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啊……沈晫愤而转身,打开门离开茶楼。没心情回刑部上班,沈晫直接回家。此时此刻他非常想见乔柯,想得到哪怕一丝的安慰。皇上暂时不杀他,却有更多人想他死……
沈晫一路进卧房,遇见的丫环仆从均行礼退开。尽量压下心中的不快,沈晫微笑走进卧房。这时,乔柯刚回来不久,正坐在房里沉默抱着儿子。见沈晫进来,他欲言又止。
奶娘很有眼力见抱走沈悠,退下。乔柯起身走到沈晫面前:“怎么回来这么早?”
“想你了。”沈晫牵起乔柯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好像不开心。”
乔柯犹豫再三,还是将遇到六翁主的事一五一十说出。他不想对夫君有所隐瞒,何况他也希望得到夫君的安慰。只要夫君一句温声软语,他就能稍稍安心。他真的很害怕……
沈晫听完乔柯的话,皱眉心火烧。气得不得了,沈晫站起胡乱转一圈,随后一脚踹翻凳子:“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们,我们就那么好欺负吗?先是三皇子,后是驸马,本来我就火得不行,六翁主又去找你。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不就是皇子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被沈晫突然的发怒吓一跳,乔柯忙起身拉住沈晫:“你嚷嚷什么,让人听见了。”
“听,就要让他们听!”沈晫越说越起劲,“外面的谁听见了尽管往外面去说!对,没错,我骂的就是皇子,我就对他们不敬了,怎么滴。有本事让他们真的杀了我啊!”
“你干什么呀。”乔柯往外看看,冲过来看情况的品惠使眼色。品惠急忙出去让人散了。
“我就是气。”沈晫拉住乔柯的手,“我今儿才知道,原来派人追杀我的是驸马。”
“什么?”乔柯拧眉着急,“六翁主的驸马?他为什么要杀你?因为……六翁主?”
自己踢的凳子自己还得捡起来,沈晫坐下无语道:“嗯。追杀我的有几波人,他是其中之一。我原本想,要杀我的人起码也是皇子类,再不济也是什么大臣。居然是驸马。”
乔柯坐到沈晫身边忧心不已:“传言驸马游手好闲,每天逗鸟玩乐,胸无大志。没想到他竟然藏得这么深。夫君,会不会另外几波人的背后也是不显山露水的人物?”
沈晫点头:“很有可能。他们藏在暗处,不引人注目。好让在明处的我们互相厮杀。”
“为什么驸马不继续藏着?”乔柯想不通,“根本没人想到他身上去,藏着不是更好吗?夫君,他是不是想借此告诉我们什么?或许他知道另几波人背后的人是谁,但不好明说,只能暗示我们。当然也不排除他想混淆视听,但我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暴露自己。”
皱眉深思,想了半天沈晫也没想出头绪。他又没有原主的记忆,怎么知道原主得罪过谁。就算他知道原主得罪过谁,也不一定能找出追杀他的人。牵扯上利益,想他死的人太多了。
算了,沈晫不打算继续想下去。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见沈晫的情绪平稳下来,乔柯没好气道:“原指望你哄我。你倒好,让我哄你。”
沈晫笑笑搂住乔柯:“夫郎想我怎么哄你啊?今儿一整个下午我都哄你好不好啊?”
“又不正经。”乔柯依偎在沈晫怀里,唇角扬起一抹笑,“你刚刚吓到我了。”
“是夫君我的错。来,给你呼呼。”沈晫故意在乔柯耳边吹气,“有没有好点?”
被丫环通知过来的沈夫人站在门口,尴尬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不是说他们在吵架吗?不是快打起来了吗?这场面怎么都不像要打起来的样子。见两人很甜蜜,她收回脚。回去吧。
晚上沈晫好好安慰了乔柯一番,第二天起床春风满面。沈晫心情好到感觉上朝都不无聊了,一直美滋滋的。早朝过后,陆回申叫住准备出宫的沈晫:“沈大人,皇上在书房等你。”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沈晫大步往御书房去。书房里,玄和帝坐在一盘棋前等着。
沈晫看到桌上的棋盘一挑眉,敢情让他来是玩跳棋。沈晫行礼后,过去坐下。
玄和帝笑呵呵道:“朕听说你赢了京城中的不少名门公子,今儿来跟朕下下看。”
自然遵命,沈晫先动棋子:“没想到皇上对跳棋有兴趣。”
“近日城中百姓痴迷新起的东西,朕当然好奇。”玄和帝跳动棋子,“挺有意思的。”
沈晫点点头。跳棋的一对一比拼用不了多少时间。第一局沈晫毫不客气赢了玄和帝,玄和帝不服,非要继续下。两人下到接近午时,各有输赢。沈晫输少赢多,半分没让。
玄和帝玩得很尽兴:“都这个时辰了。以后再继续。朕一定要胜过你。”
“皇上进步很快。相信很快就能赢过臣了。”沈晫起身行礼,“臣告退。”
挥挥手让沈晫退下,玄和帝心情非常好。陆回申送沈晫出去小声说:“奴才刚刚吓出一身冷汗。沈大人真敢赢皇上,就不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将你砍了?不愧是沈大人。”
笑笑,沈大人摆摆手无所谓道:“下棋让来让去有什么意思。陆公公请留步。”
陆回申命一个小太监送沈晫出宫。小太监毕恭毕敬跟在沈晫身后,谁知途中撞见两个太监边骂边踢另一个太监,那个太监身上沾了不少灰,蜷缩在地上护住头。
送沈晫的小太监心下大惊,立即上前大喝:“你们干什么!懂不懂规矩!”
