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俊顿了顿，开口道：“我认为，这些是需要预防的问题，可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还是得等届时的反响来调整。但另一个重要的点，是咩漾从前就已经在公司做过练习生的事情是否要如实公开？”
这一点，公关组有更加专业的看法：“公众不喜欢隐瞒，他们想要事实，可又不希望是平平无奇的，大众更希望看到的是跌宕起伏的经历。但在这件事情上，这两点要求并不冲突。”
有这句话，哥俩儿放下心了。
林漾么，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美、强、惨了。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闵玧琪和金楠俊扯了扯外套和加班的工作人员告辞，临走之前又下到地下，经过练习室时还能看到林漾和另外两个加班老师的身影，哪怕是关着隔音门，依然能够听到里面的动静。
金楠俊扒着窗户看了一小会儿，嘴边不自觉带着笑：“咩漾只管好好参加比赛就行了。”
闵玧琪更是直接：“否则要公司干嘛？”
***
中国这边开始有了春节气氛时，produce第二季的正式试镜开始了。
之所以是正式试镜，是因为从前那些都不算“正式”，顶多是各个经纪公司领着自家孩子上电视台递个简历、混个脸熟，如果有什么忌讳自然在这个过程中就利落刷下去了。
这回过来，算是一批一批让练习生们头一次过来录材料了，至于这部分材料到底能不能用得上，还得看个人表现。
林漾出发的前一天还在练习室里熬夜，光是过来韩国的这段时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一厘米，明明坐下来的时候小小一只、一站起来就跟棵青竹似的。
公司拨给他的经纪人是负责防弹中国事务的，叫金圭禹，在中国留过两年学，中文说得很溜，一个身在泡菜心在重庆的嗜辣汉子。
今天是金圭禹陪着林漾一块过来，路上本想给孩子买点儿早餐抵一抵饿，可又怕迟到了会耽误节目组那边的印象。
“真的不用吃点什么？”
林漾摇头：“饿着的时候，更清醒。”
金圭禹一想是这么回事，人在极限环境下更容易激发潜能。可挨着饿去参加正式试镜，听着就有点儿可怜巴巴。
然而他这句可怜巴巴放在心里还没酝酿出来，下了车从地下车库里上电梯进了电视台里面，上一回接待BIG HIT的那个女staff趁着化妆师还在开那个几层大化妆盒，带着本子过来，半遮半掩地就给孩子掏了一盒切好的紫菜包饭。
“没放沙拉酱，捎了点儿金枪鱼在里面，吃吧，味道不重。”
林漾不好不接，也不好接，他看了一眼自家经纪人，而后者相当能来事儿：
“我替他接着，谢谢您啊！一会儿偷偷给他赛两口。怕早上吃了东西脸上浮肿，就只喝了两口水呢……”
女staff母爱泛滥地又瞅了一眼林漾，对方微微抿着唇抬着一双水亮水亮的眼睛回望她，小声道了谢。
没一会儿，化妆师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一块区域出来，今天来拍材料的少说也有三十个男孩子，BIG HIT赶在前面过来，多多少少是有优势的。
就好比现在，这个额头上爆了两颗痘、下巴皮肤也有些发红，显然是经期烦躁的cody组长，她伸出称得上有些发凉的手指托住了林漾的下巴，端详了两三秒，终于绽开了今天的头一个笑容。
“要是让我每天一开工就面对这样的小美男，我再早起一小时都值得！”
林漾被她一双眼睛看得憋不住要垂下眼帘，这位大概也意识到这话对嫩生生的练习生而言有些过头了，一秒钟恢复专业。
“硬件条件没得说，但今天灯光组那边貌似有点问题，昨天2厅那边录完节目有两组灯光来不及维护，保险起见，咱们把五官和皮肤都弄明朗点儿。”
省得好好一孩子被灯光坑。
于是，林漾额前的刘海又稍微修了修，眉眼露出来，额发略在眉毛上面一些，英气俊朗的同时又带着一点儿脱不开的稚气。
配上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开襟毛衣，最大程度地将全部亮点都集中在林漾这个人本身。
可话又说回来，有耐心的时候，cody会一个个指教，等到八点边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你家经纪人拜托工作人员多担待，我家助理请造型师给孩子再调整调整发行，哪能一个个都顾得上来？
换句话说，有的人那是自个儿长得好，cody和造型师才省心。再不济呢，知道自己有缺陷，想扬长避短的，上镜之前还会特地和staff提一下。
可偏偏还真的有人敢把“我的造型为什么和XX一样”、“我这样待会还还有人和我一起（这么做）吗？”这种话问出口……
林漾看了两眼，就懒得关心那边的纷争。
倒是靠近九点，数数该到的人就差那么四五个的时候，入口那边传来一阵不算小的动静，引得大家纷纷侧头看去——
