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穷点头:“好。”
林闪在起床铃声响的那一刻就已经快要倒下,凭借意志爬上床,反正下午是运动会,睡个懒觉应该无伤大雅?
陈从说:“算了,我先睡个觉。”
钱咚锵说:“可是等下生活老师会一个一个寝室查人的,看见我们在睡觉,会赶人的。”
陈从说:“无所谓,等她来的时候再说吧,林闪现在都睡了,我们总不能抛弃兄弟吧。”
钱咚锵:“你说得对!”
陈从和钱咚锵一拍即合,双双爬上床睡觉,而白穷和元柏已经出门。
路过超市,元柏拐弯走进去,想买些零食,早上吃了陈从那么多零食,怎么还是要还点的。
“你要吃什么,自己挑。”元柏笑着说。
零食这种东西,白穷倒不是特别热衷。
小时候他也没愁过这种东西,只选了一板爽歪歪让元柏结账。
将选的零食放在收银台的元柏看了看那板爽歪歪,觉得那瓶身上的笑脸傻乎乎的,“不买点其他的吗?比如说辣条什么的?”
白穷知道元柏他这是在嘲讽自己,可一想到吃辣条的画面,他自己都忍不住笑。
因此他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
工作人员刚将操场的门锁给打开,元柏和白穷就到了。
这也算是赶巧。
等他们走进去一看,发现插在两张桌子间的班旗被吹到了,无独有偶,旁边班级的班旗也倒了,白穷将本班班旗扶起来,又顺带走到隔壁班将他们的班旗扶起来,猜想应该是中午刮的那阵大风的错。
操场陆续来人,越聚越多,比赛也就开始了。、
今天下午有男女100米的决赛和男女200米的决赛,他们班的战力值也算高,每个项目都有人进入决赛,加油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元柏和白穷出力,于是两人又在大本营坐了一会儿,白穷用手机刷了几道题,四周闹哄哄的,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
白穷索性放弃,摇了摇头,将手机揣在兜里,拆开一瓶爽歪歪来喝。
元柏见他无聊,也放下手机,“我们去逛逛吧。”
“逛什么逛?”
“随便走走啊,老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
白穷眼珠子一转,觉得散步还是挺浪漫的,于是乐呵呵地点头,和元柏并肩走在操场上。
呼声四起,秋风送凉,热气和燥热混杂在一起,白穷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料,两人走到操场的东面,在这里有两张乒乓球台。
开运动时,平时蜗居在教室里的人都涌进了操场,教室、寝室都不允许大家停留,因此也造成操场里人来人往,人潮涌动。没有比赛,也不想去加油的人,就涌向操场的篮球场和乒乓球台。
“诶,元柏?”一个打乒乓球的小哥看到了他,抓住迎面飞来的乒乓球,停下手中的动作,跟他打招呼。
元柏听见声,点了点头,也算打了声招呼。
白穷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盯着乒乓球台,眼睛亮亮的。
老年人最适合的运动,乒乓球在他心目中绝对能排前三。
年轻时白穷是不会打乒乓球的,因为他觉得这种东西没技术含量,等熬到中老年才意外在自家社区从一位小朋友手里学会的,和老元在一起后,他拉着老元一起打,令人诧异的是老元也不会,这让白穷偷偷高兴了好久,只因老元什么都好什么都有什么都会,和他差距实在太大,没想到竟因着乒乓球而拉近。
因此白穷任劳任怨地教他。
和元柏打招呼的小哥是位体育生,看起来人高马大,和元柏关系倒也不错。
以往元柏身边总跟着陈从,今天身边换了位新人,他多瞧了几眼白穷,觉得这光头倒也别出心裁,“这位兄弟看起来挺面生的啊?”
元柏回答:“我同桌,从别的学校刚转来。”
“难怪我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原来是新同学啊?”小哥很热情地说,“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来打乒乓球啊?”
白穷猛地吮了口饮料,“不要。”
回答得太干净利落也是个问题,小哥尴尬地笑了笑。
元柏说:“抱歉,我同桌可能不太会打乒乓球。”
白穷咕哝道:“明明是你不会。”
乒乓球小哥听到了这句话,好笑地说:“你说什么呢?元哥的乒乓球一直打得很好啊,上次我们小区举行乒乓球大赛,元柏从一群如狼似虎的老头老太太中脱颖而出,荣获第一名,还获得了一千元奖金。”
从怀疑到震惊又变成了匪夷所思,所以……元柏会打乒乓球?
