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官兵手里拿着张白色纸张,他抖了抖摊开在再坐的百姓面前,“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而这带头的官兵口中的这个人,正是刚刚慌慌张张拉走胡洛白的林瑾。
正在楼上开始打包行李的胡洛白和林瑾自然也听见了这股动静,齐齐的看向对方。
胡洛白放下手里的包裹,脚步很轻的趴在门边附耳窃听,外面的声音依旧没有一点收敛,但在官兵问着有没有见过林瑾时,不知道是哪个不识货的,还是哪个心眼狭隘的人出卖了林瑾。
“楼下全是官兵,”胡洛白眉头皱了皱,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上午出去的时候就是瞧见了我的画像才拖到现在才回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林瑾开始焦急不安,完全不知哪里得罪了官府,或者说是的命官。
“眼下,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胡洛白转身快步走向窗边,就停下了。
不行,太他妈高了。
“楼下也有官兵把手,”林瑾一把把窗户关的死死的,坐立不安的不停捏着眉心,“这是要我们插翅难逃。”
“你有得罪过官兵么?或者富家子弟?”胡洛白不得不镇定下来,还算淡定的坐在了林瑾对面。
林瑾有些疑惑胡洛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而不是想着怎么逃出去,摇摇头说:“并未有。”
“我也没有,哎呦喂!那不就得了,”胡洛白突然悦心大开,一拍手,没得罪什么人不就得了,站起来抓起林瑾的衣袖,“走,我们出去。”
“你疯啦?外面全是官兵,”林瑾面色诧异。
“你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躲的,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认,好问问为什么要抓你,”胡洛白推开门后慢慢探出头。
“胡公子,我家主上有请,”突然劈头的一声把胡洛白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站直了双腿。
“你们不是来缉拿我的?”林瑾更是疑惑了。
这上一秒还在楼下大吼大叫的说要寻他的官兵,下一秒出现在门口不说,还这么恭恭敬敬的像是在有请他们的样子。
“林公子说笑了,我家主上是觉得这样找人颇为有趣,才出此下策了,还望二位没有受到惊吓。”
“所以?”胡洛白掏了掏耳朵,“你家主上是谁?”
带头护卫笑了笑说:“公子见到了便自会知晓。”
“你家主上找我,那干嘛贴林瑾的画像?”胡洛白被绕了糊涂,心想,有这样一个恶趣的主子这些做下属的还真够苦的。
“这是因为...”护卫停顿了话题,表情严肃起来,“附近的一个渔村突然一夜之间遭遇惨灭,有其他百姓称述说,案发当晚,有人瞧见了这位林兄弟曾进出过村内,还和一伙不明人士碰面。”
胡洛白有些懵了,“所以说画像是真的,邀请也是真的,只是两件事合并到了一块儿?”
“是的,”护卫点头。
“哦,”胡洛白总算是明白了,这幕后邀请他的主人,根本就是这起案件的调查者吧。
“二位,请吧。”
林瑾点点头,心中并无之前的不安,就像胡洛白说的,他并非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无愧于心。
他瞧了一眼被官兵护送在前头的胡洛白,这人并无害他之心,反而几次都是救他与危难之中,但这人却是极其神秘,像是从半空中坠入到他身边一样。
胡洛白心想——那可不就是半空中掉下来的。
哦...不,是水里爬出来的。
下楼时,林瑾特地留意了一下,刚刚与那位拿着折扇的男人和他的侍侍从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桌上的残局已经被小二打扫了干净,换上了另一桌吃饭的人。
带头护卫带着林瑾和胡洛白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之久才在一所府邸停下了脚步,胡洛白抬头看了看府邸的牌匾。
“魏府”胡洛白轻轻念着,眼睛盯着魏字又反复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二位公子,请!”带头护卫站在门边弯腰做出请字来,待胡洛白和林瑾一同进去时才跟了上去。
“有劳了。”说完这句,林瑾就被带头护卫带去了大厅。
胡洛白此刻正一个人站在一所房间的门外,屋内不知熏的什么香,气味传达到了外头竟然还是香气扑鼻,胡洛白被这股香味冲昏了脑袋,太香了,香的他都无法思考问题。
“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啊,”里面的人是这么跟胡洛白说的,声音悦耳中带着男人独特的磁性声。
胡洛白听着声音变得知里面是谁了,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门。
“好久不见,”胡洛白进门反手又关上,一只手在鼻前皱眉嫌弃的扇了扇,“熏香太香了,不适合王上,换了吧。”
第31章 架空篇【六】
都说沧越国国主,生性懒散,贪玩好游,不拘小节,胡洛白本不大相信还有这样的人当国主,但刚初来乍到那会儿,经过国度一日游后才准确的确定了。
这些,都是真的。
“草民胡洛白,参见王上,”胡洛白摇摇头笑了笑走到卫景澄面前,然后佛了佛衣袖单膝跪下。
“你我还这么见外?”卫景澄轻笑后抱怨起来,“你这么多天去哪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我都快被太傅烦死了。”
他起身亲自上前拉起了胡洛白,摆手示意两旁的下人退下,拉着胡洛白一同坐在椅子上。
胡洛白轻笑,沧越的丞相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啰嗦了,如若现在被左丞相瞧见他正和卫景澄平起平坐的在一起畅谈,估计胡子都要被气炸了吧。
“你还好意思笑,”卫景澄撇嘴,“你知不知道,太傅竟然跟本王说你来历不明,还跟本王说让本王离你远些,简直一派胡言,本王看上的人从来都是好人。”
“哦?”胡洛白有些惊讶,继续打探,“你就这么相信一个相识了还不到一个月的人?”
