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灵魂都被血染红的人,就连一点点腥味都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她面前。
而她也就有点小乐子,喜爱啃咬那些人的指尖,就像饮下被他们杀尽的人留下的血泪,指尖的主人为她痴狂,就像他们是为了她才夺去了那些人的性命一样。
日子太无趣了,想像一下自己是攻城略地站在累累白骨上的女王也是颇有一番得意乐趣。
眼前这个,真是极品。
一双美目妖艳绝尘,盯着星若寒,摆弄了几下简木的耳垂,张口欲咬。
知道这是皇帝的考验,简木浑身僵硬,心如止水,一点绮念都没有。
再说了,有星若寒这座大冰山在,他也不可能热地起来,果然,把他放在这里的主意真是太正确了,他自己现在也已经进入冰山境界了。
况且他敢不把人放着吗!
这种让老婆直勾勾盯着自己被小三勾搭的既视感,还真是既安心又惊悚。
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深,如玉笑得越发娇艳,平稳的胸膛愈渐起伏,如玉笑得更艳了,眼看就要作势咬上简木的耳垂,忽然,天旋地转,白眼一翻,躺在地上软塌塌不动了。
简木:……
双臂被人紧紧锢住,牢如铁钳,狠狠一口咬住简木的耳垂,撕咬地凶狠,却只痛得红肿了点,没有破一点皮。
森冷冷贴在简木耳边,沉声道:“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第26章 永生(一)
没什么外人了,简木便不再装模作样,弯曲的影子悄然直立,玉树挺拔。
这糟心又荒唐的事,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细细说明,一不留神可能就要扎心了。
简木单手握拳,别过头,抵唇轻轻咳了一声。
星若寒不依不饶盯住了他,两行狭长温润轻颤,似是尴尬又颇为无奈。
甜腻的香味缱绻一圈,飘然卷着热气,转瞬又漫入彼方寸地,气息流转间,勾缠萦绕。
屋子里的熏香是特制的,干这种营生的地方,为了让客人高兴,总是会用些助兴的东西。
简木的脸微烫,也不知道是香醉人,还是人醉了魂。
自从星若寒回来以后,他就被贴贴服服养的很好,虽然肉还没完全长回来,依旧憔悴的像个竹竿,但是面色却是好了许多,白皙通透。
两抹水光眨了眨,涟漪圈圈漾进半阖星空,黑密挺翘荡然一颤,闭上眼,轻轻吻上那张不知所措,微微抿起的薄嫩樱唇。
星若寒的吻很柔软,先是轻轻碰了碰,扑在脸上的呼吸忽地一滞,然后慢慢舔了下闭合的唇缝,一道热气颤巍巍落了下来,吹得脸上痒痒的。
侧头看去,两颗黑色珍珠落在斜翘的月弯里,从左边一晃荡到右边,又从右边一颤躲到左边。
深黑的双眸抓着那对滚地欢腾的珠子定定滑动,又啄了一下两片软嫩,逗得那对跳珠被单薄的眼皮抓进去又放出来,忽闪忽闪,着实有趣的很。
这人肆无忌惮闯了祸事,不做点什么惩罚一下,以后怕是越来越不懂轻重二字该怎么写,再者,这种心中有愧任由自己欺凌的机会,错过了,就可惜了。
屈指一弹打在简木红肿的耳垂上,双肩悚然一跳,心底的热气也跟着涨了涨。
薄薄一层细汗从体内溢出,垂在两边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的手指,跳了跳,弯了一下指尖。
两片薄唇又附了上来,轻柔缓慢的撵磨起来,星若寒小心翼翼煮着简木这只温水里的青蛙,趁着他傻傻发愣的机会,慢慢攻入对方的城池。
太过猛烈的炮火会把人吓得全副武装炸成一只刺猬,可若是随风潜入夜的耐心消磨,一点一滴腐蚀掉那点自己不忍摧毁的微薄抵抗,终有一天,这个人会彻底卸下心防,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冷色月光蓦然投射下来,复又消失在点点烛光中。
一张淡容面庞垂落在屋顶上,透过掀起的黑瓦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底下的两道人影正你侬我侬,耳鬓厮磨。
趴在顶上吹着寒冷夜风,被冻僵的手指握着白色圆珠,映着月光,转动间,荧光熠熠。
这是一颗用完了就要还给人家的珠子,她的主人叫她要了来,只说了该怎么用,至于要不要还……说实话,与她又有何干系。
她该是活不长了。
和其他那些被主人用过,之后不再有利用价值就被丢弃的神使一样,化作一堆黄土,湮灭在天地间。
她来过这个世界,活过,曾经痛过,也笑过,但是谁又记得她,真正懂她。
现在就要消失了,那些过往也会像风吹过天边的一朵微云 ,吹乱了,没了痕迹,人们抬头看一眼天空,谁会记得曾经在那位置有过什么,不过是日子一天天照过,一点流云罢了,无人会记怀。
手中的怨珠越握越紧,咔嚓咔嚓,一丝裂痕在仿若美人面的玉白上划出一道浅痕,接着,裂缝越来越长,龟裂四散。
