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看他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样子,眉眼跟之前见过的陈叔有几分相似,手里还端着个装满了饭菜的碗,猜到应该是陈叔家的儿子陈丰,便笑了笑道:“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陈丰点了下头,把手里的碗递给余舟,“这是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
余舟点了下头接过,从橱柜里找了只碗用清水冲了下后,把饭菜都倒到自己碗里,又把陈丰拿来的那个碗冲干净了,才递回去道:“多谢。”
陈丰从他去橱柜里拿碗的时候,就没忍住挑了挑眉,等看到他把送饭过来的那只碗洗干净了才还回来,更是瞪大了眼,半响才怔怔叮嘱道:“你今天刚落了水,吃完也早点睡吧。”
说完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试探着道:“都已经开春,地里的活也该忙起来了。”
余舟端着碗认真地应道:“多谢提醒。”
陈丰闻言胡乱地点了下头,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出门的时候差点没踢到门槛摔倒,趔趄了几步站稳后,没忍住嘟囔道:“这是落了次水,淹清醒了?”
余舟听到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心想得赶紧找个理由让大家接受他性格的转变才行。
从陈丰的反应来看,原主很大可能是个不愿意下地干活的,估计以前陈婶家送饭菜给他吃,都不会把人家的碗洗了。
这跟他的为人处事完全不同,或许,他也应该把万能的失忆法搬出来?
等目送陈丰出了院子,余舟才低头看向手里端着的碗。
饭是用白米跟玉米渣一起煮的,白米多玉米渣少。菜则是腊肉炒水芹,三片腊肉切得薄薄的,但足有三指宽,肥瘦相间,泛着油光。
这么一碗吃的,放在穿越之前,即便是家里最后的长辈都去世,自己又没有赚钱能力的那两年,对余舟来说,也不是多难得。
但是搁现在,估计是他之后很长时间都吃不到的美味。
因而余舟仔细地,吃得一粒米都没剩下。
不知道是下午落了水,还是才穿越的缘故,吃饱了之后,余舟就觉得困意来袭。好不容易撑着烧了点热水洗了脸跟手脚后,倒床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上中天。昨晚吃的那碗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但也不算太饿,在灶房里转了一圈之后,看着那点连米缸底部都遮不住的糙米,余舟叹了口气走出竹篱笆围成的小院子,决定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吃的。
也是他运气好,才出去,就看到陈婶提着个菜篮头从旁边院子里出来。
余舟连忙疾步走到陈婶面前,笑着问道:“婶子,您家昨天吃的水芹是在哪里摘的啊?”
陈婶子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道:“喏,从那里翻过去,山脚下那个浅塘里长了不少,现在刚是能吃的时候,正嫩着呢。”
“谢谢婶子,我现在就去看看。”余舟点了下头道,就朝着陈婶子所指的方向去了。
第二章
山坡并不高,约莫半小时后,余舟就翻过去,走到了长着水芹的池塘旁边。
正如陈婶子所说的那样,水芹长满了池塘,余舟围着池塘走了一圈,想选个不用下水就能摘到水芹的地方。
毕竟现在气温尚低,他昨天又才落过一次水,要是冻着了,不说这里的医疗条件如何,以他现在身无分文的状态,是怎么也看不起病的。
余舟从前穷过,自然知道,只有健康的身体才是奋斗的本钱。
只是他还没选好要从那个地方下去,突然一只野鸡从池塘上面掠过,飞入了对面的林子里。
余舟看到后心下一动,他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过,野鸡产蛋的时候,都是在林子里小道旁的茅草丛里,很容易就能找到。
反正他现在也没别的事情要做,正好可以去碰碰运气,要是能捉到野鸡那是再好不过,捉不到也不亏什么。
于是余舟在野鸡飞入的地方,寻了棵歪脖子树做指引,就朝林子里走了过去。
在离歪脖子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余舟发现了一条小道,心知有戏,便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眼睛更是不放过周围每一个野鸡可能藏身的地方。
这么轻手轻脚地找了几分钟后,还真让他找到了那只藏身在树底下,被一丛茅草遮着的野鸡。
野鸡估计正在产蛋,并没有发现危险已近。
余舟悄无声息地脱下外袍,双手把衣裳撑开到最大,等蹑手蹑脚地走到树旁边后,便唰地一下把外袍往野鸡头上罩下去。
毫无所觉的野鸡被罩了个正着,扑腾着翅膀没头没脑的使劲往衣服外面挣扎。
都到手的肉了,余舟怎么可能给它逃走的机会,一只手死死把野鸡按在地上,另一只则迅速手伸进衣服里捉住野鸡的两个翅膀。
接着也没去管落在地上的衣裳,利索地掐了把茅草,把野鸡的翅膀跟脚都绑了死结。
确认野鸡再怎么挣扎也没逃脱的可能了,余舟才欣喜地掂了掂,这只野鸡估计快有两斤重,够他吃一整天了。
正当他一手拎着野鸡,一手要去捡地上的外袍时,一个很是惊讶的男声从小路另一头响起。
“余舟?”
