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隐约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让它们……互相吸引。
也让他们对彼此越发渴求。
谢容迷迷糊糊地捧着沉砚的手,看见他手腕上也有红线,惊奇地咦了一声,懵然地用指尖去碰了碰。
这一碰,两个人忽然都是一个激灵,无法抑制地呼吸变沉重。
沉砚被这一碰碰得差点意志瓦解,这不知为何而来的红线,敏感程度出乎他意料。
他见谢容似乎还想再碰一下,倒抽一口凉气,赶紧缩手。
谢容呼吸声又闷又沉,方才那一下触碰连沉砚都险些把持不住,遑论是他。
火焰以燎原之势再次将他拖入炎热之中,他脱力地滑落到地上,半跪着,捧着沉砚的手不肯放,将脸埋在沉砚掌心里磨蹭,闷声唤:“砚之……”
沉砚不敢用力抽手,生怕力气牵连谢容摔倒,连忙跟着半跪下身,另一只空闲的手揽住谢容肩头,将他扶稳。
距离太近,谢容迷糊中感觉碰到了什么。
他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沉砚的手,转而去握住,慢吞吞地摩挲了两下。
有什么念头在一派混沌中挣扎了出来,越发清晰,谢容眨了眨眼,仰头看沉砚,长睫轻轻颤落一滴水珠。
“砚之。”他喃喃地唤了声,发出致命的邀请,“你不想试一下……你的故事吗?”
………………
………………
终于彻底恢复清醒的时候,谢容已经身在寝宫了。
他卷着被子缩在床榻最里侧,脸上滚烫滚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是绯红一片。
他呼出一口热气,羞意后知后觉地冒上来,让他几乎不敢转身看床榻边的某人。
眼睛有些酸涩,哭的。喉咙也是有些哑,喊的。
更明显的是……,被翻来覆去煎饼了许久,他受不住了。
快乐的时候爽是爽,事后那滋味……谁搞谁知道。
……真是要命。
谢容被自己最开始的主动言行给惊呆了。
虽然说他也只是心疼沉砚,不想让沉砚忍得难受,可谁知道……
算了,还是怪那熏香吧。
想到了什么,谢容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看了看。
他和沉砚的手腕上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红线……其实也不是突然,之前汤沐阁里神志不清记不得事,这会儿冷静下来,谢容倏地回忆起,这红线他曾见过。
在很久之前,他还在相府,乔装打扮和沉砚出去吃饭的时候,手腕曾莫名一痛。
当时他也瞧见了这么一根细如发丝,长不及两三厘米的细线。
那会儿他以为是刮伤了,没放在心思,后来那红线又隐没不见,他更是抛之脑后了,谁知今天这红线再次出现。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除了红线,还多了许多暧昧的痕迹,谢容一边在心里默默嫌弃某人,一边用视线比划了一下,倏地愣住。
片刻后他猛然翻身而起:“砚——嘶。”
他脸色微变,一手撑在床榻上,僵着腰一动不敢动。
沉砚正在替谢容将御膳房刚送来的一大盅粥盛到小碗里放凉,闻声立刻将碗勺都搁下,转身三两步过来。
见谢容这姿势,他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一手揽住谢容肩头,一手扶住那纤细腰身,慢慢抱进怀里,又动作舒缓地替谢容揉捏后腰,歉声道:“对不起……还疼吗?”