两名太监惊恐跪下,地上的太监也挣扎起来跪好。小太监躬身讨好:“沈大人……”
沈晫打量被打的太监,模样清秀,似乎经常被欺负,身子瑟缩着很害怕。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这样的人能活多久呢?沈晫心血来潮问:“你叫什么名字?”
几个太监互相看看,小太监指着被打的太监吼:“说你呢,还不回话。”
“奴、奴才叫高栖。”被打的太监俯地发着抖回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丢掉性命。
“良禽择木而栖。倒是个好名字。”沈晫一笑道。他向小太监颔首,转身离开。
小太监让三人去领罚,随后跟着沈晫离开。高栖抬头注视沈晫的背影,有什么被触动。
偌大的皇宫里,高高的宫墙下发生着很多事。刚进宫的太监最低贱,被打骂是常事。有些人在这般环境下悄然逝去,连痕迹都没留下。而有些人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高处俯视……
【作者有话说:_(:з」∠)_说好的哄媳妇儿,结果被媳妇儿哄~】
一百零六、水果冰沙
从皇宫出来,沈晫想着接下来是午休,可以随意支配。因此他屁颠屁颠跑回家。
将军府。孩子在午睡,乔柯正打算用午膳。见沈晫回来,他起身相迎:“怎么回来了?”
“回来陪你用午饭。”沈晫含笑拉着乔柯坐下,“这不正好赶上了。”
乔柯一笑,让品惠加副碗筷。拿起空碗,乔柯边舀汤边说:“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沈晫接过汤碗,用勺子喝一口:“今儿早朝结束,皇上叫我到书房陪他下棋。知道下什么棋吗?跳棋。王家动作挺快啊,这才多久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抽空我得去店里看看。”
“什么王家,是白家。”乔柯给沈晫夹菜,“白家从王家买走跳棋,打算举办个比赛。说是不分男女老幼,谁都可以参加。这些天大伙都在谈论此事,据说优胜的奖励不错。”
“白家?”沈晫想想道:“也是。王家在京城的根基终究不如白家,即便有心也吃不下。白家到底是皇商,肯定有自己的门路。你说我要不要去参加比赛?不如你参加吧?”
“一天到晚就想着凑热闹。”乔柯吃着菜说,“你毕竟是官员,还是不要参加比赛比较好。至于我,有空会去看看。对了,二叔捎消息过来,流风在军营的表现不错。”
沈晫点点头:“开年就把他送进去了,牧九几个月了也该有点表现。柳儿和风泽怎么样?”
“不错,都有优点。”乔柯见沈晫喝完了汤,再盛一碗递过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大哥那?我和你一道去。小风和小雨已经进了学堂,我也该去问问情况。不好的话再换。”
“你选的学堂怎么可能不好。”沈晫拿筷子夹菜,“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咱们吃完饭就去,我也想知道跳棋有多招人喜爱。大哥应当棋艺不错,我去和他下几盘。”
乔柯无奈看一眼沈晫道:“你可别欺负大哥。他才学下跳棋多久,没可能比你厉害。”
“这可说不定。”沈晫笑笑道,“下棋靠悟性。何况我的缺点那么明显,要赢很简单。皇上也没学跳棋多久,还不是好几盘赢了我。跳棋和围棋不同,也要看运气的。”
不信瞄沈晫,乔柯夹块肉到沈晫碗里:“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去下棋。”
沈晫嘿嘿一笑,专心吃饭。乔柯无奈摇头,夫君有时候真的跟个孩子似的。
吃完饭,沈晫派人去刑部请假。他换上便服,和乔柯前往火锅店。四月份天气还不特别热,火锅尚有生意,相比冬天差了不少。而旁边下棋的地儿则人满为患,下棋的、看棋的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要吃的。乔滨挺会做生意,给下棋的人提供茶点瓜子等,一天能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