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圣器在手,只要找准时机逃遁就好。
沈惊蛰可就没这般规矩了,管他无辜不无辜的,近身孟哲之前,手中的冥焰就已经放了出去。
没烧到孟哲,倒是险些伤了一旁木质的房屋。
“这是在尘世!”孟哲翻身躲过之后不禁勃然大怒,见着他竟是如此不顾规矩,压低嗓音吼了一句。
“可我是魔啊。”沈惊蛰答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碎片给我,我就——”
“为魔也有为魔的规矩,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孟哲没给沈惊蛰说完的机会,一个跃起朝着沈惊蛰刺去。
沈惊蛰也不是吃素的,见此更加毫不避讳,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孟哲身上挂着的那个小盒子上。一副不夺回来便至死不休的样子。
花寻见此,本是想上去帮忙,结果手中的剑还没握紧,脑海里的声音便又一次响了起来。
“花寻,别恋战,赶紧趁机走。”
“啊?”花寻记得方才这位说来话长大哥还建议他帮完沈惊蛰这一程的,没想到变卦变得这么快。
青年男子:“出了仙阁禁地之后沈惊蛰自己就可以了,孟哲是大家门户出来的,哪怕是死也会念着规矩不能伤害无辜。你要非去瞎掺和,最后的结局就是碎片归沈惊蛰,你归孟哲。”
花寻:“……”
话虽是如此,花寻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犹豫。
毕竟姓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
“魔的道德观念淡薄,做事不顾及后果。不过你放心,这些百姓不会死,原作作者对沈惊蛰一系列任性行为造成的伤害,直接一笔带过。”
“除了上述结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和碎片都归沈惊蛰,到时候会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花寻听完之后顿时决定开溜。
横竖这一次暂且算得上圆满,花嫣那边也暂时脱离了危险,也便没必要非要和这个断袖断的彻底的登徒子纠缠在一处。
至少被当成钥匙开锁的触感,花寻至今都记得清楚。
如果再来一次,花寻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起杀心。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经历了这么多,花寻也发现听这位说来话长大哥的话总归是没什么错,能少走不少弯路。所以也从一开始的抵死不从,到现在遇事儿先问大哥。
青年男子回答的依旧是简短,“回远寒观。从城北出城门,照着我说的走。”
“好。”
小城不大,尤其是掌握了轻功的诀窍之后,更是得心应手,出了城门之后一路南下走的轻巧,一路上和这位说来话长大哥聊着天,也不觉得无聊。
虽然花寻直觉上觉得不会摆脱沈惊蛰如此轻巧,但能避一时也好。
这座城镇和上一座一样,没什么特色,甚至还要更破败荒凉几分。
“大哥,回到这个远寒观做什么?”花寻到底还是没忘了当时看到的那一段儿。
花寻最终死在了远寒观,所以这个地方一直被花寻认定为不祥之地,以至于一开始对这儿十分抗拒,没听青年男子的话,被沈惊蛰拉着溜了一大圈儿。
“回去你就知道了。”
说着回去就知道了,但花寻还是好奇,然而这一次不管怎么死缠烂打,都得不到半分回应。
问到最后好了,说来话长大哥直接开启了装死大法,让花寻无处可问。
花寻一个人走在街上,就差没哼起小白菜了,不过最后想想,万一书中有关花寻父母的设定这么唱岂不是咒人家的么。
花寻最终还是选择在一家茶馆落脚,先稍作休息,再一鼓作气将剩下的路程赶完。
然而到了茶馆,花寻屁股还没坐热,背后就想起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年音。
“恩人!恩人!您怎么在这儿?”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奶气,很好辨认。
花寻一时间差点儿吓得没直接把手中的茶盏给直接扔出去。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遇上主角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然而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尤其是见识到主角他哥之后,花寻只盼着自己能躲远点儿。
“好……好巧啊。”花寻故作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您了!”孟言孤倒是不认生,见着是救过他一命的人,二话不说就直接坐到了花寻对面,笑的一脸无邪。
这个年纪的少年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花寻瞧着他比上次见得时候眉目张开了不少,虽然还是稚气,但至少能达到清秀以上了。
不过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大多容貌都处于尴尬期,孟言孤这个情况也实属正常,甚至已经算好的了。
“上一次您救我之后没来得及好好道谢,近两日恩人可有时间?言孤会为您小设一宴以此谢恩,再附黄金百两。如若恩人不喜吵闹,也可留个住处,言孤回家之后会派下人送些字画玉器过去。”孟言孤瞧上去年纪不大,但待人却是意外的亲和,礼数自然更是周全。想必从小便是生活在长辈的宠爱之中,才能养成这个待人平近的性格。
“不必了,当时不过是顺手——”花寻话没说完,忽然便感觉到了体内有些异样,硬生生的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饮血抑制的时候,青年男子虽然提醒过花寻是暂时性的,但花寻却不知道时效原来这么短。
而且现下明显不适合处理。
花寻不禁将手掌按向了心口之下的位置。
“恩人您怎么了?”孟言孤歪着脑袋,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花寻,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
问完之后孟言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追加了一句,“对了,那个时候见着您被那个姓沈的大魔头带走了,是不是他出手伤着您了?”
