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呀。”云长生笑道:“大房一身荣耀,你该为你们少将军高兴才是。”
“哦,对了。”云长生一拍脑袋,笑道:“皇上成年皇子就两位,现在都得一个侧妃名额,不管是谁登顶,你们国公府都是皇亲国戚。”
“也是。”宁山恍然道:“大皇子是皇长子,虽然是贵妃所出,可是也有一争之力。二皇子更不用说,乃中宫所出,不占长可占个嫡。”
“就是。”云长生笑着拍拍宁山肩膀,“你们少将军是高兴的,一下子万般荣耀加身,受不住才哑了。”
“司竹,给少将军拿一点清心茶。”云长生说道:“别高兴大劲了,等到宾客盈门让人看了笑话。”
“云少爷。”宁山喏喏的叫了一声,他怎么听的这么不对劲呢?
“给你们少将军说声恭喜。”云少爷仿佛没看到他表情,依然说道:“这些天,国公府一定客人上门,我就不去叨扰,改日有时间再去恭喜。”
“好了,去吧。”云少爷一挥手,把人赶走,“帮你们少将军接客,别让他累着,身份可金贵着呢。”
“少爷,你不高兴吗?”司竹见云长生把宁山打发走,而宁山那憋屈的模样让他后知后觉不太对。
“高兴呀。”云长生笑道:“快,把菜摆出来,我们庆祝一下,国公府现在可今非昔比,我们都跟着沾光呢。”
他一转身,脸色沉下去:他奶奶腿,还沾光,不吃锅烙就不错了。
这国公府,钱氏得势,不一定想着怎么嘚瑟,自己一定更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许长峰那德行,能保住自己吗?
一道圣旨下来,立马什么准备都白费,估计现在打击很大,真是自找罪受。
……
“他是这么说的?”许长峰听到宁山禀报,哑然失笑:真是个倔脾气。
“是呀,开心的了不得。”宁山把茶叶放到桌子上,“这是云少爷给的让你喝些清心,别真哑了耽误少将军接客。”
“咳咳。”许长峰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去,瞪了宁山一眼,“别阴阳怪气,是接待客人,怎么听话的,连点小事都办不了。”
宁山不但被训斥一顿,又一次像狗似的被撵下去,他很无辜好嘛!
云少爷真是这么说的呀!就是接客,不是接待客人。
……
夜色下,云长生看着满天繁星,欣赏这美丽的月色。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接近他,云长生浑身一僵,刚要出拳就又立刻收回去。
许长峰直接一把拥住他,趴在他耳边道:“别生气了,我错了。”
“哼。”云长生僵在原地,闻到一点淡淡的酒气,心一下子软了,“少将军怎么会错?”
“真的错了。”许长峰
借着酒意,把头放在云长生肩膀上,“有些人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
云长生翻个白眼,没有搭理他,这是受伤了,上自己这里找安慰嘛?
真是美的你,小爷不伺候。
“一道圣旨,把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完全抹去。”许长峰道:“祖父一切自保等于白费,完全坏在她们身上。”
“连祖训都能违背,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们不敢做的。”许长峰真的失望,为了自己荣华富贵,真的可以不顾一切。
“只是,不知道她们将来会不会后悔。”许长峰一遍遍念叨,见到云长生这一刻,真的完全放松,醉意有些上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能知道后悔这两个字,就不会什么都不顾。”云长生直接说道。
“所以,以后我要自私一点,只为我们自己考虑。”许长峰还有一点清醒。
“说的好听。”云长生嘴角勾起,若是许长峰能自私,真是天上下红雨。
第42章
翌日一早,云长生起来, 发现许长峰竟然没走。
但他只是瞟了一眼, 就无视的低头吃饭, 自己是绝不能上赶着与他说话。
“起这么早?”许长峰尴尬的没话找话。
昨天趁着酒意道歉,后来则是说了很多胡话, 越想越羞恼, 看着云长生目光有些躲闪。
“嗯。”云长生只是一个字答复他, 看许长峰面无表情强装镇定, 但逐渐发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
看来对昨晚还有一些印象,这样一个整天一副端正清明的人, 做出一些亲昵又委屈的表情, 实属不常见。
“前几天替同僚值守, 今天无事可以留在家里。”许长峰无话找话。
“哦。”云长生又是一个字。
“想去哪里玩儿吗?”许长峰再接再厉, 又习惯的给云长生夹菜, “多吃点。”
云长生瞟他一眼,无法再继续冷脸,道:“你不回国公府吗?”
