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星:“早走了。”
话还在耳边转呢,盛翼一拉飞星:“回去。”
飞星:“公子考成这个样子,大小姐会昏倒的。”
盛翼一个激灵,软塌塌的倚在柱子上。
飞星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公子,你还记得我捉的野鸡么?”
盛翼没动。
飞星:“就在这边往后面,有一条路进山,好多竹子,野鸡肥肥的,要不……”
盛翼:“没心情。”
飞星:“……大小姐在等着。”
盛翼:“……”
飞星伸头往那边一瞧:“咦,那是谁,怎么叶公子也过来了,他不是受伤……”
盛翼跳了起来:“走!”
飞星的两道眉毛像跳舞一样起伏。
“这条路你熟?”从药部大门往外再往后,走了半天,刚开始是往上,可是转了个弯,竟然又往下了。
而且,竹子啥的毛都没有。
盛翼这时才想起面前的飞星,他靠谱的时候很少的。
“不,不熟。”
“不熟你带我过来,”盛翼抬腿就踹了他一下。
飞星呜呜咽咽地说:“我哪知道,这山里的小路都长一个样嘛,要不,咱回去重新再找。”
盛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树林发了愁,尼玛,散心散成了堵心。
“沙沙沙……”
飞星一把抱住盛翼:“公子,莫不是鬼。”
“鬼你个头,”盛翼两手抵着他的身体和脸,心里却有些发怵。
“沙沙沙……”声音越来越近。
盛翼朝飞星一踹:“找根棍子。”
这林深茂密的,只怕有野兽,他脑子里猛地现出几颗大獠牙,头皮重重地麻了一下,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黑:黑靴,黑裤,黑衣,黑……黑衣人。
恐怖的是手里还拿着剑。
显然易见,这是,劫道。
在这药部后山劫道,够会挑地方。
盛翼立马后退了几步,手里拿着棍子晃了一下,一手紧紧拽着尚在发昏的飞星,将他往身后一推,大声道:“兄弟,劫财劫色?”
那人不说话,两眼紧紧盯着他,没有寒光,好像是在做选择题,然后,盯上了他的裙子。
劫色,哈哈哈,你会失望的。
“跑,”盛翼果断将飞星一推,裙子一提,飞也似地往前边去了。
虽然劫色自己没压力,但要是没劫成功,他恼羞成怒,自己这小命岂不玩完。
好在他还离自己有几米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他追上来了,”身后飞星紧张得声音都发颤。
那就更加要跑呀。
“救命呀!”
后头没有声音,盛翼气喘吁吁回过头一瞧,懵了,黑衣人已经越过飞星,直奔自己而来。
不用想,就飞星那尊容,别人瞄一眼都属于他占了便宜。
可能飞星也想通这一层,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呀累死我了,休息会。”
盛翼欲哭无泪,作为一名书童,好歹也是份工作,对老板有点护犊子的自觉没有。
黑衣人默然无声,已到面前,盛翼张了张嘴,突地眼前剑光一闪,他吓了一跳,朝后倒去,倒在地上,居然闪过这一剑。
“叶云寒,”他突地嚎了一句。
对方一愣,盛翼连滚带爬地朝前跌跌撞撞地逃了。
大约十几步远,黑衣人又追上来了,又是一剑,这回盛翼看清楚了,是对准自己的裙子来的。
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只听到哗啦一声,裙子被剑顺着划了下来,一个大大的开口,然后,黑衣人将剑收了,眼睛瞄呀瞄。
还好,里面有裤子,盛翼见他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就真诚地说:“兄弟,手下留情,裙子就不需要赔了,里面真没什么好看的。”
黑衣人脸隔着黑布抽了抽,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又拿出剑来。
这——是要打破沙锅看到底的节奏。
不行呀,虽然大家都是男人,我脸皮子也不薄,可这……
“救命呀!”