“那不是已经出道的前辈吗？”
“谁啊，是……”
“天啊……怎么会……”
林漾看了一眼，也有些惊讶，但他的第一反应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经纪人，“哥？”
金圭禹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怕什么来什么。”
第22章
来人正是NUEST五人。
2012年出道，出道当年的确有不错的反响，可后续企划完全匹配不上新人在歌坛冲锋陷阵的野心。
谁知道，仅仅隔着这一年的功夫，同年出道的EXO强势卡位抢占鳌头，后一年从百团大战之中艰难存活的防弹少年团异军突起丝毫不逞让。
自此之后，国内各大颁奖典礼的大赏再也没有别的男团能够觊觎。
别说大赏，就连本赏，又或者是其他七七八八的奖项，都与NUEST这个原本配置精良却被硬生生砍断本土长势的男团无关了。
而如今是2017年的2月份，NUEST出道几乎快满五年。
五个名义上、事实上都可以算作在场所有练习生“前辈”的准艺人，抛却了脸面、自降了身份，重新以练习生的身份来到produce第二季的选秀。
公司开会时是有提前说过这些的，所以，此刻的林漾他是有过心里准备的，只不过那股惊讶在亲眼目睹的冲击之后反而被加强了。
再一看现场其他的练习生，显然有人被惊得不轻，等那五位都跟着助理走进化妆间了，脸上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人走了，热闹自然也就散了。
等着进场拍摄的林漾有些愣神，他身边的金圭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pledis真是豁得出去啊。”
后知后觉这句话潜在含义的林漾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事儿不算什么事儿了：已经出道五年的前辈都有勇气破釜沉舟重头来过，他还什么都不是呢！
“我还是幸运的……”
金圭禹听到这句小声嘀咕，笑得摸了摸林漾的脑袋：“没错啊，坚持才会有希望，如果放弃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几乎是看着奶狗一样的林漾小朋友的眼神一下子变亮了，对方唇边绽开一点笑容，整个人在瞬间就变得明朗灵动了起来。
直到此刻，金圭禹可以确定林漾的傻瓜心态是真的收了起来。
他这样的人都能被埋没，那真的才是明珠蒙尘啊！
也不看看周围多少人、甚至是练习生，那些潜在竞争者都忍不住在偷偷看你啊！所以说为什么越是条件好的人，反而还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呢？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就开始挨个儿通知练习生进录制厅。
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没经纪人和各家助理什么事儿了。
节目组给出的表和第一季相比没什么差，看点也依然集中在“期望名次”、“期望等级”这两点上。
等到林漾进去的时候，现场剩下的等待人群中居然出现了一阵默契的呼气声。
录制厅内，除了三个机位的摄像头，桌前还有两名staff，林漾之前填的那张表正摊在桌上放着呢。
“林漾想要拿到什么样的名次呢？”
林漾下意识地和问话的staff对上视线，对方的眼神里带着鼓励的笑意，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填了什么，可是还是想当面问你一下喔”的基础上。
“第五名。”
Staff的语气里明显也裹着笑意：“为什么不是更高一些的名次呢？”
林漾抿了抿唇，他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这样：“第五名是我预想的最高的名次。”
噗……
录制厅里有一瞬间憋笑的默契，大家忍住了没再继续逗弄人家，按照流程问了其他的问题之后，特写机位果不其然捕捉到了林漾微不可见的“呼”地叹气声。
“这次的材料录完，下一次过来就是三月开春正式的见面会了。”
林漾神情还有些恍惚，“我在期望名次上写的是第五名。”
他没太听清楚金圭禹刚说的什么，依然在想录材料时的事儿，反倒是作为经纪人的金圭禹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填十一名、十三名这种名次。”
林漾也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十一名太危险，而十三名，根本就出不了道啊。”
金圭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