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易新不理解啊,她双臂圈在我颈边,突然有点心慌的样子,在我耳边说着话,热气一直往我耳洞里钻。
“你、你过来点。”
我过去了。
“你别再动了。”
我动过了吗?我一直就没……我猛然间发现一个新大陆!
她个性这么彪悍,为什么还怕黑?虽然也不是什么必然逻辑,但就是感觉认知上受到了猛烈冲击。
“你怕黑吗?”认知加载完成以后,我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感。
‘死对头’的秘密让我发现了,好想哈哈哈。但是我还是比较含蓄的,我只是憋着笑。
“诶,你居然怕黑啊?来来来,姐姐的怀抱给你依靠。”
三根手指起誓。刚开始只是玩笑,后来她越抱越紧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我要躲开她的时候,只感觉后勃颈一热,易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
“就这一次。”
“以后不会了……”
外头炸起了烟花,彩灯不断闪烁,群情激奋,黑暗中口哨尖叫声不断。
射灯打出一个光圈,彩色灯光交织的光线中,有个人抱着一束玫瑰花走进来。
轻快的纯音乐,营造着浪漫又刻意的气氛。
纪学霸走到易新的脚边,在照亮了半个大厅的烟花与彩灯中,他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心形的盒子,开口的一方朝着易新。
“易新,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用我毕生的能力,去爱护你,守护你,保护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易新笑了下,“好。”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补分啦!
今天太匆匆,先酱紫。
第59章 我不同意
我觉得那笑容极其扎眼。
陌生到不真实的程度。
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好!”我说的很大声。大概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迎接着纪学霸刹时冷若的目光, 我并不怯懦地继续出声, “我, 不, 同,意。”
纪学霸“唰”地一下站起来, 看得出在极力控制住表情,但颊角不停的抽搐, 还是揭示了他此刻的愤怒。
“苏爽!你到底想干嘛?!哪里都有你的事!你一天1440分86400秒都在闲吗!?”
“……”到底是谁在闲?算这种无聊数据的人才在闲吧!
我扣住易新的手腕, 把她往身边一带, “你跟我走。”
我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我也没等她去反应。怕她反应过来, 所有人也会反应过来。
纪学霸拦了一下, “我不打女人。”
听到这句话,我马上绽放出笑容,“我也不打女人。”
纪学霸怔愣地着看我, 用我从所未见的眼神。只消片刻功夫,里面又多了悲恸的憎恨。
在他再次发声之前, 小苗和小琳冒出来, 拦在我们俩中间, “学姐学长,别生气……”
回过神来的众人,也忙加入到劝架的行列。
“学姐学长,别生气啊,今天是圣诞节, 这倒计时狂欢还没开始呢,这事闹得……”
众人拦在我们俩中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我和纪学霸像两座毗邻的山峰一样,对望着。摆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这个时候,易新试图把手从我手心里抽出来。我没松动,她便一根根地抽。直到连尾指也离开我的手心,我还在定定地看着她。
她错开与我的对视,表情怔恹地往后退出一步,“我都决定好了。”
“你都决定好了?”我都要被她气笑了,“那你先前亲我干嘛?”
天上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明亮了所有人的表情。大家都一副愕然的表情,劝架的都停住了劝架,开始有了细碎的讨论声。
“她们真的是一对啊。”
“我就说了般配嘛。”
纪学霸右手一勾,打了“般配”的那个。带着快速的拳风,粉碎敌人一般的干架姿势,直接把对方男生撂倒了。
鼻血当空喷出来……
这太夸张了!我赶紧拉了易新走人。
我心里笃定他不会打女人,但我还是被他那拳的狠劲给唬住了。
我舍不得将易新“拱手让人”,但我也怕死啊!在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英雄”的颜面又算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
绚丽多彩的烟花还在燃放,不是什么便宜的街边质量,对着我们工作室窗口的方向,一班“钟点工”模样的男人,正有条不紊地搬运着烟花。
烟花点燃,蹿空,接着又坠落。瞬息万变,明艳了,又黯然了。
我和易新站在楼底下,我还牵着她的手,但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转头看着易新,烟花无数次明亮了她的侧脸,但我始终无法问出那句话。
在最后一筒烟花燃尽,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喧嚣可供遮挡的时候。我问出了口,“你喜欢他吗?”
