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说明罗君飞无辜。”另一个天星阁的阁主发话了,“罗君飞是个武痴,他若是想要打压我们这些门派,夺得各门派的秘笈呢?”
容真真非常想吐槽这位大哥的被害妄想症,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牢牢地稳住人设不能崩,“他要你们的秘笈干什么?习武之人都知道,各家门派心法外功都不相同,贸然偷学都可能会走火入魔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罗君飞就算再怎么武痴也不至于饥渴成这样吧?那不是自己找死路吗?”
“再说,罗常青是个扶不起的纨绔,自家门派内功都没学好,还能指望他学别家的东西?而罗君飞年纪又大了,他拿这些秘笈有什么用?冬日烧炭炉取暖吗?”
一番话问得在场的所有人无言以对,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是这样,罗君飞那人他们也是认识多年的关系了,那人古板木讷又没什么花花肠子,为人也还是很实诚的,的确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就算罗常青那臭小子真做了什么,跟罗君飞的关系应该也不是很大。
麓山派的掌门口气缓和了下来,但他仍然不解:“可是盟主,我等实在不懂这件事,要照这么说,罗常青那小子为什么要勾结魔教呢?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时吃喝玩乐谁不知道?可若他是被冤枉的,那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容真真的脑子划过一个念头转瞬即逝,他扬起唇微笑起来:“现在此事尚在调查过程,我想答案很快就能出来,所以才让各位不要着急,以免被人当枪使。”
他们都是一群性子直的江湖人,平时遇着事很少有静下心来仔细分析前因后果的,正过年就听说罗常青勾结魔教之事,纷纷气愤难当,过了元宵就杀到盟主府要求一气讨伐坞山派,却没想过这中间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可能,可以说都是一群说什么信什么的傻白甜。
卓三娘看着稳如泰山坐着的容真真,忽然感叹道:“还好咱们有盟主在,盟主虽才二十岁,但却已经很有领袖之风了。”
“三娘过奖了。”容真真虚伪的自谦,“此事说来的确诡异,因为事发的时候我曾叮嘱过罗掌门,万万不可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当然不可能自己跑出去说,那么……又是什么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让诸位知道的呢?”
麓山派掌门一愣,低头仔细一想道:“说起来也好像确实有点奇怪,那天我正好要下山办事,在一家路边的茶馆里喝茶,旁边一桌就是几个年轻人谈话,言之凿凿好像江湖出了大事,我再一听才惊觉是罗掌门家的事。”
“你这么一说……”卓三娘也若有所思,“我是在花楼里捉我家那个不成器的男人时候,路过几个野男人的桌子,听那几个人嘴碎的。”
诸位掌门一核对,发现果然各自都是在各种小犄角旮旯里听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人说起,竟没有一个是有人正大光明的上门来通报。
“如此看来,的确是有蹊跷了。”麓山派掌门终于反应过来,“这么说,这事可能跟魔教并没有什么关系?是有人打着这个旗号行事?”
“虽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在下也认为此事与魔教并无干系。”容真真正色说道,“魔教的手段大家都见识过,他们要想杀回中原,实在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以他们的性子,恐怕会大张旗鼓的回来清剿,偷偷摸摸的不大像他们的风格。”
“那这么说,我们这次差点就要着了道,起内讧?”其余掌门纷纷擦了一把冷汗,“多亏了掌门英明聪敏,若不然,我们在坐的这些人可就要闯大祸了。”
坞山派是八大派中最古老的一门,平时虽然低调行事,但其实人脉众多,他们这些门派贸然前去讨伐攻击固然能赢,可是八大派之间的平衡打破了,对中原武林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容真真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魔教还是有人混进了中原来,主要是这群老江湖一个个的脾气比牛都急,脑子又单纯的很,听风就是雨,要是告诉他们魔教真的有人来了,怕是整个江湖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六派掌门来匆匆去匆匆,他们为自己不闻不问急吼吼的跑一趟过来有些愧疚,纷纷拍起了容真真的马屁。
“盟主年少英才,我等佩服,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麓山派掌门夸赞道,“我听说,玉剑派的柳姑娘也在此处?你们二人可是要成亲了?”
