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更是着急出宫回府,是以皇后问话,萧铎来不及思考其中的深意,想也不想便回绝,“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但内子体弱,此时恐怕旧疾复发,只得府中有灵药才可缓解,恳请娘娘让萧某人速速回府,”
言罢,萧铎单膝跪地,语气坚定:“人命关天啊!”
王皇后有些惊讶,不知是为萧将军千挑万选出来的妻子,居然是病秧子,还是为萧铎在一瞬间表露出来的心焦。
她也曾年轻过,自然清楚这种对挚爱之人发自内心的关切是做不得假的,便也不再强求,派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一路将人送出宫去。
等到众人走后,藏在阴影处的两人才走了出来。
此时月上中天,紫辰宫却依旧灯火通明,原本安排在太液池畔的歌舞也转去了前殿,太液池边更是清冷无人。
远处的歌舞喧嚣都仿佛隔离在外。
“你家主子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一道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
另一人轻笑道:“主子自然厉害,钟琴还要多谢主子。”说着便要跪下,却被人扶住。
正是三皇子和其贴身内侍钟琴。
“好了好了,”三皇子边扶着钟琴,边道:“自然,这也算是咱们还了那将军夫人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道:“你说着池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怎么将军夫人那般的身手都落水了?”
说着,他像是好奇似得,作势就要往池边探出身子去。
“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长婴(内心伤怀OS):虽然我和阿铎都是男子,分不出个谁夫谁妻……
萧铎(微笑凝视):分不出夫妻,嗯?婴婴,昨儿在榻上你可不是这么叫的
长婴(忽然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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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锅盖默默爬上来恢复更新……险些列为失踪人口的作者君羞愧地说不出话,脸红.jpg
第55章 守岁
太液池, 乃是紫辰宫中仿照传闻中的仙境而建,本就广阔,白日里波光粼粼, 烟波浩渺。
而此时夜里看来, 却仿佛无尽深渊中潜伏的巨兽。
是以, 钟琴见到三皇子作势就要往池边探去, 吓得顾不上利益尊卑,忙伸手要拉住三皇子。
可他手掌刚一触及三皇子的衣袖, 手肘处却反被人大力一扯,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和三皇子迎面撞到一起。
钟琴惊魂未定,面前便伸出了一只手,托着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
而罪魁祸首——三皇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让他一时气也不是,乐也不是。
“逗你玩呢, 这池子那么深,我怎么可能下去。”
三皇子说着边低头小心翼翼拨开油纸包,笑道:“我知道你喜欢这桂花糕,母妃自幼便不许我多吃这种糕点, 咱们宫中也少, ”
“你尝尝,我特意从宫宴上拿的,放在怀中捂着,可还热着?”
钟琴躬身看着眼前的桂花糕, 眼中似乎有雾气弥漫, 同时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涌上喉头的酸涩, 平静道
“殿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三皇子少年意气的面上涌上些不悦,“母妃同我说规矩,你也要同我说规矩,难道我连对你好点都不能了么?”
他说着忽然笑了声,面上带着少年人对未来的向往:“在我看来,这皇子还不如江湖游侠,天地浩大任尔东西,岂不比这金丝笼里的雀儿痛快!”
三皇子说着转回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钟琴:“阿琴,若有这一天,你愿意同我一起么?”
闻言,钟琴心下一惊,忙跪地拜道:“万万不可啊,殿下!”
“你!”
梦想被无情打碎,三皇子气结,也不顾还俯身跪着的钟琴,抱着桂花糕,便是气鼓鼓地走了。
钟琴见三皇子又耍小孩子脾气,也不恼,只摇摇头叹口气,便紧跟着三皇子追去。
北风吹皱一池静水,梅花点点飘落。
没人注意,他们身后的太液池,此时在月光下泛起寒冷的水光,默默地泛上一串泡泡,吹来飘落的花瓣。
而另一方,萧铎在王皇后贴身女官的指引下,减少了许多出宫门的手续,比进宫门时的层层盘查要少许多时间。
不多时候,两人便已经到了晋国公府。
萧铎抱着已经高烧不退的霍长婴到家时,萧绮罗正在后院带着蓝念君和刘大人家的孩子准备放烟花,听闻小厮禀报,便急忙赶了过去,却也和慌忙进家门的萧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萧绮罗忙压低声音问:“父亲,可是宫中发现了什么?”说话间神情紧绷。
萧老爷子还未换下朝服,摇摇头道:“并非此事,”
闻言,萧绮罗松了口气,又奇道:“那长婴怎得弄得这般狼狈?”
