仰起头,盯着不知何处的景似是发呆,洒脱的就像一幅画,映入苏鸿宇眼中,让他不由驻足。他心中名为“侠”的形象悄然生动起来,模糊不清的面容被一笔一画悉心勾勒,渐渐与那人重合在一起。
然后,那人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立刻垂下头,恭顺地弯下原本笔挺的背,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参见主人。”
一丝莫名的惆怅如轻柔的风,缠绵地拂过他的心头,再去寻时已无痕。
“不必多礼,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门,留下被勒令不允许跟随的影三影六互相看了眼,也动身离开。
离开院子再走一段距离,有一块儿被掩在丛林里的空地,还算宽敞。
比照记忆里的路线,苏鸿宇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就在此处练剑,你觉得如何?”
景凌之的目光从周围带有剑痕的树干上扫过,最后落在场地中央的人身上。今日那人穿了一身藏青色劲装,干净利落。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拱手应诺:“属下遵命。”
拔出特意准备的剑,景凌之右手抬起,做了个起手式,深吸一口气,身体辗转腾挪间把十三式剑法一一施展一遍。
基础剑法,是每个衡教弟子都需要修习的剑法,也是苏家剑法的根基,共十三式,每一式又可以拆分为多个剑招。看似简单,想要真正融会贯通却不容易。
景凌之一共舞了两遍,第二遍更是特意放慢了速度。
苏鸿宇站在一旁,边看边与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照,越看越是激动,到后面甚至对景凌之接下来的动作做出预判。
待景凌之演示完毕退下,苏鸿宇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微微阖眼,在心里将十三式剑法一一回想一遍,确认无误后,凝神静气,睁眼,手上用力,剑锋在空中荡过一道雪色锋芒,剑起。
第一式,万里微茫。
剑尖向前,力由腰部传导至手臂,直取对方,倏尔沉腕向下,奋力劈出。招式对了,用力的感觉却不对,连带着动作都时断时续。苏鸿宇借一个停顿调整呼吸,继续练下去。
第二式,江涵秋影。
收剑回防,旋身扫出。没控制好力度,剑险险擦过左臂,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红痕。苏鸿宇也不停下,满心满眼只有那一点雪亮的剑尖。
第三式,第四式,......
手臂、腰身、肩膀、手腕,乃至整个身体,在他忘我的舞动间一点一点调整,磨合。出剑的动作越来越顺畅,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遍,两遍,三遍,......
不知何时,一丝一丝内力缓慢缠绕在挥舞的剑上,肆无忌惮地宣泄而出,随漫天剑影一起舞动。有风渐起,由弱至强,卷起地上的落叶一道加入这场狂欢。场边的树上,树叶哗哗作响,为这突如其来的放纵献上狂乱的舞曲。
景凌之一退再退,直退到空地边缘。他一眨不眨死死注视风暴中心独自舞动的人,被扑面而来的剑芒划伤亦不自知,握剑的手竟在颤抖。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样深厚磅礴的内力,这样纵横披靡的剑气,放眼江湖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蓦然,那人动作一顿,十三式剑招已至尾声。
风声骤停,失了依托的树叶仍自飞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一切都已完结,各自晃晃悠悠落回到地上。
景凌之眼睛骤缩,失声嘶喊着“主人!”,脚下已运起轻功,闪电般蹿向那个摇摇欲坠的人,在倒地前将他一把抱起。
“扑通”的声响传来,景凌之低头看过去,他亲手挑中献给主人的剑,剑身已断做数节,散落在地上,只剩剑柄还握在主人手中。
苏鸿宇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好像被拆开又重组过,每一处都有酸又痛,无力到动动手指都费力。他这是,怎么了?似乎已经成了浆糊的脑子慢腾腾的转动,他盯着熟悉的房顶看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昏倒前他在练剑。脑海里还残留有那时如鱼得水畅快无比的感觉,好像只要手里有剑,就没有什么能击败他。
“主人,您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苏鸿宇的注意。
一个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微垂着头半跪在床前,看不到脸,一头长发整齐束在脑后,只余漆黑的发顶。屋外隐隐传来争执声,隔着门听不真切。
苏鸿宇笑了一声,调侃道:“景凌之,似乎每次我从昏迷中醒来,都能看到你这副样子。”
“让您看到属下失态,是属下失职。”景凌之一板一眼回到。
“外面怎么回事?”
“回主人,您昏迷时,属下将您带回这里,被影三看到,上报苏七教习。苏七教习认为属下护主不力,该带走惩处以儆效尤,为您诊脉的易芝公子执意不肯,说等您醒后再做决定。”
“这本就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说到这儿,苏鸿宇卡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练剑练到昏迷的?
“回主人,您在剑招中注入内力,内力消耗过度才会昏迷。静养调息几日即可恢复。”
内力?居然是因为这么玄幻的东西?被这么一提醒,苏鸿宇才发现身体里有暖洋洋的气流游遍周身,所过之处酸疼的感觉都减少了些。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居然阴差阳错感知到了内力。只是有个问题,现在的内力只剩一点点,多半还是在他昏迷时自动回复的。难怪他觉得整个人都迟钝了不少。不知道回到全盛时期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