“不回。”许长峰道:“那里不需要我。”
“呵。”云长生好笑,说的好像自己需要他似的。
不过想想也是, 若不是他有个好命格, “咦?”云长生突然想起爷爷说的一句话, “许长峰命格犯孤, 注定无子无孙。”
“怎么了?”许长峰看他刚要说话,转眼发起呆来。
“没事。”云长生道:“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什么也不管了?”
“我会想办法安置庶弟他们,其他的有心无力。”许长峰终于说出来。
世家大族的规矩, 让人无法遵守却又不能不遵守,大家都是在这个规则里求生。
“你若是不管家,他们的心血我看就要白费。”云长生道。
“可是,若是继续管家。”许长峰停顿一下,有些不情愿的道:“那些嫁妆怎么办?”
“嫁妆?”云长生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嫁进皇家,嫁妆可不是个小数目。”
许长峰心里一梗,随即不自然的说道:“没办法,现在国公府拿不出来。”
就是能拿出来,许长峰也不想添在这里面,很多事需要银子,怎么还能投入到皇家。
“你给我争的管家权呢?”云长生淡淡的问道,心里却是乐开花。
“不要也罢。”许长峰有些吃不下,放下手中筷子,思索片刻
后正色道:“先前不想你劳心劳力管家,后来怕你被人管束,想着有些权利。”
“现在呢?”云长生问。
“现在让你管家,就是让你添银子进去。”许长峰说:“都知道你有些产业,随手就是两万两银子,难保不会有人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这才想着放弃管家权?”云长生笑问,许长峰真是可爱。
“也不全是。”许长峰实话实说,道:“世子之位已定,世子夫人若是不管家说不过去。”
“哦。”云长生知道,这只是小小的一点,若是许长峰愿意,许国公同意,一切不难。
关键还是许长峰说的银子问题,他一定是怕自己以后接手,被他人压迫往里添银子,所以才放弃。
“没人能按住我头,做我不乐意做的事。”云长生说道。
“皇权。”许长峰苦笑,给云长生解释,“若是府里夫人说你不孝,或是罗列一些罪证,不要说你名声,就是皇家都有权处置你。”
“狗咬耗子。”云长生嗤笑。
“什么?”许长峰一愣。
“乡下人的语言。”云长生道:“没见识的人都这么说。”
他笑看许长峰:像你们这些有见识的世家大族,连意思都不懂,当然更不会说,可笑!
许长峰眉峰微挑,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知道不是好话,哭笑不得的看着云长生,真是个小刺头。
“其实,管家权不用让。”云长生道:“府里贵女嫁入皇家,多么重要的事,让她们专心准备嫁妆就是。”
“国公府现在入不敷出,天下人皆知。”云长生一笑,“没有嫁妆也怪不得谁呀。”
“可是,库房里还有些东西,拿出去变卖或是添进嫁妆。”许长峰说道这里,忽然起身道:“我有事,你等我回来。”
“嗯?”云长生疑惑的看着许长峰匆匆背影,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
国公府大门紧闭,昨天接到旨意,许国公就下令不接待来客。
前来恭贺的人一批又一批,没有一个人能进去国公府,众人不明白国公府为什么在这种风光的时候又大门紧闭。
各个在外面观望以探究竟,有些人则是心知肚明,以往荣光不在门可雀罗,现在又一个个攀上来怎
么会那么容易。
此时许国公高坐首位,看着嫡出两个儿媳似笑非笑,唇角微勾带出的全是讥讽。
“无视祖训,攀上皇家,好胆量。”许国公道。
正堂许家人纷纷低头,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存在,钱氏和徐氏也低下头,却没有惊慌害怕的模样。
“哼。”许国公看她们这副模样,自然知道她们心中所想,遂不再多说:“拿家法,重责三十。”
“父亲。”许崇文惊呼,“这样会要了他们的命。”
钱氏和徐氏满眼惊惧,不敢相信许国公会对她们用家法。
“辱及祖宗该死。”许国公铁面无私,“再有人多言,家法之后,休回娘家。”
“噗通。”钱氏跌倒在地,浑身颤抖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