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她取出盒里的钻戒盒,啪嗒一声打开搭扣,细细瞧着烨烨生辉的钻戒,眼里便有了几分怔疑。
“那沈颜,你想怎么办?”
“这我会看着办,你不用管我这些。”
“可她喜欢你,我怎么……我怕你不安全。”
我低下了头,捞起了旁边的书,“要不,你还是别等我了。”
小姐姐的反应很快,她迅速地捧起我的脸颊,嘴唇覆上来夺走我的呼吸。我被她热切的吻,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没一会儿,我就用手抵着她的肩头,轻轻地将她人抵开。
我缩了一下身子,“你搂的太紧,我喘不上气。”
小姐姐的全身都像被炭火烤过一样,贴着我,滚烫地吓人。
我被她贴着的时候,心里也有一把火在燃烧,感觉要濒临窒息。
小姐姐吻住我的眼皮,在我眼皮上方轻轻吹气,她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
“我嘴里都是你的味道,心里也都是你的影子,你叫我往哪儿去?我跑不了!”
我不再说什么,我其实也挺无奈,挺难做的。我真真切切的舍不得小姐姐,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我既怕小姐姐因此而伤心,又怕她因此而离开。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身边人也因为我的纠结而纠结。
我爸叫我出去,他把我拉到门边,先看了看门内的易溪,又连忙移回视线,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把那件事告诉易溪了?我在客厅都听见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遗传点儿好的,光遗传爷爷听门的癖好。”
“我才没遗传老头子那癖好!我没想偷听你们,我是不放心你。”
我眼睛往门缝里瞧,易溪正背着我取下墙上的油画,那是我给她画的那副背墙图。
“那,易溪也知道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凝神了片刻,“也未必要整死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的日子太舒坦。”
“那你是想……要他们离婚?”
“我要一个答案。没遇上便罢了,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一个答案。”
开学第一周,小姐姐工作上的缘故,她接手了几个项目,年后的工作量急剧加增。我们相处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但依然每天在一起。她关注我的情况,每天都短信联系,也关心我的心情,有事没事问候几句,现在做什么,等下做什么。已经发生的,和还没发生的,也最好都报备一下。就这样过了一周以后,我本是光洁无暇的额头,突然冒出了坚|挺的痘痘。大冷的天气,让她给折腾得肝火郁结,感觉她在我身上装了监视探头,随时调取我的“监控录像”,顺便“警告”我不要乱来。
我早就预见了这种结果,尽管她嘴上说着不逼我。但我心里头跟明镜似地清楚,她真没有她自己说得那么大方。
“中午和沈颜出去了吗?”
“陪她吃了顿潮汕砂锅粥,现在准备回来。”
“那个好吃吗?”
“还行。”
“就干巴巴的还行?你都不问候我吃了吗?”
“那你吃了吗?”
“没吃,等你回来带我吃砂锅粥。”
基本就是如此,感觉不太能相安无事地处下去。
我一点也不喜欢三人行,特别是连着吃完两顿砂锅粥以后,把胃部撑得非常高涨,我感觉三人行,不太行。
“看她这么为难,要不我们就三人行吧?”沈颜的眼神,带了几分高傲的较劲意味。
小姐姐把我领到她身后,尽量摆出了优雅高贵的姿态,从容不迫地面对“敌人”。
“香车美女,各凭本事。”
四目相对,沈颜先笑了出来,“那既然如此,就各凭真本事了,看谁的本事能打动她的心。”
“怎么样,小可爱,你到底要和我们谁吃饭?”
我看看她,又看看她,来回地摆头。后脑勺震了一下,散着头发的易新,托住了我的后脑勺朝前走。
易新目不斜视,兼面不改色地错过她们,丢下一句,“她跟我吃。”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我就跟见了救星一样盯紧她,好想伏在她肩头哭唧唧一会儿。
“苏爽。”易新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推了一杯到我面前,“你搞什么名堂?”
说话的间隙,她还把水滴形的耳环给撩起来了。我挺好奇的是,她什么时候穿了耳洞?我感觉耳环的颜色有点骚气。
“你这种行为和绿茶婊、臭渣男有什么区别?”