萧老爷子道:“聂家那小妮子想栽赃长婴和太子有染,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给她要设计的人解了围。”说着笑了声道:“不知她怎么想的,连旧病卧床的太子都想泼上脏水,”
“此番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连聂然最后都没同她说一句话,显然也是恼了她的自作聪明。”
萧绮罗有些诧异,“三皇子怎么忽然替咱们家出头,传闻他和太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难不成还是真的?”
“太子如今病着,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上头那位是怎么想的?”
萧老爷子沉吟片刻,捋着胡须幽幽叹气道:“且看着吧。”
而那厢卧房里,霍长婴穿着萧铎替他换好的干爽里衣,盖着厚厚的棉被,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昏昏沉沉地发着烧。
萧老爷子和萧绮罗都来看过后,便被萧铎打发走了。
此时,房中只有他们两人,霍长婴便也不再伪装,释放周身筋骨,乌发披散,端的是个清朗美少年的模样。
萧铎正小心吹着纲熬好的汤药,却见长婴面颊绯红,眼角水润的模样,有心疼,却也有些燥热,甚至还有些难以言说的骄傲。
毕竟,他常听人说病人憔悴,可他家长婴,即便是病着,也是好看的。
而躺在床上的长婴眯了眯眼,好像看透了萧铎的心思般,扬唇无声地笑了下,忽然起身凑近萧铎,问道:“将军是想要自己喝了这碗药么?”
萧铎看着长婴忽然凑近的眉眼,却还记得偏过头去,呼吸不与他相闻,便是知晓长婴定是怕将自己的病气过给他,心里的感动和骄傲又多了几分。
长婴凑近的耳垂白而小,因发烧耳尖烧的红彤彤,萧铎喉结动了下,但顾忌长婴正发着热,便板着脸道:“喝了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长婴瞥了黑漆漆的汤药一眼,撇撇嘴,一条胳膊搭在萧铎肩头道:“萧将军,你当我是三岁的娃娃,这般好哄。”
“但凡生病的,哪个不是没个三五日缓不过来么?”他拨了萧铎放在一侧干将上的剑穗,“不有那句话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
话说道一半,却见萧铎的脸色沉了下来,霍长婴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心说真是发烧烧糊涂了,明明知道萧铎有心结——便是他不能再有事。
年时日久,心结变成了疤,谁也碰不得
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行。
想着,长婴便觉得有些理亏,不必萧铎再言,径自端过男人手中的药碗,深吸一口气,准备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
手中空了,萧铎看着长婴低头乖乖喝药的模样,直让他心尖痒痒,方才那些心惊和怒气也消失不见,等到长婴蹙着眉头捏着鼻子将一碗汤药都喝光,一抹嘴时。
萧铎忽然低头擒住少年的唇瓣,轻轻啄吻着,吸吮着长婴唇上的苦涩,片刻后,霸道撬开少年的紧闭的贝齿,强硬地勾着少年湿而热的舌尖,深入探寻。
方才,霍长婴还沉浸在汤药苦皱了张脸的痛苦中,猝不及防间,萧铎竟忽然吻他,他忙企图推开,怕自己过了病气给他,可身前的男人却像是点着了火似得,那生吞活剥的狠劲儿,像是惩罚,却也想是在……害怕。
害怕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不小心,便不见了。
念及此,霍长婴推拒的动作一顿,继而环抱住男人劲瘦结实的腰身,将自己和他贴的更近了些,仰头热情的回吻。
湿润黏腻的水声回响在房间内。
吸收完日月精华,正驮着阿肥从窗户进屋的牡丹花,听见声音,忽然一踉跄,花盆和窗棂磕出一声脆响。
黏腻的水泽声没有因为他这一身响而停下,牡丹花老脸一红。
“走走走,”牡丹花头也不回地拖着阿肥,向后花园蹦去,边像个操心的孩子学坏的家长般教导:“小孩子不要待在那屋,容易学坏!”
于是,阿肥一脸茫然地跟着花妖哥哥又回到了后花园,吹了一夜冷风。
而房中的两人亲吻缠绵许久,终是在长婴气喘吁吁下停了下来。
萧铎除了外衣上榻,将被吻的绵软的霍长婴捞到怀里搂紧。
霍长婴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迷迷糊糊道:“离我远点,别过了病气。”却听见头顶男人轻笑了声,耳尖便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口,他侧头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