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钱氏一噎,装腔作势的姿态有些端不住,还是强硬的说道:“你现在管家,自然有你操办。”
“哦。”许长峰道:“儿子要忙公务,还要操办婚事,府里又很多庶务,实在帮不上忙,只能劳烦母亲自己操办了。”
“银子呢?”钱氏道。
钱氏对许长峰婚事不在意,但是管家权和银子,她却是想把在手里,自己毕竟是世子夫人。
前一段时间受罚惹了许国公和自己相公不喜,她无法出声抢夺,接着又开始接待上门恭贺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攀上来的各个小
府邸。
一直没倒出时间,现在闲下来养好了身体,就要着手女儿嫁妆的事,一定要办的风光不能比皇子妃差多少。
许长峰沉默片刻,道:“没银子,若是有也轮不到我管家。”
他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眼神漆黑幽静没有一点情绪,道:“母亲要操劳妹妹嫁妆,就安心好好操办其他的事情不用劳心。”
在钱氏刚要张嘴时,他又道:“至于银子的事,母亲要找祖父和父亲,毕竟没人交给我要置办嫁妆的银子。”
“你管家,怎么能不管这事?”钱氏脸色难看,话里充满怨气。
“管个没银子的差事,我做什么?”许长峰说道。
“库房钥匙,还有几个铺子不是都在你手里?”钱氏提到这些,眼睛闪烁着算计,“你若是不早些给你妹妹置办嫁妆,二房用不了几天就会找你。”
“谁找我有什么用。”许长峰苦笑:“该找的人不找,找我这个两手空空的人能拿出什么?”
“你想想办法。”钱氏看硬的不行,想来软的,“你们兄妹是一体,让外人看笑话,你脸上也不好看。”
“你祖父不管这事,还有你外家呢。”钱氏道:“大家都出一点,总能给你妹妹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
“大哥,我不会忘记家里。”许静怡一直低头没有出声,此刻忽然抬头道:“不管祖父如何说或是怎么做,我都是许家人。”
“哼。”许长峰心里冷笑,自己已经被这个妹妹骗过一次,怎么还会再次上当,“不用惦记家里,出嫁以后多守本分,伺候好二皇子和皇子妃。”
“呃。”许静怡心里一梗,知道许长峰是指她侧妃就是妾室的意思,眼含委屈幽幽的道:“皇命难违,妹妹又能如何。”
她说着眼泪流下来,娇美的面容上布满愁苦,道:“我也不愿,可是违抗皇命会给府里带来祸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受家法,只能一力承担。”
她哭的梨花带雨,许长峰不为所动,移开眼神道:“既然如此,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皇子府还能委屈你不成。”
“大哥。”许静怡没想到,自己这么伏小做低,许长峰还是一点情面不顾,“皇子府哪有那么好生存,若是没有点东西傍身,又怎么能平平安安。”
她捏紧手帕,挡住泛白的手指,悲凄道:“大哥就眼睁睁看着妹妹没有多少嫁妆,被众人耻笑,让二皇子和皇子妃看不起吗?”
“是呀。”钱氏在一旁适时劝解道:“你怎么也要顾及一点你妹妹,她以后一定会念着你的好。”
“二皇子可是中宫所出,将来必得太子之位。”钱氏说到这里,脸上神色自得,“你们可是要跟着受益,现在该做的必然要做,不能光指着沾你妹妹荣光,自己一点力不出。”
“看来母亲还是没记得祖训。”许长峰冷淡的说道。
他身为人子,无法说出白受罚跪祠堂的事,但是面对母亲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当真厌烦。
“许家不许参与皇家事,就是风光再盛也无福消受。”许长峰起身,不再多说,“儿子告退。”
“你等等。”钱氏一把拽住他,“你没银子,可库房的钥匙在你那里。”
她眼含渴望道:“拿出一些东西,变卖换些银子,再拿出一些珍宝添在你妹妹嫁妆里,没有人会知道。”
“我会对外说,是你外家补贴。”钱氏紧紧抓住许长峰衣袖,“你祖父就算知道,他也不敢去二皇子府讨要,甚至都不会宣扬出去丢这个脸。”
“那我呢?”许长峰脸上晦涩难明,眼神闪过一丝冷意,“祖父该怎么看我,又如何惩罚?就是什么也没有,我的脸面,还有名声,你可有考虑?”
不等钱氏回答,许长峰又道:“你不只一个女儿,还有其他子女,你可为他们考虑过。”
许长峰看眼在那又默默垂泪的许静怡,道:“还是母亲想随着妹妹进二皇子府享受荣华富贵,远离国公府和这些子女?”
