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事,夏墨时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秉持着老陈谨慎为上的原则,委实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就连上班都没精打采的,还一不小心把电脑里,他给刘总做好的设计图纸和模型给删除了,要不是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在网盘上备份了,今天铁定就要凉凉了。
就这么心不在焉浑浑噩噩地熬到了十四号的下午,下班之前,得到消息说他将要升职加薪,不出意外,他就要顶替自己原先主管的位置荣升为主管了,原因是之前的主管以权谋私经常扣下下属们的奖金,被人给举报且证据确凿了,哦,其中也包括夏墨时手上这个项目的奖金。
如此一来,一些事情就说得通了,夏墨时恍然大悟,他就说总经理怎么会抠到只给自己一天带薪假,别的啥都没有,原来是被人给昧下了。
于是第二天,八月十五号,也是农历的七月半,中元节当天,夏墨时请了一整天假,愉快地打了个滴滴前往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下午在外面逛了逛,才哼着歌朝着医院的方向去了,去拿检查报告。上楼的一路,频频惹来其他人暗自打量的眼神,估计是在心里吐槽,这人怕不是脑子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来医院看的吧。
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不过他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行为,就在夏墨时拿到那一叠薄薄的纸张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体检报告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肝癌早期”,看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老天爷非要跟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吗?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要升职加薪,离人生巅峰又更近一步了,居然患上了肝癌?!
夏墨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进了电梯又从电梯出来,再失魂落魄地出了医院的正门,对这种情况,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早已见怪不怪,毕竟他们每天在见证着别人的生离死别。
而夏墨时,由于心神恍惚,他没有注意到前方十字路口,有一辆卡车正失控似的往他的方向冲来,还上演了一个现场版的漂移,嘭地一下就将他撞飞了,手里刚从医生那儿接过来的病情判决书也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而撒向了半空,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的血泊中,鲜红温热的血液掩盖了纸上印着肝癌早期的字眼,触目惊心。
途中遭遇车祸,闭上眼之前心想:他终于知道,何为血光之灾了,就算没有肝癌,也跑不了车祸,就算之前没问题,今天之后也有问题了,那他这血光之灾的应验是不是来的有点冤啊。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的过来,醒过来又还能以什么样的状态,活多久。
夏墨时快速地将他二十四岁的生平事迹回顾了一遍,然后觉得,反正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没亲人二没对象的,死了就死了吧,还不用经受癌症的折磨,就是可惜了他醉酒之后,刚买没多久的新手机和即将到手的升职加薪,也不知会便宜了哪个龟儿子去。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闭上了眼睛,而原本晴朗的天,也变得阴沉了下来,甚至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
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夏墨时终于有了一点知觉,只是这感觉并不美好,令人生厌的嘈杂声倒是没怎么有,周遭只有无声的寂静,但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想睁却睁不开,头也隐隐作痛,昏昏沉沉。
历经几番挣扎之后,他的意识终于稍稍恢复了几许清明,眼珠子费力地转了好几圈,才终于缓缓掀起了单薄的眼皮,不过夏墨时却无心去打量这家医院的环境,因为他总觉身体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他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发现有点僵硬并且不大受自己控制,仿佛此刻正有两个人在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一样,身体上的不舒服令他忽视了眼前这间屋子的异常之处,只顾着活动活动腿脚和十指。
待得他终于能自如地动弹之后,如释重负般地将双臂打开意图在病床上伸一伸懒腰,双手才刚接触到外面自由的空气便猛地一下缩回了被窝。
卧了个大槽,这他妈也太冷了吧,虽然现在这秋老虎横行的季节是很热没错,但也完全没必要把冷气开得这么足吧,简直都快抵得过寒冬腊月了!
夏墨时身为一个社会五好青年,文明起见,他只是轻声吐槽了一句,而后默默翻起了极其不优雅的白眼,并且由于技术的不够娴熟,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竟生生被翻得跟中了风的人似的,要是嘴边再吐出几口白沫腿脚略微抽搐几下,就更像是羊癫疯发作了。
这接二连三的动静虽说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倒是显得格外明显,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门口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那种古老的木门发出的响声,随后又有一个头戴冠帽抱着一柄灰白色拂尘,面皮不嫩但却苍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鱼贯而入的端着各色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东西的人也有着类似的打扮,只不过没那么体面罢了。
为首的那人不仅面容缺乏一点阳刚之气,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似的,嗓音尖尖的:“就放这儿吧。”那人挥了挥大袖衫,其他人就手脚麻利地安置好了手头的物品,低头躬身作出一副恭敬的姿态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并十分善解人意地帮忙搭上了外面的大门,隔绝了那呜呜作响的北风。
夏墨时原本并未细想,权当是在看春节联欢晚会一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同时觉得:这家医院很神经啊,没事儿整什么复古风的病房,你以为自己coseplay还是拍戏拍古风写真呢?