算算从化为人形,遇见林瑾再离开渔村,竟然已有快两个月了。
“你是本王的朋友,怎么就不可信?”一语尽。
胡洛白看向脸上依旧挂着单纯笑容的卫景澄,怔了一怔,天真的孩子啊,不过这样也好。
“不过,洛白,这交情归交情,这屠村的案子还是要秉公办理的,不能因为你是本王的朋友,本王就会放过你的朋友的,”卫景澄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让胡洛白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想起了什么。
“那是自然。”
卫景澄点点头“嗯。”
“什么时候审?”
“啊?什么?”
卫景澄这漫不经心地的样子让胡洛白皱了皱眉头,又重复道:“王上,草民是想问,案子,什么时候审。”
“啊?本王没说要审啊,”卫景澄挂在脸上的表情一固,有些不解,想了想才知是何事,挥挥衣袖,“本王还要去其他地方游玩一番,怎么可能会把时间耗在这里。”
“王上还要游玩?王上不怕太傅唠叨了?”胡洛白故意打趣。
这沧越国主还真的是,贪玩成性,怪不得朝中丞相操碎了一番心思。
“太傅在宫内,本王在宫外,他难不成还能分。身。乏。术不成,”卫景澄自信满满,像是终于摆脱了耳边的苍蝇一般的得意起来。
“那可说不定,”胡洛白搓了搓被香气冲的有点难受的鼻子,“王上既然不打算审,那您派人捉林瑾是为何?或者换句话,您对渔村被屠之事怎么看?”
“不知道,魏大人非说要查,本王也就随了他的意,”胡洛白踩在台阶的脚往下一滑,整个人被这突然的一颠彻底清醒了。
没头绪,不知道,魏大人。这还真像是混吃等死的沧越国国主说出来的话。
“不过这次渔村之事非同小可,”卫景澄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动,眉宇间早就皱成了川字。
分析起来。“好端端的一个渔村为什么就在一夜之间突然被屠,就连房屋也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本王让侍卫们在附近探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山贼强盗的窝点,要么是村内什么人得罪了什么人,要么是什么人躲进了村内,那些无辜的村民却成了牺牲品。”
卫景澄看了眼胡洛白,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时,就听胡洛白说“王上,请继续。”
“本王倒是觉得是什么人躲进了村内,才给那些村民带来了杀身之祸,”卫景澄端起桌子上的被子一口饮,放下杯子,“你觉得呢?”
胡洛白坐在凳子上仰着头看向面前这位前一秒还在谈着去哪玩,下一秒就把渔村的前因后果分析了个透彻的男人,在心中默默为卫景澄竖起了大拇指。
真不愧是沧越国国主,脑子真的是个好东西。
晚间,卫景澄让人宣了林瑾问话,问了些关于渔村之事便又草草打发走了林瑾,就算是朝堂之事,卫景澄才没像今天这样认真问过话。
若这些被远在国都的太傅知晓的话,估计会鼻子眼泪一大堆的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懈感到欣慰吧。
魏县令按照的卫景澄的意思早早的就备好了厢房给胡洛白和林瑾休息。
胡洛白心道:终于不用在睡那硬邦邦的客栈床了,这小日子终于过上来了。
但却不想,这舒坦日子,没过几日,就出了鬼。
子夜已过,月黑风高之下的房檐之上,却是早已潜伏了一帮身穿黑色制服身上充满杀气的死侍,这些人个个手持匕首长剑,小心的蹲在魏府的每个角落,淹没在黑暗之中。
只见带头的蒙面首领抬高手臂挥了挥,身后的二三十人冷眸一聚重握住兵器,小心的向前踏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