白穷愣在原地,连吸管都忘记咬了。
元柏也记起了这个茬……白穷有段时间其实精神状态不太好,似乎被外面的流言蜚语影响。
元柏总是不厌其烦地安慰他。
后来元柏知道白穷会打乒乓球,就假装自己不会,请白穷教他。
运动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挥打着乒乓球的白穷神采奕奕,重新树立起了自信。
白穷不禁感慨:“原来你会乒乓球。”
元柏硬着头皮回答:“这有什么难的,乒乓球可是全□□动,我会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你曾经亲口告诉我,你不会乒乓球。
白穷静静地望着元柏。
是看透一切的平静。
“那我们来打一局吧。”让我看看,那个总是输的混蛋,到底打得有多厉害。
元柏知道自己不能放水,要是放水的话,那么熟知他球技的人一定会看出来的。
若是被白穷知道自己在放水,那他一定会怀疑自己也是重生的。
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得极为彻底的元柏直到这个时刻,都在艰难地维护自己所谓的秘密。
一顿操作猛如虎,乒乓球来回跳动,使白穷捡球捡得怀疑人生。
再一次捡起没接住的球,白穷背对着元柏,神情晦暗不明。
原来你这个混蛋真会打乒乓球啊。
第39章
白穷捡起球,走回桌前,深吸一口气,将球往半空一抛,将所有怨气都附加在这颗球里,猛地打了出去。
元柏一把抓住飞来的球,望了过来,迎着白穷澄澈的目光,元柏故作镇定,稍显心虚地问,“你怎么了?”
白穷抬眸,轻轻瞟了他一眼,微挑眉头,又在下一秒收回眼神。
他低头,缓慢地吐了口气,要说生气吧,也不至于,他知道那时元柏欺骗自己,完全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让自己更有信心。
元柏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而白穷也太了解元柏了。
心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白穷将球拍放下,拿起放在桌边的饮料,握在手心里,说,“没心情,不打了。”
说完白穷单手揣兜,转身就走。
乒乓球小哥有点发懵,用手摩挲下巴,一脸深思地望着他的背影,“元柏,你这朋友挺有性格的啊?”
元柏笑了笑,走过去将球和球拍递给小哥,“没事,闹小脾气了,我去哄哄。”
说完,元柏转身跟了过去。
望着元柏离去的背影,小哥冲刚刚和自己打球的好友说,“元柏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竟然还说他要去哄哄他那位朋友?我真是长见识了。”
好友并不认识元柏,“管他呢,我们继续打球啊。”
白穷快步走到操场内的一个垃圾箱旁边,喝完最后一口爽歪歪,望着远处的风景,咬了咬吸管,将瓶子丢进了垃圾箱里,余光瞥见元柏追了上来,便原地不动等他来。
元柏走上前,他当然知道小白为什么生气,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是骗他的。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应该知道啊。于是他低眉顺眼,像个小媳妇似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你怎么不高兴?”
白穷没抬头,也低着头,目光在元柏的鞋子上饶了圈,“你那里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都这么明显了,元柏瘪嘴说,“你都没有笑。”
颇为委屈的一句话,还真不像是元柏的风格,成功将白穷逗笑。
白穷笑着踩了踩元柏的影子。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我很高兴啊。”因为有你,所以我很高兴。
曾经,现在,还有未来。
上辈子我们的相遇太迟,以至于我们太过珍惜每分每秒,养成迁就的习惯。
元柏,谢谢你。
正逢此刻,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元柏。”
元柏和白穷同时转头,看清了来人。
是苏昌。
“你好。”元柏点头打招呼。
白穷没吭声,毕竟人家也只喊了元柏,没对他点名道姓,或许人家眼里根本就没他。
苏昌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元柏同学,还真是巧啊。”
元柏平淡地说:“毕竟一个学校的。”
苏昌又问:“不知道你在这里干嘛?”
元柏理所当然地回答:“开运动会啊。”
苏昌:“……”好像是的哦。
接下来的聊天内容也并不愉快。
苏昌每说一句话,元柏就给怼回去。
最后苏昌只能捧着一脸尬笑走开。
等苏昌一走,元柏僵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