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地望着云奏,发现云奏红了耳根:“这碗粥我已尝过了。”
面前的这碗粥里还放着调羹,这调羹乃是云奏用过的,云奏是在隐晦地向他表达亲昵么?
他登时如含蜜糖,端起粥,执起调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不管是粥里,亦或是调羹上都没有云奏的气息,但他却是如同云奏一般红了耳根。
云奏看见叶长遥耳根发红,偷笑着,又用右手握了握叶长遥的左手。
傲雪并未觉察到俩人又当着她的面调情了,吃罢一碗粥,战战兢兢地问道:“我能再要一碗么?”
云奏的食指正在饭桌下揉捏叶长遥的指缝,神色却无任何异常:“你想要几碗便几碗。”
叶长遥被云奏撩拨着,忍不住道:“你的粥快要凉透了。”
云奏委屈巴巴地斜了叶长遥一眼,才端端正正地去吃粥。
一大锅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不够三人吃的,他们便又点了包子、馒头。
吃罢后,云奏又回床榻上去躺着了,而叶长遥则继续教傲雪。
剑术的步法分为马步、并步、歇步、仆步、交叉步、坐盘等等。
他先将这些步法大致教与傲雪,才让傲雪接着扎马步。
除却根骨奇佳、天纵英才者,要习得一手好剑术根本没有捷径。
他看了傲雪一盏茶的功夫,又向小二哥要了笔墨纸砚来,才回了房间去。
云奏正看着一本诗集,见叶长遥拿着笔墨纸砚,疑惑地道:“你要做甚么?”
叶长遥将宣纸展开,道:“我须得赚些银两。”
而后,他便磨了墨,以狼毫沾了墨汁,于宣纸上写到:专事驱鬼、捉妖,要价合理,童叟无欺。
他将宣纸拿起来与云奏瞧,引得云奏笑道:“你这字写得不差,但太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了。”
叶长遥的字行云流水一般,寥寥十数字竟有开阔的意境。
闻言,叶长遥发问道:“那该写甚么才不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不管怎么写都很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云奏提议道,“雪怪被除一事看来还未流传开去,你不若寻人将此事宣扬一番,若有人被鬼、妖所缠,自会找上门来。”
叶长遥一向都是以揭官府的通缉告示为生的,此地目前并无任何通缉告示,他才想出了这个法子,但显然云奏的提议更能奏效。
他当即道:“我这便去寻人。”
云奏问道:“你要去寻何人?”
叶长遥答道:“客栈中人、路人皆可。”
云奏忍俊不禁地道:“你这么做,还是很像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哪有人亲自做的?”
叶长遥虚心求教:“那该如何是好?”
“你且……”云奏轻咳一声,见叶长遥的神色立即紧张了起来,摆了摆手道,“我无事,你且先将傲雪带过来。”
“你当真无事?”叶长遥行至云奏面前,低下身来,与云奏平视。
“我当真无事。”云奏以指尖蹭了蹭叶长遥的唇瓣,又探进去,滑过齿列。
叶长遥捉住云奏的指尖,吻了吻,于其上落下了一个吻。
云奏不满地道:“我更喜欢你吻我的唇。”
叶长遥从善如流地吻住了云奏的唇瓣,云奏手中本还拿着诗集,被这么一吻,诗集便拿不稳了。
诗集从他手中坠落,蹭过床沿,可怜地摔在了地面上。
他无暇顾及诗集,主动抱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叶长遥的腰身上密布着紧实的腰肌,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那腰肌,却突地被叶长遥按住了手。
他的唇齿随即被叶长遥松开了,只一线银丝还接连着他与叶长遥的唇齿,但这一线银丝须臾便断去了。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水波潋滟的双眼,无奈地道:“你勿要太过考验我的自制力。”
云奏怔怔地低下首去一瞧,继而不假思索地覆下了唇去。
叶长遥吃了一惊,抬手欲要将云奏推开,却猝然被云奏吸吮了一下。
弹指间,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一处,但他并未动摇。
云奏猝不及防间被叶长遥坚定地推开了,遂可怜兮兮地望着叶长遥道:“不舒服么?”
叶长遥却是正色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奏反问道:“你我本是夫夫,我为何不能这么做?”