“没有,怎么会呢?”
花寻心想沈惊蛰倒是没什么,反倒是你那个兄长做事儿着实凶猛。
“看您脸色不好。”孟言孤如实说道。
花寻心想现在面前坐着的这位年纪尚小,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过早接触的好。只得竭力将异样压了下去,勉强打起几分笑意,“大抵是这几日没休息好,不必担忧。”
“真的不是那个大魔头欺负您了?”孟言孤对花寻的话表示怀疑,依旧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
花寻勉强含着笑意摇了摇头。
“他打断了我一条腿,找了好几个郎中才接上的。”孟言孤说到这儿又是一哆嗦,似乎不太愿意回想起来那段儿经历,“当时他非要带您走,还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
“对了言孤,你是不是有个兄长名叫孟哲?”花寻瞧着他一脸涉世未深天真烂漫的样子,便寻思着看能不能稍微套出点儿东西。
毕竟孟家在以后的剧情上占得比重还是蛮大的。
“嗯!腿伤之后家兄就把我送到这处城镇的别院,让我暂且在此地修养,等他处理完事情之后我们再一道回剑庄。”孟言孤说完之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些什么,急忙补充道,“方才我还收到兄长的书信,说他们已经快到了。”
“他们快到了?”花寻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颤抖。
“对啊,家兄说过,处理完事情就会来找我。离上次书信算着时辰,应当是快到了。”
花寻听闻之后脸色倏地变了,心想还真是时运不济,匆匆道,“先告辞了,来日有缘相逢。”
说完之后,花寻便起身准备往外跑。
“恩人?恩人您要去哪儿?”孟言孤见着花寻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在桌子上扔了铜钱就赶忙追了出去。
花寻听得见来自背后的呼唤,心想着还能去哪儿,当然是逃命要紧。
毕竟不久之前在九重仙阁里发生的事儿花寻可都记得呢。
可别到时候逃过了沈惊蛰,没逃过这一遭。
方才在茶馆里的时候花寻就感觉身体有异,这才刚没跑两步,方才竭力克制的异样一下子就泛了上来。
花寻只好躲在巷子的暗处里,咬着牙顺着墙委顿下去。
然而花寻刚把领口扯开,试图让风灌进去些,身边那个阴魂不散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恩人?您这是怎么了?”孟言孤气喘吁吁的一路狂奔才追了上来,瞧着花寻钻进巷子,二话不说也跟着进来,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景象。
街角暗处之中,倚墙而下的人早已不复以往的清明,衣衫也是半敞着,面色泛着桃红,呼吸也比常人重上不少。
孟言孤虽然年纪不大,有的事情未曾实践过,但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看到花寻忽然成了这幅模样,一时间跟被当头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恨不得所有气血全涌到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花寻:早知道离开沈惊蛰之前应该再多汲两口血了。
沈惊蛰:要不换成别的?毕竟俗话说十滴血一滴……
花寻:不了,我能忍。
第23章
“抱歉抱歉,恩人,您……没事吧?”看了大半晌,孟言孤才忽然回过神儿来。
然而这个情况孟言孤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敢呆滞在原地,显得有点儿傻。
花寻瞧着他不肯走,心想还真是个难缠的孩子,“你要是念着我是你恩人,就放我走,别让我遇见你那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