婊不婊,渣不渣的问题,我也思考过。但我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易新,那就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一直拿勺子搅咖啡。
“别搅了,咖啡要喝热的,你都搅凉了。”
“我不应该把你姐卷进来,要是你想揍我,我一定不还手。”
易新托了一下她的新眼镜,一副秀气很多的木纹眼镜。她似乎会打扮了许多。以前虽然也好看,但是没有这种妩媚的里子。
妩媚?我刚意识到,我对易新用了一个,她一定会告我诽谤的词汇。
“我没闲工夫揍你。”妩媚的人,将头发撩到后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看起来没那么喜欢她,你和她纠缠不清是什么目的?”
说到这个,我眼神下意识地一闪,就不太想说。
“看你那张便秘脸,行了,我也就随便问问。这是你个人的私事,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是牵扯到我姐……我说她这人也有毛病,居然还搭理你!换我早就把你扔河里喂鲨鱼去了。”
“比赛的事情我听校园报道了,恭喜你获得了区大赛第一名。”我用力发出连串的鼓掌声。
易新用拢起的发尾打我的手,“你在故意转移话题吗?等我赢得全国大赛,再来恭喜我也不迟。”
我讪讪地缩回手,“如果纪学霸能忍受你的脾气,我觉得你不妨和他交往看看。”
“滚蛋!越扯越离谱!”
我一面在思考着婊不婊,渣不渣的问题,一面对沈颜表现出渐温的一面,以温水煮青蛙的相处方式,伪造了自己被她感化的假象。
沈颜以为我已经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她眼底渐渐浮现出一种炙热的独占欲,这是先前所没有的。说明她已经开始认真了。
她极力说服我从家里搬出来,和她一起住新的公寓。她说加.只要我这里能定下心来,她就立即派人着手去安排。对于这件事情,我的态度几乎是不做声的,或者说我回避得很暧昧。当她不弯不绕地问我时,我总是状似不经意地说,“再等等。”,几番折腾后,她也开始质疑我对她有多少真感情。
“你终究不会像我喜欢你这般喜欢我。”她故作泄气地说,其实一直拿眼风扫我。
我勉为其难地把脸埋进她名贵的外套里,“那不是很正常吗?你又没为我离婚。”
她搂着我的后颈,把我收拢进怀里,唠唠叨叨地说着,“离婚对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牵扯的关系很复杂……”
我推开她,端着冷冷清清的面孔,“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就要你一句实话,到底有没有决心离?”
“你想清楚再答,再唬我的话,我当真不会再理你了。”
“那你爱我吗?”她突然用了一个令我很不舒服的字眼。
我觉得她爱挑事儿,偏要用这个字眼来肯定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你若不爱我,我又怎么能为你离婚?”她像是找到什么控制我的阀门,立即变得底气十足。
我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纵使我爱着你,你也未必肯为我离婚。很多人说我长得像陆先生,所以我在想,你看上我,是否因为我们相似的长相。不过,跟你接触了这么久,言语之间,我又觉得,你似乎不太瞧得上他。说实话,我现在很矛盾,我不知道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和你先生相似的长相。”
她皱紧细眉,脸色开始沉郁,“谁说你们长得像?你不像他!你也不是他!”
她严声厉色的态度,很少有。至少在我面前,我几乎没见识过。然而她刚才的每个字都说得很大声,像弓了嗓子一样。
“你比他好多了。”最后柔下来,还是抱住了我,像抱着她的保温瓶。
我感觉,她是在我身上汲取热源,好似能拿我去填补她浅薄的爱,或者心里的某块空缺。我不明白,我那个爸,陆乘风,为什么可以让沈颜为他“半死”,又让苏瑾年为他“不活”。明明选择沈颜的人是他,又把日子过成这副模样,明明拒绝了苏瑾年,又端出一副痴情种的样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还看不清。假使沈颜为了我,去向陆乘风提出离婚,我想他应该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毕竟日子都过成这样了,他们至今也没有离婚,一定有不能离的原因。可能是利益上的牵扯,也可能是情感上的纠葛,那么必然地,他要拿出一些态度,比如说见见我这个人,给我施压,或者干脆用钱打发我,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基于哪种原因,不想从旋涡里抽身。但我更好奇,他知道我是他女儿以后的反应。
这么噫想着,便有一种冷血的痛快,从我的大脑,一路蔓延至我心里,渐渐地渗透在四肢百骸,催促着我加速他们的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