盛翼一个翻身,又朝前跑去,这一回,山路没有往下,倒是往上去了。
跑了几步,回头一瞧,黑衣人仍是紧追不舍,可能没有杀人之心,倒显得束手束脚,一时无从下手,被盛翼溜掉了几次。
盛翼一边连连呼救,一边拼命往上跑。
黑衣人又一次接近了,盛翼啪地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不就是要劫色,把我追得差点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劫色就劫色,来,给爷个干脆。”
黑衣人似乎被这话给雷到了,身子一震,定定地看了盛翼一会儿,似乎有些不忍心。
靠,还怜香惜玉。
盛翼身子抖了两抖。
“你们……”一个惊诧的声音在林中响起,接着一阵哗啦树叶子响,窜出几条精壮的大汉来。
其中一个大汉,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半大的汉子,他脸面清秀,一身短打衣服,乌黑的头皮被汗打湿,贴在白里透红的脸面上,此时,他将肩膀上的汗巾子一扯,眼神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影视剧的即视感有木有。
又一出妥妥的英雄救美的剧情有木有。
只是,表情不对。
“你们在……”多了一个字,信息量不止多了一翻。
就这也能误会,脑子呀脑子带了没,盛翼立马朝那群人窜去,做了一个良家妇女受辱的表情,抽抽噎噎地:“奴家正要回去,谁知被这贼子拦住了,你们看,”他将刺破的裙子朝他们眼前一晃。
那哀哀怨怨的样子,就算没受辱也能激起雄性强烈的保护欲了。
果然,几名壮汉一捏拳,牙齿咬得格格乱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居然敢在这里强迫民女,真是胆大妄为,来来来,不打得你娘认不到你算我们没本事。”
黑衣人见这阵仗,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突地一窜,凭空消失在林间。
哇噻,这个黑衣人的轻功这么厉害,也就是说,他刚才追自己,纯属猫捉老鼠闹着玩。
盛翼脑门上的汗噌噌往外冒。
“这位小姐,你这样子,实在是,要不到清月扉去一趟,门房里可能会有换洗的衣服,”说话的半大壮汉眼睛在他身上一瞟,像烫着似的立马转过头。
盛翼往下面一看,切,不就是烂了一条口子么,当围裙穿不行么。
“公,小姐小姐,”飞星这个时候倒出现了。
盛翼正欲抬腿,忙生生压住了。
飞星就悄悄地说:“我感觉黑衣人在后面跟着咱们呢。”
盛翼:“……各位大哥的建议很好,清月扉是什么地方?”
“你难道不知这个,皇子们夏天会过来住一会儿,避暑用的。”
避暑山庄。
也就是说,这里必定守卫禁严,先跟着他们,到那里再想办法把黑衣人甩掉。
“知道知道,只是听说过,没当真的。”
“也是,一般百姓也不在意这个。”
盛翼松了口气。
“西楼,你让这位姑娘跟过来,又穿着一条破裙子,你说人家咋看我们。”
“二殿下让咱们来找树桩子,咱们竟带回一个破裙子姑娘,咱这一世清名……”
二殿下,盛翼脸裂了。
真是出门没看皇历,跑到这里还能遇见他,但是,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跟他们走,难道在这儿等死么。
穿林过坎,一会儿,一个飞翘的檐角就出现在眼前,再走几步,出了林子,面前豁然开朗。
那个叫西楼的对盛翼和飞星道:“两位大姐略等一会儿,”接着便进去了。
好一所避暑山庄,盛翼感叹了一下,灰瓦红墙,绿树红花,鸟语花香,十分雅致,却又气派,这他妈就是银子,银子呀。
第28章 做木工
飞星在那里凝视着几个侍卫,侍卫也凝视着他。
盛翼一拉裙子,就在门前坐了下来,这是一大块平地,上面铺着青石,侧面一条四人宽的跑马道,而前面,有一条青石砌就的石阶直通下面。
盛翼撒眼一瞧,哈哈,这不是药部的宿舍么,原来,清月扉就在自己头顶上。
这还换个鬼的裙子呀,回去不就完了,再说,二殿下在里面,能跑就跑,还等什么呀!
“飞星,来!”来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止住了,手指着林间不说话。
他就是那种感觉,感觉林间黑影闪了一下,也不知是真是假,就自动代入了黑衣人。
难道自己女装魅力无边。
盛翼头皮又炸了一下,朋友,喜欢一个人还可以有别的法子呀呀呀。
天啦,盛翼朝门内狂奔。
一个脸白得像纸的人上前一步就将他拦住:“干什么,不懂规矩地乱撞。”
侍卫眼睛唰地朝这边杀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内传出:“公公,我们没有找到树桩,是因为路上遇到这位姑娘被人劫道,我们一路保护她,所以耽误了,不信,您问问。”
劫道,保护。
找借口还要让自己串供是吧。
接着门内闪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那个叫西楼的汉子,一个是个白脸公公。
“您看看她这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