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说的对。”云长生眼里溢出的光彩,此刻比天边的朝霞还要耀眼夺目,“我从不惹事,有事自然是别人的错。”
他脸大的说这么一句,只是抒发自己见解,表示自己人畜无害,没期待得到肯定。
谁知许长峰又是点头赞同,眼神明显的温和许多,带着一点叹息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会惹事,若是有事也是他人的问题,不懂谦让不知包容体恤。”
“哈哈哈。”云长生心里要笑出鸭子叫,这个未婚夫一板一正的模样真可爱,正人君子难道都是这副模样嘛!
对于这门亲事,云长生心里产生小小期待,希望以后能和睦相处,哪怕是各自安好的模式也行呀。
这个时候,许国公与杨氏已经一较长短,胜者为王如许国公脊背挺直无人可撼动。
败者是杨氏,长袖里的手指紧握,胸口一阵阵闷痛,还要装作大度是为国公府和所有人着想。
这场战斗结束的快,也让府里众人看出许国公的坚定,还有他做出来的决定是不可轻易更改。
杨氏为了当家主母权利,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妾身会好好操持长峰亲事,一定风风光光的成婚。”
许国公略微迟疑,心里虽然不愿不相信,但是国公府嫡长孙婚事若只有一个管家操持,定会让外面的人疑惑会有更多不好的猜测。
有些事情是他故意为之,还有一些人心思叵测推泼助澜,这些他不在意甚至还合乎他自己心意。
几年前的祸事,许国公还历历在目,国公府现在不是再挣富贵前程的时候,需要韬光养晦避免祸至家门。
“嗯,长峰为嫡长,这么多年在外耽搁婚事,一定要好好操办不能委屈。”
许国公斟酌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大房钱氏和王管家协助操办,定要最高最好规格,不得有半点差错。”
“是。”老夫人、钱氏和王管家,俱都恭恭敬敬的应道。
这是完全定下了,云长生眼睛闪了闪,心里打起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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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峰。”
徐贺给他倒酒,故意不满的说道:“让我们等这么久才来,得好好罚你几杯。”
许长峰见过云长生之后,就出府赶赴几位好友邀约。
他默不作声的拿起斟满的酒杯,直接一饮而尽,端正的脸上像是卸去一切负担,变得随意又洒脱。
“我自饮三杯,你们随意。”
许长峰自斟自饮,没有看徐贺他们,似要把一切心思随着热辣辣的醇酒一并饮尽。
徐贺、王承德和刘丰益再次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
徐贺忍耐不住,催问道:“别光顾着喝呀,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长峰眼锋在几人身上划过,洒脱一笑道:“快要成亲了,你们等着喝喜酒吧。”
“真,真的。”徐贺拿着酒杯的手无端颤抖一下,他急忙确定道:“嫁,还是娶呀?”
这一刻什么乡下粗痞穷小子,还是满京都的流言蜚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嫁娶两字究竟是哪个。
许长峰狭长的眼眸露出一丝不屑,嘴角的笑意也带着几分嘲讽,“还没到需要嫁出去的地步,当然是娶。”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云长生乖巧稚嫩的娇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真是胡闹!怎么还弄出个求娶。
估计是被国公府这个招牌吓着,府里人对他也不友善,想着还是回到自己家里安全。
他前后变幻的神情,让几位好友摸不着头脑,就是迎娶,也是个不受重视的乡下小子。
许长峰这模样明显没有不满,一向清正严明的神色,此时看着有些柔软。
“这门亲事,到底怎么回事?”
王承德问出几人心里疑惑,巧妙的绕开男妻还有乡下穷小子这些话,不希望好友难堪。
“祖父几年前定下的,只是高攀没有宣布。”
许长峰半真半假,把能让他们知道的告诉几个好友,里面对于云长生的说辞高抬几分。
“毕竟云大夫就一个独孙,爷爷怕他不舍得,定下婚约也没敢宣布,等到现在人前来完婚才说出来。”
徐贺几个人对视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
要报恩也不用求娶人家孙儿,还是让国公府头号孙辈继承人求娶,这是哪门子邪事?
“既然亲事已定。”王承德斟酌想要问下爵位问题,娶男妻没有嫡子对袭爵很是不利。
他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问法,最后只能直接道:“没有嫡子,许国公怎么说?”
