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燕阮冷酷的这么想,虽说他把自己写得十分好色且蠢,但看在他描述自己那般伟岸的份上,他勉强也还能再饶他一次。
不知不觉底线越来越低的教主大人今天的怒气也是虎头蛇尾的收场。
那头,容真真优哉游哉的去书局交了稿子,瑞娘起初还很不满意他年前那本书好好地突然弃坑不写,但当她看到新书的大纲之后眼前一亮。
“盟主,这本书可真是别出心裁!”瑞娘由衷的佩服,“如今正是咱们追查魔教下落的时候,他们纹丝不动不露马脚,咱们也不好追查,但要是先引他们出来再下手就容易多了。”
“您在时候写这样一个话本出来,无异于是打魔教的脸,他们能坐视自己教主被人这样编排羞辱?”
瑞娘把容真真夸上了天,仿佛他就是那智多星。
容真真:“……”
其实,他就是单纯的浪而已。
瑞娘高兴了一会儿,有忧郁的叹了口气:“只是,武林中对魔教中人避如蛇蝎,怕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话本,更何况,还是您亲自下场跟那魔教教主配对,牺牲大了。”
“不。”容真真淡定摇头,“他们教主如果长得魁梧高大,就不算辜负我。”
最好今晚就敲他窗户质问他,然后把他一捆一扒完事。
从书局溜达出来,容真真闲着没事干在街上走走,刚过完年街上的人很多,大家好容易把初一的剩菜吃完,急忙就出来买新鲜的东西。
他眼角余光瞄到楼上似乎有什么人一闪而过,虽只有那么一瞬,他也足够察觉。从前太平悠闲太久,容真真出门经常不怎么警惕,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每天出门有意无意的注意周围,果然偶尔能发现一两只跟踪的小老鼠。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把那些老鼠揪出来,小老鼠多没意思,后头的大鱼才是真正的目标。
他看到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头又出来了,连忙走过去买了几个,老头照例是见了他就感恩,还习惯性的搭话:“盟主又来给弟弟买糖?”
“是啊,新认的弟弟。”提到阿阮,容真真忍不住就有些骄傲起来,毕竟他自己的两个弟妹拿出去太跌份,一个比一个虎,他说出去都觉得没给自己长脸,阿阮那么乖,他找到了做哥哥的使命感,提到他就满面红光。
老头虽然没太懂,但还是乐呵呵的恭喜,又问道:“那盟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什么好事?”容真真把糖葫芦用油纸包好塞进怀里,一时间没听清老头的话。
老头笑呵呵的说:“您不是再过几月就要同柳姑娘成亲了吗?到时可有喜酒?”
容真真面色一顿,严肃的问道:“老伯,这是哪来的消息?”
老头笑着答道:“不是哪来的消息,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等着到时去府上庆贺呢。”
容真真心下一沉,把钱给了以后转身火速就往府里赶,他就知道柳老头那老家伙不安好心,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逼婚都逼到这个地步了。
刚一进盟主府大门,容真真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一抬头,果然是楚寒若这个衰人。
“你怎么还不走?”
过了元宵,楚寒若却并没有离开这里,好像要在这扎根一样稳稳地住着,容真真并不是小气的人,但每次见了他就觉得脑门冒烟,忍不住就想怼他。
楚寒若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容真真,开口说道:“我刚才碰倒了柳姑娘,她似乎正要去你的书房。”
“啧。”容真真不耐烦,“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楚寒若瞥了他一眼,又说道:“你命里注定无子,与她三生都无缘无分,不若……我去替你说服她?”
“还有这种好事?”容真真斜眼看他,“你这家伙从来都是表面懵逼的干着黑心事,这能白白帮我?”
楚寒若抿了抿唇,看着竟有那么一丝的委屈,“我从前,并不是有意要欺瞒于你,只是你实在……”
“罢了。”
楚寒若不再说话,他住在盟主府里终于过上了不愁吃喝的日子,却还是穿得破衣烂衫,容真真皱眉看着他,嫌弃的说:“阿陵给你准备了新衣,为什么不穿?在我这穿得像个要饭的,丢我的脸。”
“无妨。”楚寒若淡然的道,“修道之人不讲究外在的荣华,衣着整洁干净就行。”
容真真懒得理他,抬脚就要去书房看阿阮。
结果他刚走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裂帛的声音,他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转头,就看到楚寒若一只脚在门廊外,一只脚在门廊内刚要抬起,显然他抬跨的时候,裆裂了。
容真真抱胸准备看笑话,但楚寒若不是一般人,他淡定的把脚抬过门廊,回头看了一眼容真真,竟然若无其事的抬脚走了,好像那声裂帛是容真真自己的幻觉。
“我当时大概真是眼神不好,看上这么个呆比。”容真真叹气,突然感慨命运对他不公平,天降了一个颜值身材那么绝的男人在身边,却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货。
他没有感伤很久,想起柳寒月还在书房里,忙埋头往前走。
此时,阿阮抬起头来整跟柳寒月对上视线,两人互相平静的对望,谁都没有先退缩。
“容大哥不在。”阿阮扬起一个笑容脆生生的说道,“柳姑娘要等等吗?”