叶长遥不知该如何措辞:“你不觉得……”
云奏认真地道:“我并不觉得脏,亦不觉得有甚么不妥的,这本就是夫夫间的情趣。”
这件事他没有做过,他只在话本中看过,他当时震惊至极,直觉得即便自己乃是断袖,亦不会做这等事。
可对象换作叶长遥,他却没有丝毫抗拒,他甚至很想试上一试,尤其想看看叶长遥会是甚么反应,会不会觉得舒服。
“让我做。”他抬手将叶长遥推倒于床榻上,复又低下了首去。
见叶长遥又要推开他,他含笑着道:“你且小心些,勿要碰到我的伤口。”
眼前这云奏分明是在威胁自己。
叶长遥望住了云奏的双眼,确认道:“你当真想做?”
云奏颔首道:“我当真想做。”
“好罢。”叶长遥叮嘱道,“若是不舒服,你定要立刻停下。”
“嗯。”云奏先是隔着软料子,而后又将软料子撤下了。
叶长遥喜洁,并无些微腥膻,但他初次做这事,很是难受。
叶长遥从未尝过这般滋味,三魂六魄好似俱被云奏衔于口中了,正在任凭云奏摆弄。
云奏的唇齿湿热,动作生涩,眉眼间媚色陡生,墨发披散着,将那纤细修长的后颈子掩去大半,但不久,那后颈子便全然暴露出来了,他伸过手去,轻轻一抚,掌下的云奏便微微战栗了起来。
由于下雪的缘故,虽未到日暮时分,天色却已渐渐暗下,他于一片昏晦中,闷哼一声,而后揉了揉云奏的额发,又从云奏光洁的额头蜿蜒至云奏的唇边,哑声道:“快些吐出来。”
薄命女·其七
云奏乖顺地吐了出来, 却仍有些沾在唇上了, 这副模样瞧起来甚是蛊惑人心。
他面上一片酡红,但与唇色相较, 却是相形见绌了。
他原本垂着眼,由于不敢看自己所吐出的浊物而偏过了首去。
他分明方才做了此生最为大胆之事, 现下却反而羞于面对了,同时, 无数画面不住地在他脑中回放着。
突然,他的下颌被掐住了,继而被挑了起来。
他阖了阖眼, 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去看叶长遥。
叶长遥眉眼间还残留着余韵, 一面为他擦拭着唇瓣,一面担忧地问道:“难受么?”
叶长遥的嗓音温柔至极,使得他再也记不得适才的呕吐感以及窒息感了。
不过他还是坦诚地道:“难受,但我从前没有做过, 待适应了,便不会难受了罢?”
“不适应亦无妨。”叶长遥取了热水来, 让云奏漱口,后又道, “既是夫夫间的情趣便该夫夫俩人皆能得趣才是。”
云奏漱过口, 解释道:“我并非勉强为之, 实际上, 我亦得趣了, 虽然身体并未得趣,但这颗心脏……”
他捉过叶长遥的手覆于自己脆弱的心口上,才续道:“但这颗心脏却很是满足。”
叶长遥行走于这人世间多年,自是听闻过此技,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这么做。
他忽又听得云奏紧张地问道:“滋味如何?”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勾魂摄魄。”
云奏其实对自己并无信心,即便得到了叶长遥至高的评价,他仍是忐忑着问道:“当真不疼么?”
确实疼了,但并不严重,反是催化了欢愉。
他坦诚地回道:“疼了,但却很是快活。”
云奏被这么赞许着,面色更红了一分:“那便好。”
叶长遥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云奏的面颊,而后凑到云奏耳侧,低声道:“我素来禁欲,但适才却是全然抵挡不住。”
云奏忽觉左耳即将被烫化了,本来算得上灵便的唇舌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叶长遥喜欢被他这么做,且因他而失去了控制,此言着实胜过万千动人的情话。
叶长遥见云奏的耳根红通通的,本能地吸吮了一下那片软肉,感知到云奏的战栗后,又吻上了云奏的唇瓣。
仅仅一触,那双唇瓣便分了开来,任凭他要如何便如何。
他缠绵地亲吻着云奏,他怀中的云奏倏然剧烈地一颤。
他垂下眼去,一瞧,才继续亲吻云奏。
待得这个吻结束了,他穿妥了衣衫,道:“我去打水来。”
在叶长遥穿衣期间,云奏鬼使神差地盯住了叶长遥,登时看了分明。
他心如擂鼓着,微微失神,半晌,才觉得羞耻。
叶长遥根本连碰都没有碰上一下,他却已经……明明他先前……
不久后,叶长遥便端着盆热水来,为云奏擦身、换衣。
粘腻感褪去后,云奏窝在叶长遥怀里,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是……”
叶长遥并未予云奏说出那个词的机会,当即打断道:“不准这么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