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皇上,那帕子里的红花不就是证据吗!”玉公公见皇上不信,也急了,“不是有情人谁会千里迢迢送朵花来?据说那瑾公子在燕郦本已定了亲,不知出了什么缘故,又被送来和亲了,皇上,您可千万不能大意啊!”
花。玉公公的话让江容远的思绪从巫蛊上重又回到最初的那块来历不明的绢帕,既然绢帕是事情的起端,那就从它下手:“玉喜,一日之内朕就要知道那块帕子是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我出息了,我的文竟然有人盗了
我是在旧文的文档上修改的,因为误删了又没法恢复,就想去网上搜一下旧文
结果旧文没搜到,结果看到有不知名网站搬了我的文
☆、赠小仪
江容远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脚发酸也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晃过神来自己已经停在了栖霞斋的门口。他久久地看着栖霞斋的大门却不敢进去,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扰乱了别人的好心情,直到流云发现了他。
“你们郎君呢?”江容远笑笑,却也没进去。
“郎君昨天夜里一直担心,听说瑾公子平安诞下皇长子方才安心。这会正在补眠呢。”流云虽疑惑今日的皇上过门而不入,但她不是多话的人,本分回答了江容远的问题。听到说鹤山正在休息,江容远这才只身进了门。
夜里没睡得安稳,又加上孕夫嗜睡,鹤山靠在窗边的榻上睡得正熟,就连江容远的靠近也没有吵醒他。暮春暖洋洋的阳光洒在鹤山的脸上,每一根发丝都镀上了安宁的金色,平素略显冷清的眉眼此刻都柔和起来。只是看着他安然的面容,江容远乱如麻的心都沉静了许多,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这扇窗、这张榻圈出了一个世外桃源。
轻轻地摸摸他散乱在耳侧的乌发,江容远突然想,小鹤这么重视礼节的人,若是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皇帝,会怎么样呢?接受他还是抗拒他?他喜欢的是自己还是原来的皇帝?他……想着想着,江容远“嗤”的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却什么也不愁了。
他是一个普通人,他本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点小自私,胆子也不大,会为感情苦恼,会为未来迷茫,会不知眼下该如何行动。他没有太大的本事,有的不过是一颗想要守好现下安稳静好的心。
事实证明江容远的确不必太过于忧虑,绢帕的事没多久便有了重大突破。玉公公奉上了那日入宫探亲者的花名单,欢宜殿的仆侍被特地圈了出来。
“皇上,您请看这位叫含香的。”在一众与亲人会面的欢宜殿仆侍名录中,玉公公指出一位不起眼的小宫女,江容远往下看去,与含香见面的是她的母亲和一位男子,“就是这位男子有问题,她母亲说是给女儿来相看一下的,但这男子的相貌实在让人难忘。”
“怎么?”江容远的目光从簿册上移开。
“据守卫描述,这男子的相貌不似我大兴子民,倒像是草原上的。”
江容远眉头蹙在一处:“可有审问过那含香?”
“那含香也是个胆小的,一吓便什么都说了。她说人的确是母亲带来的,给了她家重金让她递上这块绢帕。”
“可有说何人?”
“中间有所周转,还在调查。”
“穆察……”江容远缓缓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记起燕郦的第一勇士似乎名叫穆察科尔汉,他急忙问道,“玉喜,你之前说的传闻中瑾公子曾和谁有过婚约?”
玉公公愣住了,晃过神来脸色一白,莫非这瑾公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他赶忙回报:“具体的名字奴婢不知,只听说是草原第一美人当配草原第一勇士。”
第一勇士可不就是穆察科尔汉吗?江容远细细思考着个中缘由,难道景芳真的是被迫与心上人分离?这个穆察追寻情人至宫城脚下?那为什么时刻两三年才来?又为何会贸贸然递上这么一块帕子?这之间定还有人在牵线搭桥。
江容远正心烦意乱,宣仪突然求见。
想想的确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宣仪了,而宣仪最近也安静不少,不再像个任性的小孩子那样吵着闹着耍脾气。本想着宣仪许是长大了,但江容远“让他进来”的话音刚落就被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奶狗扑个满怀。“容远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小仪好想你啊~”宣仪搂着他的手臂,撅着嘴。
宣仪果然还是宣仪,江容远无奈地笑:“朕最近太忙了,怠慢了你,该罚。”
“哼,容远哥哥就是知道我舍不得罚你才这么说的吧?”他漆黑的眼珠咕噜转了一圈,宽容又大量,“算啦,只要你一直一直像我这么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就好啦~”
“对了,容远哥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说着他又蹭蹭地跑过去从小奴手中接过一个食盒,故作神秘地问容远,“猜猜是什么?”
