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红砚放下请帖,“大张旗鼓认义父,出钱办学堂,就为买五湖村的地。这事传出去,你说外人会不会想五湖村的地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费劲的?”
“我喜欢,我高兴。”沈晫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愿意。你能拿我怎么着?”
“窝恨不得打你一顿再丢出去。”红砚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看在剧情的份上……”
打个响指,沈晫起身心情愉悦摆手往外走,“明天你来,或许我会松一松嘴。”
红砚只想翻白眼,他拿起请帖又看看,甩手丢在地上。还不解气,他站起狠狠在请帖上踩几脚。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晃晃威胁他!生完气,红砚又得巴巴将请帖捡起来。
送完请帖,买好菜,沈晫和流风坐上牛车回村。村里的人都知道明天乔大夫家有席吃,看见沈晫大包小包买回来,不由咽咽口水。明儿可得把肚子空出来,去吃肉!
牛车在乔大夫家门口停下,几人把东西搬进灶房。沈晫还买了西瓜,吊在水井里冰着。
晚上吃饭时,乔大夫的筷子一直往西瓜夹去。大家伙看见,不自觉笑出了声。
吃完饭,沈晫又给乔柯送去一大片西瓜。乔柯从没吃过,觉得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和乔柯说了会话,沈晫回家。大伙今晚早早睡下,明儿一大早起来就得开始忙。
赵五嬷和李三嫂吃过早饭来帮忙,一进灶房看见那么多东西不由对视。这一眼饱含的意思只有他们知道,双方家里都有待嫁的女儿哥儿,出现好男人当然要为自家女儿哥儿考虑。
忙活时,赵五嬷和李三嫂没少打听沈晫。主要关注沈晫有没有娶亲,有没有看上的人。
叔嬷本就没问过这些事,老实回答不知道。说起娶亲,他觉得沈小子和乔柯……
几个帮忙的汉子在院子里摆桌椅板凳,沈晫帮着看看有没有遗漏。孩子们闻到肉的香味,一个个围在灶房前不肯走。流风请示沈晫后,拿些昨天买的零嘴给孩子们一人抓一把。
累了,沈晫忙里偷闲进屋嗑瓜子。他刚坐下没多久,流风来说红砚到了。
丢下瓜子拍拍手,沈晫去迎接。院门前,红砚正从马车上下来,看见沈晫他就来气。
展开笑容,沈晫装模作样拱拱手道:“没想到我发了那么多请帖,红先生来的最早。”
“去你的。”红砚拿手里的扇子敲沈晫的肩,皱眉打量屋子,“你就住这?”
“对。红先生,请进吧。”沈晫领红砚进院子,直接去卧室说话。
两人进屋后,提前来的村民看见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红砚是谁,居然坐马车来。有人提起沈晫之前从衙门出来,据说在县城里买了宅子。大伙一阵惊呼,在县城买宅子,真有钱。
不少有孩子的妇人和哥儿动了心思,找借口回家去让女儿、哥儿好好打扮一番再来。
屋内。红砚坐下瞄到桌边的瓜子,拿起慢慢剥道:“这么喜欢吃瓜子?走哪吃到哪。”
“闲时打发时间的。”沈晫嗑瓜子一流,拈起瓜子往嘴里一磕,立马壳是壳,仁是仁。
相比起来红砚吃瓜子优雅也慢,双手慢慢剥掉壳,再吃仁。红砚吃掉一颗瓜子仁道:“我真的想不通,五湖村到底有什么让你心心念念的?非要在这地方呆着,好地方多得是。”
“怎么说呢。我解释了你也不懂。”沈晫吩咐流风倒茶进来,“就当我念旧吧。”
“念旧?”红砚这次真朝沈晫翻了个白眼,“五湖村又不是你老家,念个屁的旧。”
撇撇嘴,沈晫不说了。他的救命恩人在这儿啊。他还没报恩,能跑哪里去?就算要换个地方住,起码也要帮乔柯过上好日子以后。前世太累了,说实话他真不想到处跑。
沈晫没精力和心思四处游历。什么游遍大江南海,看遍山水,哪有窝在被窝里舒服?
就在此时,流风来报周管事和船员们到了。沈晫让红砚自己坐,他去接待客人。
红砚独自坐在屋里,皱眉不解。究竟沈晫为了什么一定要待在五湖村?