许长峰端着酒杯的手微顿,抬起眼眸说道:“很重要吗?”
“生生死死,有多少人没留下一丝血脉,难道就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唉!”刘丰益叹息,“边关安稳,把你们许家尽皆召回,除了给长峰安排到巡防营,其他人皆是赋闲在家,你们还不明白上面的意思嘛!”
他一说这个,徐贺顿时恼怒道:“东西两大营,还有御林军,哪个不能让长峰去,偏偏派往巡防营,每日除了寻街就是看门,这是想做什么?”
“嘘。”王承德做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小一点声,这事能随便说嘛。”
“哼。”徐贺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恶狠狠的一口喝下。
“这还不算,偏偏哪里有事就把长峰派往哪里,说的好听是抽调协助,谁不知道这是抓把柄,若是有一个不好立马会一群人围攻参奏。”
许长峰任凭他们发泄不满,他只是默默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似乎这样就能把所有烦恼全部就着酒水喝下去。
他满腹心事无人说,就是几个好友有些事情也不能透露,不能因为自己让他们受牵连。
越喝他眼神越清明,那一本正经君子模样让人看了不禁感叹,既有军人的干练坚毅,又有文人雅士的随意洒脱。
许长峰想着自己心事,祖父年纪已大,震国公府还没有继承人,不是许国公不愿意,是情况不允许。
嫡出两子文弱扛不起许家军,这样的人不能传爵位给他们,否则许家军不是落败凋零,就是被人夺走军权。
无论哪一种,震国公府和许家军都不会有好下场,祖父不能也不忍让跟随许家的那些铁血汉子落到不堪的境地。
庶出的几位叔叔,身份不够压不住局面,朝廷也不会让他们继承爵位,祖父虽然一直口头上说,但只是一种试探和拖延。
现在就指望自己,可是越过父亲那一辈把爵位给自己,会有多艰难和无奈,事不可为也要努力争取。
可是家里那些人,特别是后宅那些人,一个个如同斗鸡眼似的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互相争斗挤兑。
知道情况的几个人,眼睁睁看着她们耍弄心机,心里厌烦又不敢轻易把机密宣泄出口。
就算谋划成功,祖父把爵位传给自己,可父亲和二叔这两个嫡子,首当其冲的遭遇难堪,颜面难以保存。
徐贺他们看着自己好友一杯接着一杯当水似的喝着酒,心里也是有些难受,可是又帮不上忙。
“长峰,少喝一些。”王承德劝解,震国公府的处境,还有好友的很多为难,一般人都坚持不下去。
突然他灵光一闪,“啪”的一拍,把桌子上的盘碗震的叮当响,“长峰,你这亲事简直来的太及时了。”
许长峰看着一脸算计的王承德,放下手里的酒杯正色道:“不要拿我亲事来算计和利用,一点也不要往这上面想。”
有过一次算计和利用,许长峰不想再有一次,毕竟现在云大夫不在,只剩一个略显弱小娇气的独孙。
但是第二天,他就看到那个娇气弱小的云长生,让他简直哭笑不得,心里再次柔软了一些。
…………
翌日清晨,震国公府东侧练武场,热闹喧嚣。
一群铁血汉子呼喝着大展拳脚,各种兵器信手拈来挥舞的虎虎生风。
许长峰一身劲装来到练武场,他捏捏眉心宿醉后的头有些不舒服,但也阻挡不了晨练的脚步。
他像往常一样独自打上一套拳,活动开筋骨后,拿过自己喜爱的□□,一招一式极其认真的练习。
这些熟悉的招式,哪怕是闭上眼,许长峰也能炉火纯青的施展出来。
云长生坐在一棵大树上,秉着呼吸观察许长峰的一招一式,他逐渐随着那些招式蹙眉摇头。
招式出手有力一往无前,攻势威猛声势浩大,守势也是枪影晃动密不透风,可就是缺少狠辣与刁钻。
云长生:太正了,就像许长峰这个人一样,俊眉朗目浩然正气,身姿周正悍如劲松,只是缺少一种圆滑出其不意的韵味。
战场上生死拼杀,哪能来正人君子这一套!
就像别管它是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咱就是好猫。
云长生偷偷来到练武场,一是无聊过来看别人练武解闷,二是想看看国公府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士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