江容远的心思不在宣仪身上自是猜不出,只能笑着掩饰:“小仪可别为难朕了。”
“铛铛的铛~小仪亲手做的糯米糕~”宣仪得意道,他小心翼翼地将盛着糕点的盘子从食盒中取出,献宝一样夹了一块喂给江容远,“这是刚做的,一出锅我就赶紧给容远哥哥送来啦。”
精致的糕点,小巧玲珑,香气扑鼻。江容远口味偏咸,不喜甜食,他小时候饱受蛀牙之苦,如今一看到甜食牙根就隐隐作痛,可他敌不过宣仪闪闪发光的小眼神,一口一口慢慢把它吃了下去。
“好吃吗?”宣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怀欣喜和期待,说实话这糯米糕甜而不腻,口感很好,但对江容远来说还是太甜了。他咽下心中的不适,很配合地说道:“小仪给的都是极好吃的。”为了防止宣仪再塞他一块,江容远把他拉下坐下,也喂了他一块:“小仪也来吃。”宣仪丝毫没有觉得和当朝天子共坐一把椅子有什么不对,他安然地坐在了江容远边上,一口喝着茶一口吃着糕点,两条腿还晃啊晃的:“容远哥哥,你在看什么?”
“太医院给瑾公子预备的一些药材。”江容远没有透露巫蛊的事,随口答道。
“那景芳居心叵测,容远哥哥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宣仪嘟着嘴,咬了一口糕。
“无稽之谈。”江容远斥责道,“好孩子是不会随便说他人坏话的。”
“怎么不是?”宣仪生气地反驳,“他用巫蛊毒害小皇子,在宫外还有情人,心思狠辣,三心二意!”宣仪说着还有些激动,“容远哥哥,我看他的目的肯定不是毒害小皇子,他肯定是想害容远哥哥你,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这事朕禁止任何人外传,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容远反过来质问他。其实此前宣仪在宫中一家独大,各宫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也并非什么意外之事,只是这件事本就是他心中的一块重石,江容远也不是对他事事迁就的原身,语气不由重了些。
宣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容远哥哥,你竟然凶我!”
“小仪。”江容远放缓了语气,宣仪却直接冲他吼了起来:“你竟然凶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天乾都是大骗子!你答应过我母父会永远喜欢我的!因为你答应了,我才和你进宫的,结果你有了其他地坤你就不喜欢我了!”
“上个月我生日,我等了一整天,你答应过我带我出宫去玩的,你说朱雀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要带我去吃,还说给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我什么都记得,可你却忘了!”
江容远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只能道歉:“对不起小仪,朕忘了……”
“你说忘就忘了!”宣仪的眼眶迅速地红了,他强忍泛酸的鼻头,“现在你还为别的地坤凶我!”宣仪的心一片哀凉,他把自己的全部爱恋都托付给了一个人,他相信他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可这些却被他抛之脑后……
“骗子!骗子!大骗子!”宣仪用一双噙着泪光的眼睛倔强地瞪着他,抹了一把泪转身就走。走到殿门口,他又气势汹汹地跑回来,收走了他带来的糯米糕:“才不给大骗子吃!骗子!”
“小仪!”江容远无奈地看着宣仪跑远,头疼地揉揉眉心,问玉喜道:“朕答应过他的事你怎么没提醒我?”
不等玉喜回答,江容远又挥挥手:“算了,让朕想想怎么补偿他吧。”
长叹一声,江容远认命地开始想怎么解决这一桩桩事情。他回忆起刚才宣仪激动时说过原身是给他准备过礼物的,他询问玉公公,玉公公并不知情。他又起身在御书房里翻找起来,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收获。无奈之下,天色也晚了,只能先回寝宫休息。内心积压着许多事,就算躺在床上,江容远也睡意全无,脑子里想着事情,手随意地扣弄着床上的物件,却无意中打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端放着一只江容远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锦盒,盒子里装着一只直筒望远镜。望远镜对于大兴来说是海外来的稀罕物,可谓是有价无市。这只望远镜还是最原始的制式,铜制的管身是可伸缩型的,手握之处用上好的牛皮包裹,十分的精致。江容远还在管筒上看见了三个小字“赠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