柳寒月仔细暗中打量这个少年,越看他那张过分美丽的面容越觉得心惊,这样一个少见的美人整日里待在容哥哥身边,早晚要出事。
“自然要等的。”比起阿阮的热情,柳寒月就冷了许多,她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又看向那阿阮,“你是几时到容哥哥身边的?”
阿阮放下书本笑着说:“也不过一个多月罢了。”
“才一个月?”柳寒月皱眉,看容哥哥对着少年的态度,才一月就这样亲密,还收做什么义弟,果然不妙。
“容哥哥这人心肠好,对谁都讲义气,他能高看你,想来你也是值得他这么做的。”柳寒月平静的说道,“只是有些事你还是要心中有数,容哥哥对人宽和温柔,不代表他对谁都有什么念头。”、
阿阮眼中划过一丝兴味,他还以为柳寒月能使出多大的手段,原来也只会私下里警告而已,这要是他的右护法隐棠,同为女人,隐棠就可能会用一百种手法让情敌死得悄无声息。
“我不懂柳姑娘的话。”阿阮故作懵懂,“容大哥说我不必去在意别人,他会一心一意保护我,以后有他一口吃的,他都会给我的。”
柳寒月鄙夷不屑:“那算什么?男人之间有时候就是喜欢说这样的话,你出身低微,难不成真以为能爬上去?”
“便是能……容哥哥也还是要娶妻的。”
柳寒月冷眼看着阿阮,越发觉得他像狐狸精,“容哥哥将来的成就必定不止于此,他还要突破第九层九华功,你最好别有什么歪心思。”
阿阮扬唇一笑,“柳姑娘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小角色罢了,犯得着你这样过来威胁?”
“再说……容大哥疼我,他都不看你一眼呢。”
柳寒月双手握紧,一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到底是江湖门派出来的闺女,杀气还是有的。
阿阮并不惊慌,他慢悠悠的合上书本。
容真真终于赶到了书房,看到的就是柳寒月拿着剑指着阿阮的场面。
第25章
短暂懵逼后,容真真迅速反应过来,他马上上前去把柳寒月的剑踢飞,然后严肃的问道:“柳姑娘,你这是何意?”
柳寒月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容真真会突然回来,她面色一变,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个场面,刚才阿阮挑衅她,她一时气急了才会这么干。
“容大哥?”阿阮有些惊讶,忙从书桌后站起来解释说道:“你误会柳姑娘了,她……她并没有恶意。”
容真真觉着自己应该眼睛不瞎,但他也不明白柳寒月这样一个高傲的少女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才见了几次面的阿阮动手,怎么想也想不通这里面的逻辑。
“柳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但说无妨,我家阿阮是个好孩子,他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告诉我,我自有法子教训他。”
都偏帮到这个地步了,柳寒月眼中隐隐有泪,“他不曾得罪过我,我只是觉得他这样一个人待在容哥哥你的身边,会损了你的名声。”
“名声?”容真真有些没听懂,“阿阮他不声不响又很听话,怎么会损我的名声?”
柳寒月咬了咬唇,瞥了一眼阿阮,见他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很温顺,不知怎的想起刚才他瞥了自己的那一个眼神。
她从没见过有人的眼睛会那样可怕,望着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却无端的让人背脊生寒如坠冰窟,那眼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实在不像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人的眼睛。
“他、他生得这般狐媚,若是长久待在容哥哥身边,旁人难免会传出写不好的言论,我担心容哥哥你一世英名就毁在他的手里。”
容真真觉得柳寒月的脑子也是个有水的,她是不是被爱情迷昏了头脑?他跟阿阮哪里就能看得出一点暧昧了?是不是女孩子一旦陷入恋爱,脑子都会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