院外,周管事下马车,看见沈晫笑眯眯迎上去:“沈老板,我们可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一愣,沈晫笑笑:“怪我,最近太忙了。周管事,里面请。”
船员们也同沈晫打招呼,沈晫一一接待,领大伙去厅堂坐下。船员们和沈晫聊在船上的事,周管事听到才知道沈晫原来去过府城。周管事心中有了很多猜测,态度更为恭敬。
坐在屋里闷得慌,红砚端着瓜子盘到大厅和众人说话。众人见红砚很自然坐在沈晫身边的位置,知道两人关系匪浅。红砚也算名人,周管事吃惊后把红砚和沈晫一顿夸。
沈晫抓把瓜子,边磕边和船员们闲聊。红砚对沈晫在船上的事很好奇,听得津津有味。
听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沈晫觉得自己漏洞挺多,亏得船员们没多想。
气氛颇佳,船员们送上贺礼,周管事也送了一份。红砚送一本字帖,让沈晫好好练。
苦笑收字帖,沈晫再三决定要把字练好。流风把空盘子拿下去,再上几盘零嘴,屋里屋外送。沈晫喝口茶道:“杨管事这趟跑去哪了?他可答应过我,有好东西先让我挑。”
一个船员哈哈大笑:“杨管事跟我们提过。也就你小子敢大半夜去打扰杨管事休息。”
“谁让我是急性子呢。”沈晫一脸坦然,“杨管事都不在意,你小子多什么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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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认亲宴
“嘿嘿。”船员挠挠头傻笑,“我们可不敢半夜打扰杨管事睡觉,他非打死我们不可。”
“这说明比起你们,他更喜欢我。”沈晫说的万分不要脸,就是厚脸皮,怎么着?
一群人哄堂大笑,船员们指着沈晫骂不要脸。红砚斜眼瞄沈晫,和人交际倒有一套。
灶房。赵栗穿着一套淡红衣裙帮忙打下手,早上时赵五嬷千叮万嘱穿漂亮点,她特意打扮下,看起来尤为水灵。一想到今日能见到沈晫,她低头有些害羞,那人到底怎么样呢?
看赵栗在灶台前傻愣愣地帮忙,赵五嬷忙拿起水壶塞到她怀里道:“今儿你特意打扮才过来的,窝在灶房谁能看见?爷们在大堂聊天,想必也口渴了。你去送茶水。”
赵五嬷小声在赵栗耳边提醒,一定要趁机好好相看沈晫。赵栗羞红了脸,轻轻点头。
李三嫂在两人背后翻白眼,就他们,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能比得上他家女儿?
捧着茶壶,赵栗小心翼翼迈入大厅。从外往内一个个将空杯子倒满,她抬眼偷偷看与人谈笑风生的沈晫。垂眸一笑,赵栗觉得沈晫确实如阿嬷所说,相貌在村里数一数二。
走到红砚身边,赵栗提着茶壶倒水入杯。红砚没注意到身边有人,手一抬不小心撞到茶壶。赵栗手被一撞,茶壶险些脱手而出,好在她反应快抓住了,不过袖子和手被打湿了。
发生意外,众人急忙站起询问红砚是否有事。他们没见过赵栗,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沈晫站起身喊外面的流风,赶紧拿干布进来给赵栗擦擦。流风应声,跑进灶房。
红砚起身向赵栗拱手行礼道:“姑娘,真抱歉,都怪在下不小心。你没烫到吧?”
一句道歉让在场的人心里不免多想。女子哥儿向来地位没有男人高,有些男人更将女子哥儿当做工具送来送去。连不少读书人都认为女子应安分待在闺阁中,谨遵女训、女诫等。
今天发生的事即便是红砚不小心撞到赵栗,才发生意外。谁也没想到他会出言向一位乡下女子道歉,且看红砚神色似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此般怎能不让人吃惊。
沈晫从现代穿来,这种情况在他看来本就该道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船员们走南闯北,什么事没见过,也没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有周管事看了红砚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着红砚俊朗的脸,赵栗摇摇头:“我没事,倒是扰了大家的兴致。”
流风拿来干布给赵栗,赵栗自己擦一擦,颔首向众人告辞。向门口走去,赵栗走到门边回头看红砚一眼,而后垂首出去。沈晫招呼大家坐下:“没事没事,都坐,都坐。”
赵栗是女子,如今衣袖湿了到底不好。但沈晫没处理过这类事,现代的做法不值得参考。他忙让流风去找叔嬷,让叔嬷处理。流风立即找叔嬷说明情况,叔嬷去灶房寻到赵栗。
灶房里,赵五嬷见赵栗心事重重回来,一直追问她相看得如何。然而此时的赵栗心里哪有半点沈晫的影子,满满都是那个谦谦君子。她从没想过有天一个男人会向她道歉。
叔嬷走进灶房打量赵栗,拉住赵栗的手说:“听说你的衣衫湿了,我过来看看。虽说今日天热,但万一着了凉就不好了。我屋里有些干净衣服,你去跟我去换一身吧。”
李三嫂立时帮腔:“是啊。女子哪能穿湿衣服给爷们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检点。”
“你说谁不检点?”赵五嬷直接炸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会说话就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