“你说什么?”钱氏恼羞成怒,道:“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怎么可对我说这种话。”
“是母亲所作所为让人费解。”许长峰手腕一转使一个巧劲,脱离钱氏拉扯,道:“想偷拿国公府库房东西,全部添去皇子府,儿子还以为母亲找到养老之地。”
许长峰失去耐性,冷静的性子也忍不住暴怒,他知道母亲和妹妹会打自己注意,没想到还想指使自己偷盗库房。
“侧妃就按侧妃的规矩,别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
的东西。”许长峰瞥眼自己妹妹,丢下一句,“你们想置国公府何地,与皇子妃打擂台吗?”
许长峰拂袖而去,留下脸色铁青的钱氏,还有满眼怨毒的许静怡,这些人以后即使不是敌人,也不会再是他亲人。
“娘亲。”许静怡冷冷的看着许长峰背影,叫声钱氏道:“去找祖父和父亲,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嫁进皇家,他们想事事不管,置皇家颜面何地?”
她唇角挂着冷笑,任何人别想阻拦自己,想自己嫁进小门小户仰望他人鼻息,我许静怡情愿做妾。
第44章
“国公爷,大夫人和二夫人求见。”杨河禀报道。
“把大老爷、二老爷找来。”许国公略微思索, 就知道她们所来何事。
“是。”
钱氏和徐氏等在许国公书房外, 见杨河出来并没有请她们进去, 而是要往别处去。
她们急忙上前拦住,“国公爷怎么说?”
“国公爷让请大老爷和二老爷过来。”杨河说完就走, 许国公没交代对她们说什么, 他也无需多说什么。
“这?”钱氏和徐氏对视一眼, 对此行越来越不看好, 可没办法必须得要出嫁妆。
“等。”徐氏一脸冷然,眼里全是坚定, 道:“嫁妆该国公府出, 就是他们不愿也不行, 我就不信他们真能不顾脸面, 还有皇家威严。”
钱氏也点头, 她也是这个想法,若不是女儿嫁入皇家,她也没胆子更没底气过来找许国公。
大老爷和二老爷过来时,她们还等在外面没走, 许崇文他们只是扫了两人一眼, 没有人说话静静等在一旁。
他们已经对自家媳妇儿冷心, 往日再如何胡闹都能包容, 现在竟然不顾国公府安危只顾自己小算盘和荣华。
这些事不能忍,自从事情出了以后,许崇文兄弟再没进过后宅, 特别是立下世子诏书,让他们知道皇上已经强硬插、手国公府的事情。
在许国公没有上折子请求立世子,皇上竟然独断专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无法抗旨不尊。
皇上找的理由好,给国公府喜上加喜,立许崇文没有出格本就是嫡长子,一点错处挑不出来。
可谁不知道许国公不立世子缘由,皇上这么做安的心思不用猜测即可知,都是这两人害的国公府尴尬被动。
四个人,两两相对,没有一人说话,场面很是尴尬决然,像是彼此在做较量,就看谁先开口谁输的架势。
只是钱氏和徐氏不知道,她们永远不会赢,以后也不会再有以往夫妻之情,彻底让自己失了人心。
杨河进去禀报许国公,不一会儿出来做个请的手势,道:“国公爷请两位老爷和夫人进去。”
钱氏和徐氏心里呼出一口气,急忙跟在身后进入书房,“父亲”四人纷纷行礼。
“坐吧。”许国
公道。
他看眼钱氏和徐氏,“你们来有何事?现在讲吧。”
钱氏抿抿嘴唇没有说话,她还是不敢对许国公冒犯,徐氏却是早就破罐子破摔,当下说道:“我们为嫁妆而来。”
她一点不客气,知道自己已经得罪许国公,也不再装下去掩藏自己本性,直截了当说出自己来意。
“就是嫁进小门小户,也要有嫁妆,何况是皇家之人。”徐氏道:“这么久府里一点动静没有,我们这当娘的只能出面问问,何时能把嫁妆备好?”
许崇信豁然转头,眼里全是怒火,呵斥道:“放肆,你竟敢这么对父亲说话?”
“父亲眼里何时有过我们?”徐氏毫不相让,道:“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委曲求全,而且府里给出嫁妆不是理所当然?”
“嗯,说的对。”许国公没有反驳,“但是知道自己是当娘的,就自己置办,谁家让祖父置办聘礼?”
“银子呢?”徐氏梗着脖子,“没银子,我们怎么置办?”
“杨河。”许国公看向站在身旁的随从,道:“府里对嫁娶有何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