容真真的脸色立刻就僵了起来。
其余傻白甜掌门立刻恭贺起来,大家都没看出容真真的尴尬,只有卓三娘作为女人心思细腻看出些东西来,笑着骂道:“你们这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懂什么?别没事找事坏了人家柳姑娘的清誉!”
“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柳姑娘来作客也是可以的,他二人情同兄妹,你们也别老是不正经,有你们什么事?”
几个掌门哈哈笑起来,“我们怎么多想了,盟主跟柳姑娘分明就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成不成亲这不早晚的事吗?”
“我看柳掌门就要等不及迎乘龙快婿了。”
容真真保持笑容不变,心里把这群老家伙拴起来吊树上抽了一百遍,一个个小嘴叭叭的能说,干什么掌门?干脆挂牌子去当媒婆算了。
让陵游把那群傻白甜送走后,容真真又一次咸鱼瘫在了椅子上,阿阮探头探脑的进来,小心地绕到他身后,伸出一双手轻轻地捂住他的眼睛。
容真真早就知道有人靠近自己,光是味道就能闻出是阿阮,但他故意装作不知。
“洛儿?”
“小蝶?”
“丝丝?”
阿阮面色冷下来。
容真真调笑了一阵后才说实话:“小阿阮快些松手,我晓得是你。”
阿阮松开手,一双水汪汪的黑色眼珠盯着容真真看,轻声道:“容大哥。”
“逗你玩呢。”容真真笑嘻嘻的说,“还好你来陪我,我刚才被那些傻……那些掌门弄得头疼,正烦着呢。”
阿阮低头轻笑,掩去眼里的暴怒。
尽管知道容真真是玩笑话,可他刚才还是很想弄死这个狗东西,敢把他跟那些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货色相提并论。
是夜——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盟主府的书房,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可见此人内力深厚。
他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躲进书房,熟门熟路的来到书桌前,想起白天容真真放了什么东西在抽屉里,他轻巧的拉开抽屉,发现那东西竟然大剌剌的就躺在里头。
黑衣人的眼中划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这是不是容真真设下的陷阱。一番纠结后,他还是选择拿起那一打纸,点起火折子翻了起来。
那是容真真新构思的大纲人设,有关于盟主和教主不得不说的那点子下流事,文笔粗暴直接不遮掩,只是大纲就能让人血脉贲张。
半刻钟后——
黑衣人从书房里溜了出来,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他气到爆炸,现在就要去杀了容真真这个祸害!
第24章
容真真这两天老是觉得自己后背发凉,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什么毒蛇一样的东西藏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把自己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可是每当他警觉地回头的时候,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阿阮在安静的低头学习内功心法,周围又没什么人监视自己。
“奇怪……”容真真挠挠头内心纳闷,难道是他得了被害妄想症?
想不透这其中的原因,容真真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他也不是爱自寻烦恼的人,“阿阮,我出门一趟去,你在书房里好好地修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等我回来再问我。”
阿阮从书里抬起头,乖巧的点头应下了:“是,容大哥。”
容真真见他这么乖心里就高兴,忍不住又说道:“待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带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说罢,他心情愉快的抬腿哼着小调出了门。
等他走后,阿阮从书里再次抬起头,眼里的怒气简直要具象化,恨不得把整个盟主府连同容真真一块全烧死。
那个、那个伪君子!他竟然果真肖想自己!昨夜信纸上的那些个不堪入目的文字,什么教主“邪魅一笑裤头一松”,什么“盟主娇软轻斥无礼”,放眼看过去全是对他不敬的话。
他就知道,容真真这人下流无耻。
燕阮气到失心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过,更何况是他最看不上的容真真,那书里把自己描写的仿佛一个只知道那档子事的蠢物,见了盟主就两眼发直蠢蠢欲动。
他见了容真真就只有想打死的冲动!
燕阮恨不得再次把容真真烧死一次。
他低下头瞪着手上的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忍不住又开始循环播放昨晚看到的那些个糟粕,嘴上虽然还在低声咒骂,耳根却默默地红了。
可怜教主大人长了十九年,除了习武一心复仇之外,从未曾见过这些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直接的小黄蚊,难免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虽然容真真这伪君子狗胆包天肖想自己,但、但他的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