易新轻叹,“你心中有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我答应他,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不会少块肉,而你也不必继续尴尬。事实上,我不用夹在你们中间,对我更好。我有多难伺候,你是知道的。日子久了,他就会知难而退。但是我不答应他,只会加深你们之间的矛盾,也会增加我的困扰。至少让他试试,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尝试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尝试的机会。这句话,好像在讽+刺我。易新喜欢我,但我不给她尝试的机会。我想给她“知难而退”的机会,但我能给吗?
装成大情种一般地给吗?那易溪算什么?我成了什么人?我又把易新当成了什么人?
这不是个左拥右抱的年代。婚姻法改制只有改伴侣性别的可能,没有改伴侣数量的可能。
刨除法制上的事,你问我本心吗?我本心,易新对我很重要。但重要,不够成为相爱的理由。
“我和他的矛盾关你什么事?你照顾好自己的本心不行吗?”我感觉自己的声调都像是要哭出来,眼眶也冒出恼人的热意。
“我本心吗?”易新很讨厌的笑了,“我本心不就是你吗?”
说出来的话更讨厌!
“但即便你愿意,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易新的食指抵在我的额头上,说一句她就点我一下,“我希望你好好对待我姐。真的,在我心里,她比你重要多了。”
“我了解啊。”我歪着头,躲开她的点触。虽然有点伤自尊,但我还是大声地附和她,“就像我爸比你重要一样!”
易新刮了一下我的嘴角,“你有高级一点的比法吗?”
我打了她的手臂一下,也没惜力。“没有,我身边只有他。”
多年以前我们就形成了这种,遇见尴尬话题自动默契转移的相处风格,她说的话未必真实,但一定是趋于她现在想说的。
如果是这样,她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也不应该拦着她。尽管我觉得她这种决定并不理智,但我自己的每个决定就理智了吗?如果我很理智,那我就不会总是陷入三角play之中。我和她们姐妹的,我和易溪沈颜的。我一定有自己的问题而不自知,但就是不自知,所以我才陷入了今天的境地。
易新转身回去。我也就走了。
她回工作室。我回家里。
她有她要交代的人。我也有自己要理清楚的事。
从冬至那天开始,倒霉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来。先是冬至晚宴,我和纪学霸起冲突,易溪当着众人的面抽了我一嘴巴子。隔天,我被人呼巴掌的事,传遍了整个公司。闹笑话不要紧,是紧接着的事。紧接着我跟易溪道歉,她把我拦在门外,不让我进门,还说出要分手的话。我郁闷吧?我找易新分析,人直接给我来了个惊悚告白。吓死田边一头牛了好吗!苏泽那混蛋有多落井下石,我就不说了。悔恨的是,我居然为了这种人和易溪产生了无端的矛盾。
今天,重点是今天,简直郁闷得负能量爆棚了!出国我没意见,我对出国的时机有意见。眼下这种情况我要怎么走?要是哄好易溪走也就罢了,偏人家还不给我好脸色。电梯里遇见了,只顾着捯饬自己。停车场,直接把我推下车。家里楼道口,反正也没给我好脸。她急着去约会,急着把房子兑出去。学区房还不好租吗?她还上赶着给人免收押金!是,她的钱,不关我的事,我替她心疼还不行?咱不说钱的事,我来找易新吧。就单纯的想过个圣诞节,结果现在也不用多说了,这都什么事啊!
我对着镜子问自己,“为什么你会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镜子里没人回答我。有的只是一张彷徨的脸。
这张脸,颇有些狼狈的样子,头发蓬乱,双目圆睁,冷水打湿了发丝和衣襟,却降不下面颊上骇人的猩红。
第二天我去公司,开着我爸的小钢炮,握着方向盘的手腕有些脱力,后脑勺像过电流一样,哧哧传过一阵阵冷意。
过红灯的时候,我手上开始抖了,身体也跟着往大衣里缩。是的,我大概都烧糊涂了,连红灯都敢闯。
罚款还只是小事,重要的是扣六分。当然撞到行人也不好。但这不是没撞吗?于是我就在纠结扣六分的事。我把车停在公司附近,仔细地回忆具体细节,到底是闯了黄灯还是闯了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