余舟抬头,就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手里拿着把弓,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野鸡,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
余舟对这人毫无印象,被他这么盯着看,便下意识的把手里拎着的野鸡往身后藏了藏,点头应道:“是我。”
“难不成天上下红雨了,”汉子难以置信地道,“你居然不关在家里盯着你那几本破书看,跑山里来抓野鸡了?”
他这句话里的信息有点多,语气又太过惊讶,余舟听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不敢跟汉子对视,于是别过脸去,小声地嘟囔道:“这不是家里没吃的……”
余舟话说到一半,不小心看到山脚下的一幕,便猛地停住,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汉子循着余舟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正抬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往沟里扔。
他是余家村唯一的猎户,为人很是正直仗义,见状立马高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一老一少没想到林子里有人,闻声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后,丢下被抬着的人,转身就往山那边跑。
“这两人不是我们村的,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猎户丢下这句话后,一马当先地朝着扔人的沟里跑去。
余舟闻言拾起衣裳,也拎着野鸡跟了上去。
刚才看到那两人抬着人就往沟里的扔的时候,他还以为这里随便就能弃尸什么的,被吓了一大跳。
还好是他想岔了。
猎户的脚程很快,余舟刚走出林子,他就已经把沟里那人抱了出来,放在旁边的小路上,远远地吩咐余舟:“这人还有气,你先把他背回村里,我去追那两人。”
等余舟跑到沟边的时候,猎户早就追着那两人跑远了。
而之前被扔沟里的那人,这么大动静都没醒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面色潮红。
余舟伸手在那人额头上探了探,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难怪刚才猎户让他把人背回村里去,高烧到这种程度,再放在冰凉的地上不管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估计神仙来了都难救回。
人命关天,余舟没有多做考虑,就把野鸡藏到路边的草丛里,然后穿好外袍,弯腰把地上的青年拉到背上背好。
青年躺在地上时看起来不矮,但背到背上的分量,比余舟想象中的要轻得多,他甚至怀疑对方可能连一百斤都没有。
这个体重放在任何一个成年男人身上都是不健康的,但余舟又忍不住庆幸,还好对方不重,不然以他现在的体能,还真不一定能把人背回去。
可即便是这样,走了十来分钟后,他还是累得直喘粗气,等到村子附近时,满头大汗像更是水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流。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远的路,他都没遇到个能够搭把手的。
村里除了隔壁陈婶一家人外,余舟对其他人都没印象了,也不知道把人背哪里去合适。最后便决定干脆把人背家里去算了,反正他对给高烧的人物理降温还有些经验,可以先处理着,至于之后的事情,要看猎户有没有把那两人追回来再说。
快到家门口时,余舟遇到个驼背的老太太,见他背着个人,老太太一脸怪异地凑近了问:“舟小子,这人是谁啊,你从哪里背回来的?”
余舟此时已经是嘴巴跟鼻子一起喘气了,闻言勉强回道:“不认识,从山脚那边背回来的。”
老太太听完看了他一眼,就摇着头快步走开了。
余舟这会儿只想快点把人放下,根本无暇顾及老太太的反应,背着人就直往屋里冲。
把人放到床上后,稍微歇了片刻,余舟便着手给这人物理降温。
他上午起床时烧来洗脸的水还剩下一些,现在正温温热热的,用来浸湿手巾给床上那人敷额头正好。
换了几次水之后,那人似乎清醒了些许,于是余舟又倒了杯水想要喂他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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