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虽然老姐很恐怖,但是,分开几天,还是怪想的。
从来没想过,她的声音也会如此动听。
大约是听到盛翼的声音,那头沉默了一下,叫得更欢了,还夹杂着公子盛兄之类的叫喊,不用说,里头还有其他的小杂鱼了。
“翼呀……”盛夕颜一见盛翼,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了个遍,接着往怀里一拉,哭了个稀里哗啦。
亲切,太亲切了,这些天,一个二个都这么亲切是怎么回事。
盛翼想起叶云寒,正想从盛夕颜怀里挣出来,就感到头上瞬间被重击了一下。
来了来了,又来了,痛呀。
盛翼捂着脑袋嗷地叫了一声:“姐,就不能回去再说吗。”
“盛兄,”廖花洲扭扭捏捏地过来了。
“哎呀!”一声惨叫,是盛翼挥出的一拳,不偏不倚,正中廖花洲小肚。
廖花洲可怜兮兮地捧着肚子,泫然欲泣:“盛兄,你为什么踢我呀?”
是呀,为什么打他,没啥理由呀,说他为什么不留客,他留了呀,说他老母为什么病,管他毛线事,说他为什么请自己,是因为自己医术高呀。
盛翼:“……别介意,就是打个招呼。”
“公子,奴家想你了,”飞星朝他飞了个手绢。
艾玛,装女人装到家了。
盛夕颜伸过手来:“走,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竟敢几天几夜不回来。”
盛翼嘀咕:“……你以为我想的嘛,哎呀,痛痛痛,轻点,我腿走不动了……”
盛夕颜立马弯腰一瞧,红肿得透亮,想了想,朝飞星一招手:“背着!”
几人走了一会,盛翼才想起后头有个叶云寒,回头一瞧,没看到影子,不由得有些担心,盛夕颜还在骂骂咧咧的,看样子,让她放手有些困难。
盛翼在飞星背上偏着头咧着嘴:“廖花洲,去后面看看叶云寒,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廖花洲:“……叶兄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
盛翼一瞪眼:“你去不去,我告诉你,他要有事,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
看着盛翼抬起来的那只好腿,廖花洲一个激灵,立马掉转头跑开了。
盛夕颜倒退两步,两眼灼灼地盯着他:“行呀,竟然知道疼人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话。”
疼人两个字让盛翼浑身一炸:“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真的。”
盛夕颜疑惑地盯了他半响:“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了么?”
盛翼:“……”
有点被捉奸的赶脚。
到了房门口,盛翼领子一紧,盛夕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来早就要回去了,你又惹出这个事来,后天成绩就要出来了,咱们既然捱到这时候了,就干脆等到那天算了,反正你也十拿九稳的考不上,你可仔细了,别再闯祸了,这两日不准出门。”出了门又吩咐飞星:“要是公子不见了,仔细你的皮。”
飞星战战兢兢地回了声:“是。”
等盛夕颜一走,飞星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了,像尊菩萨样站在门内,一声不发。
盛翼白了他一眼,身子一软,往床上一躺。
痛,脚痛,腰痛,背痛,全身都痛。
哎哟!
“砰!”门又开了,盛夕颜冷着脸进来了,盛翼闭着眼睛假装睡着,突地感觉脚腕一凉,吃了一惊,一缩一睁眼,就看到盛夕颜拿着药在替他揉。
“幸好没伤到筋骨,”盛夕颜总算说了句人话。
盛翼:“姐,你以为我想摔的,没法子,廖花洲他娘要再不治就治不好了。”
盛夕颜一用力:“真是你治好的?”
盛翼鬼叫了一声:“老姐,痛……”
盛夕颜:“那你肯定是鬼上身了。”
盛翼:“……”
她还真是说得对,没法反驳,原来的盛翼早就死了,穿越这种事,确实是鬼上身呀,盛翼被她揉得麻木了,兼之又累,默然半响,沉沉睡了过去。
第25章 伤口崩了
“啊!”盛翼伸了个懒腰,伸得呲牙咧嘴。
一个晚上过去了,身上还是酸酸痛痛的,伸脚一看,脚腕处小小的一团红,抬脚往地上一压,虽然还有些痛,却不碍着什么事,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盛翼对着在门口站成了木桩子的飞星吩咐:“去,给本公子做碗甜羹来,要浓又不腻口,滑又不稀……”
啊呀呀,这几天在那深山老林,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得眼睛都绿了,得好好补补,补偿的补。
“二公子醒了么?”盛夕颜的丫头环儿蹑手蹑脚地过来了。
飞星热情似火地迎上去,一张脸笑得七荤八素:“醒了。”
“怎么样?”