谢容苦着脸靠在沉砚怀里,徐徐舒出一口气。
酸涩感涌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凶沉砚,而现在沉砚一道歉,他那点儿浅薄的怒火又消失不见了。
谢容摇摇头,小声道了句“没事”,复而将手举起来,给沉砚看他的手腕:“砚之你看,它变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康那长长的省略号,像不像一根围脖。@笔名,嘘。
嗯……那啥,容容说他累坏了申请休息,所以亲妈决定明天给他放假一天(……)
周一不更,顺一下后续,周二晚上9点更。
第40章
谢容终于真真切切实现了一个曾经很遥远的梦想。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对此谢容很高兴, 不过如果那熏香的后遗症能轻一点的话,他还会更高兴一些。
……这熏香不知掺杂了什么,简直惨绝人寰没有人性。
从汤沐阁回来后, 谢容本以为药性解得差不多了的。
结果半夜里他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个激灵, 热醒过来。
手腕处那根红线在不断发烫, 连带着他整个人都不住地哆嗦。
熟悉的燥热感涌上来, 他很艰难才忍住喉咙里差点儿溢出的呻`吟,在沉砚怀里转了转身,想钻出来冷静一下,然后一动他就发觉沉砚身上也是烫得惊人。
某处灼热抵着他, 危险十足。
谢容:“……”
干柴烈火大半夜碰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又烧了……嗯不知几回。
反正这一烧直接就导致谢容第二天起不来了。
他泪汪汪地看着沉砚,委屈巴巴:“腰酸。”
沉砚抱着他, 替他揉了揉腰, 碰了碰他的唇, 又摸了摸他额头,有点担心他发热。
好在没有,沉砚松了半口气, 仍是不太放心, 认真叮嘱:“实在不舒服,便唤太医。”
谢容:“……”
谢容窘然拒绝:“不用啦……”
那个时候沉砚虽然看起来侵略性十足,但真做起来时, 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堪堪守在谢容能承受的底线,没太过分,事后也有及时清理。
谢容现在只是觉得有些疲累而已,并无别的不妥。
其实昨夜从汤沐阁回来后,他们已经召过一回胡太医了,为了确认那熏香还有没有别的害处。
这会儿把胡太医喊来问这种事,谢容挺难为情的。
他在沉砚要收回摸他额头的手时,恋恋不舍地蹭了蹭沉砚的掌心,才仰头道:“你去上早朝吧。”
顿了顿,又眼巴巴地补充:“要快点回来。”
沉砚被他小猫儿似的动作撩拨得整颗心软成一团,差点想说不去了,留下来陪他。
可惜因谢容生辰在即,这几日都有许多附属国的使者团到来,谢容身为皇帝可以找借口不出面,沉砚身为百官之首却是没法推脱了。
小家伙还没说不要这江山,他自然要替小家伙守着。
沉砚很快离开,谢容本想再睡一会,奈何没了熟悉的怀抱,他辗转反侧了一阵,了无困意,最终还是起了身。
发了一会呆,他用沉砚教的法子,将沉砚留给他的暗卫召了出来。
沉砚昨夜清醒后,就立刻吩咐暗卫去彻查这桩意外了。
暗卫们效率很高,又有沉砚的吩咐,不敢对谢容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查到的事都禀告出来。
“……那燃香的小太监来历清白,平时并无异常,唯一可疑的,便是三日前他曾和定王爷身边的近侍有过争执,两人还险些扭打起来。”
“后来定王爷将他的近侍带走,并未多责怪燃香小太监,此事不了了之。”
“属下们查过汤沐阁里的熏香,别的熏香都干净,唯独小香炉里未燃尽的那一小块,里头有一种安神凝气的药材……”
暗卫一板一眼禀告:“单独用是无妨碍的,不过若是和提神香一起混用,效用便会大变。”
“……不仅会让人神思恍惚,用多了,还会使人陷入梦魇之中,难以清醒。”
沉砚也曾是暗卫出身,深知其中弯绕,带出来的暗卫十分厉害,短短大半夜就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丝丝缕缕,看似了无关系的线索,却偏偏都和缺月有关。
谢容心里有了数,挥手让暗卫下去,兀自沉思。
这多半是缺月按捺不住,终于起了歪心思。不过这药效既然是使人陷入梦魇……
那他昨天和沉砚又是怎么一回事?
谢容抬手看红线,不知为何,他本能地觉得关键点在这红线上。
他昨夜特意观察了,似乎每欢好一次,他和沉砚手腕上的这红线就会变长一点。
……真是令人羞耻的发现。
也不知道这红线最后连在一起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谢容捂了捂脸,脸上热乎乎的。
他转而又摸了摸红线。
这会儿摸红线,又没什么感觉了,明明昨晚沉砚啃他手腕子的时候还很……咳咳的。
是因为它终于平复下来了,还是因为碰它的人不是沉砚?
谢容捂着手腕陷入沉思。
……
暗卫们查事情的速度快,清理速度更快。
很快就将缺月的眼线都清理了个干净。
缺月没想到,他琢磨了这么才琢磨出来的隐秘手段,也如此轻而易举被破解。
他半夜里听闻那位紧急召了胡太医,还以为熏香凑效了。
结果翌日一打探,得来的消息却是陛下和相爷在汤沐阁……状况之激烈,不提也罢。
缺月震惊之下,差点摔了茶杯。
他是送了假熏香吗?!
明明他有试验过,绝对万无一失的!
到最后,缺月只能眼睁睁看着联系过的暗线一一被断,甚至他的近侍都没能幸免。
缺月气得不行,但也只能做好事情败露被问罪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说辞,尽可能地摆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