那张好似永远不知道欢笑为何物的冷漠双唇微微翘了翘,随着压抑在心底的愤怒、痛恨、迷茫,还有终于可以解脱的快意,高涨着,越翘越高。
冷漠的面容映着跳跃的火光,开出一朵璀璨罂粟。
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盛开的第一朵青春之花,美丽,阴毒。
星光点点从缝隙中飘飞出来,还没散乱,忽地停在空中,顿了顿,微微颤动。
小巧的手掌握着破碎的珠子伸入敞开的洞口,点点星光围着怨珠不停震颤,没落下一星,随珠而走。
珠子没有离得很远,唇间一股微风送出,惊动了战栗地越来越厉害的亮点。
娇笑的鲜花开的越发灿烂,明艳。
掌中全力一紧,爆裂出万点星雾,怨珠被毁了个干净。
既然她就快要死了,不还也罢,跟她一起消散无踪,痛快。
猛然间,停滞了万年的时光又流动起来,骤然凝聚,卷起一条细长银河飞向相拥的二人。
记忆的粉末包裹了全身,一点点渗进星若寒的体内。
四目紧闭,醉在轻柔海浪拍打全身的酥麻间的简木,动了动鼻尖,细碎的粉末勾得他痒痒的,不过现在打喷嚏真是太煞风景,简木忍了忍,不过好像真的是吸到了什么东西,鼻子越来越痒,痒地头都有点疼了。
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
急忙一把推开星若寒,偏过头重重打了一个大喷嚏。
被推开的身影晃了晃,星若寒皱着眉揉了揉酸疼的额角,青筋暴躁地鼓动,阵阵心悸震得他手脚发冷。
揉了几下鼻尖,简木有点不好意思没敢去看星若寒的脸色,好好的一个吻,难得狼崽子吻得这么温柔,却被他一个喷嚏打得一点情趣都没有了。
星若寒摇了摇头睁开眼,双拳紧握,克制住心底忽然升起的暴戾。
简木正了身子看过来,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的异样,只看到一张俊脸顶着一对皱起的剑眉,脸色臭极了。
简木嘿嘿一笑,反正不管狼崽子的脸色多臭他都不怕。
有座大BOSS级的靠山,随他怎么浪,就算惹着皇帝又怎样,这本书里,天大地大,都没有狼崽子大,只要他注意着点不要玩脱,斡旋得当,再当心着点傻逼系统的算计,退婚的事死撑着自己就是个废渣,皇帝还能把他怎么办。
就是细节方面要多多注意一下。
简木悄咪咪用眼角扫了一下被星若寒打晕的女人,等这女人醒来,他是要威逼好呢,还是该利诱啊,或者两种一起来!
杀了他!
杀了他!
哄闹的噪音又响了起来。
血丝一点点爬上白色眼球,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不许吵,通通给我滚。
嗷一声嘶吼,星若寒踉跄几步,倏然朝前倒下。
正在策划阴谋诡计的简木被砸了个猝不及防,差点跟着一起倒在地上,弯着腰好不容易把人撑住了,他一个身体孱弱的病号受不得这么大的刺激,一个身体壮实的大男人压在肩上,腰要断了。
吃力的把人扶正了,星若寒垂着头,看不清面目。
简木察觉他状况有异,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心里焦急,但是只能淡淡道:“咋了?”
唇齿间都是撕咬开的血腥,但是这点疼痛根本无法压制再次暴走的仇恨。
星若寒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一寸寸撕裂,又一点点填满,脑子里越来越混乱,失去了控制,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混沌,不分阴阳。
他不过是一道有了灵智的气息,孤孤单单,没有同类,飘飘荡荡,无所依附。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天上有了太阳,有了月亮,也有了白天和黑夜,大地开始变得葱翠,大海的潮湿卷着海腥味吹在他身上,吹不散,也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他很寂寞。
然后,他遇见了一只孱弱的幼狼。
一头有着漂亮毛色的银狼,他知道这种动物很稀有,看过大千世界这许多年,偶尔能在一个狼窝里瞧见一只,但终是异类,这种小家伙从一生下来就会被狼群嫌恶。
高高的悬崖下,躺着一只受了伤,气息微弱的小狼崽,也不知是自己掉下来的,还是被同伴遗弃的。
他知道自己能救他,不知道哪来的确定,但就是知道自己可以。
不过,救了又能怎样,寂寞的久了,也会跟着变得冷漠。
冷冷地,没有一点火热的跳动。
“咦?”
一道惊呼从身后产来,穿过他蹲下来,背影小小的,是人类的孩子。
“你怎么了?”
小孩带着颤音问出声,很好听的童音,让他对那孩子的脸有了一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