“好着呢,好得不行。”
盛翼翻了个白眼,眼光一转,就转到屋角盆里那堆自己昨日换下的淡黄色金绣衫子上。
然后,他就怔住了。
破破烂烂没错,一大滩血是怎么回事。
他挪着脚跳过去,把袍子一抖,心就凉了半截,只见从腰到大腿处,一片凝固的紫红,新血夹着旧血,触目惊心。
旧血盛翼能理解,因为那日叶云寒拦着自己之时是负了伤的,新血的话,他脑子轰地一下。
才两天,他能好了多少,那么重的伤,在那种情况下还带着自己走。
有些事真是不能想,越想越严重,越想越内疚。
叶云寒那慢慢悠悠的身影无比清晰地在他面前晃着,盛翼差点拍了自己一个巴掌,自己怎么就把他给抛下了呢,不道德呀不道德。
门是关着的,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候居然关着。
盛翼一脚踹去,飞星乐呵呵的脸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碟花花绿绿的菜。
菜倒碟碎,飞星嚎叫:“哎呀,这是大小姐特地做的呢……”一阵风过来,盛翼窜了出来。
飞星怔了怔。
盛翼一回头:“走。”
“到,到哪儿去,”飞星一屁股坐了起来。
“大,大小姐那儿怎么……”
呃呃,人呢,怎么影子都没了。
“好吧,”他把裙子一提,一阵风赶了上去。
盛翼的脚还是不灵便,但这时竟全顾不上了,进了护国寺后院,叶云寒的门紧闭着。
廖花洲的门也紧闭着。
这两人,手拉手玩失踪!
盛翼心里咯噔一下,“笃笃……”一阵乱敲。
一只乌鸦朝它们呱了一声。
不详的感觉瞬间笼罩了盛翼,他拿起一块石头朝树上扔去:“滚,”在乌鸦的抗议中又敲了敲门。
飞星进了院门,晃过盛翼,把门一推,走进去了。
盛翼:“……”
尼玛,浪费了半天的手劲。
一进屋,就和一双狐疑的眸子两两相遇。
好像,是被他们打扰了。
盛翼搔了搔头:“呵呵呵,那个,随便走走……咦,你是什么情况?”
叶云寒脸色不太好,日常的一脸冰霜此时带着疲惫虚弱,他坐在椅子上,像是刚睡醒似的看着面前的一主一仆,身子一侧的血从腰部裹着的一块纱布渗出来,腿部也裹着一块纱布。
伤口是真的崩了。
盛翼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窜了过去。
“你这包的是什么东西,你们叶家不是医学名家么,你咋连个伤口都处理不好,呃!”
满满的焦急溢于言表。
本来叶云寒想解释自己昨日回来的时候太累,简单包扎了一下,也许是累极了,竟然坐在这椅子上就睡着了,还睡到现在,盛翼一脸焦急让他觉得有趣,这一瞬间,他竟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盛翼。
盛翼急得差不多七窍冒烟,哪里看得到他眼里含着的那点小心思,自顾自郑重其事地分析:腰部流得没有腿部多,这说明最重要的地方没有崩得太厉害。
这就好了。
盛翼松了口气,看着叶云寒一笑。
叶云寒有些疑惑,盛翼脸越发近了,他蓦地感觉腰一松,一凉,低下头一看,腰带掉在地上,衣角被掀开了。
盛翼的眼睛落在他腰上:“啧啧啧,腹肌……好大的伤口。”
叶云寒:“……”
盛翼偏着头:“这边还得缝几针,这边么,线结掉了……”
飞星:“公子要绣花?”
盛翼:“滚……还好,叶兄昨儿个自己止了血吧?要不然麻烦了。”
盛翼抬头:“廖花洲呢?”
叶云寒:“他回去了。”
盛翼牙齿一咬,赶紧把一旁的医药包拿出来,翻了翻,又找出纱包和一些止血化淤的药草,没停手,还在里面倒过来翻过去。
叶云寒:“没有针线,要不然,昨天我就自已缝了。”
飞星咋咋呼呼的:“哇噻,叶公子你真下得去手呀?我的妈呀,怎么还在渗血,怪吓人的。” 盛翼:“去,打盆水来,再问大小姐要针线。”
飞星把裙子一提,脚底冒烟地跑出去了。
叶云寒眉头一蹙,身子歪了歪,又顺了顺。
盛翼:“不舒服吧,来,公主抱!”
然后,叶云寒惊恐地看着他伸出手,一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伸到膝盖底上,狠劲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