直到那尖细的声音伴着门口凛冽的寒风吹到了他脸上,穿过他的耳膜,他的脑子当时有那么几秒是处于宕机状态的,当他看清摆在自己眼前排成一溜儿的到底是些啥玩意儿的时候,那种震惊更甚。
这么齐全的配置,从洗漱用品到换洗衣物再到各色精致茶点,还有其他一些不明觉厉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毕竟在夏墨时的认知里,无论什么东西,但凡与“古风”“中式风格”“国风”之类的词沾上关系,就绝不便宜。
他记得自己是被车撞了昏倒在马路牙子上的,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个新买的手机以及那张要命的诊断结果了,断然不可能入住这样的病房。在他没有交住院费的情况下,哪家医院挥如此傻缺铺张浪费到这种地步,除非是那个送自己去医院的好心冤大头出了这笔钱。
但按照他从小到大蒙啥错啥、一路只能靠自己的实力走过来的破运气,与其相信自己遇上了个不计回报狂撒钱的善心大傻子,还不如臆想一下是自己穿越成了古代的哪位世家贵公子来得靠谱呢。
这个念头一起,夏墨时不顾形象地大喊了一句“卧槽!”之后忙捂住了嘴,然后轻声嘀咕道:“我特么不会真的是穿越了吧?!”
“草?陛下,您是还在为您昨日没能从花市上带回宫里的那盆兰草惋惜吗?没办法,这寒冬腊月的,摄政王也是因为担心您受寒,这才命何大人强行带您回宫,这完全是出于对您的爱护,生怕您龙体有损呐!” 内侍一番劝告,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样子,差点连他自己都要信了摄政王确然是如此关心陛下的。
瞧着塌上之人越听脸色越发难看,内侍将头又低了几分,换上了更真切的语气,接着说,“如今正值年关将近,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否则就是老奴看着也心疼呐。”
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夏墨时一惊一乍,心中大骇:“陛下?龙体?我当真穿越了,还他妈穿成了一个皇帝?”
不过想想,也挺爽的,想自己在现代,毕业两年苦苦打拼,差点熬到秃头,才拿那么一点点薪水,连个房子都没来得及买就挂了,哦,是继得了癌症之后又被车撞,就算没挂也离死神不远了。
没承想到了这个不知何朝何代的地方,居然还能当上一国呼风唤雨的国君,这妥妥的就是大写的躺赢啊,货真价实,还不用担心跟自己的兄弟争皇位,担心被自己的父亲猜忌,一上来直接就是皇帝,这比打游戏开外挂还要过瘾,简直不能更爽了!
而且,反正他在现代也没什么父母亲人,女朋友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走了也没有啥后顾之忧,不过就是自己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可能会难过一阵罢了,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好好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全新的自在潇洒人生。
就在对面的候公公保持着躬身作揖的姿势,耐心地等待主子示下的时候,夏墨时已经快速地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并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使其看上去还算是个能唬人的帝王,正襟危坐但略带虚弱地扶额说道:“朕有些许头晕,今日早朝,就先通知众爱卿散了吧。”
候风颔首,关切地叮嘱了句:“陛下好生休息。”后便抱着他那顺溜光滑的拂尘离开了,夏墨时还当是自己演技不错,称病的谎撒得不错,却不知候风不过是对这一幕早就习以为常,以为这位主儿不过是懒怠在冬日里起个大早,去听那帮心思不一的臣子们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自己不能做主下决定的事儿罢了。
至于夏墨时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去外面过一把皇帝独断专行的瘾,自然是有原因的,并且还是相当充分且重要的。
首先,候公公的妄自揣测并没有冤枉夏墨时,他的的确确是因为懒。照理说,他在现代因为被吸血的资本家剥削,迫于无奈过着晚睡早起的生活也就罢了,如今一朝穿越,好不容易翻身做主当了回尊贵人,作甚还要自己折腾自己,这不是脑子有坑么?而且,君不见,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帝君王寿数是长的,诚然,有些是因而被下面的人反了,但挺多也是败在身体不好上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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