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道:“六州悉数奉还,把穆棣的解药交出来,签订20年互不侵犯的条约,我相信南桑的太子值这个价吧?”
“六州悉数奉还,可以,签订条约,也可以,解药,不行。”
聂赟比谁都明白,穆家对于大玄的重要性,所以什么都可以,唯独救穆棣不可以。
小六闻言,呛啷啷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对着聂桑的另一只脚就要劈砍下去,聂桑惊的连连后退,扯的身上的链子哗哗作响,聂赟赶忙大叫道:“住手!”
小六的剑,就离聂桑不到一厘米。
聂赟咬了咬牙,道:“解药,可以!”
“好!”赵益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两方的人马开始逐渐向前,准备交接,正在这时,风云突变!
小六的剑出鞘后并没有收回,而是一直握在手上,当聂桑被从囚车中推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快速的走向聂赟,而是不紧不慢的下了囚车。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回到南桑的时候,他猛的起身直直撞向了小六的剑尖!
事情发生的突然,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等到众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聂桑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聂赟,口中也溢出了血沫。
“南桑……南桑……穆……”
他话还未说完就气绝而亡,但聂赟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为了南桑,穆棣决不能活!
“兄长——!”
聂赟大喊一声,可惜聂桑再也听不见了。
这样的情况谁都没想到,聂赟顿时长啸一声,喊道:“进攻!”
忽的,入口处涌入了大量的军队,将赵益清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赵益清他们咋走料到聂赟不会乖乖赴约,其中必定有诈,也早早就准备了后手。
只见小六把那还插在聂桑胸口的剑一把拔起,丝毫不顾剑尖划破了聂桑的脸。
聂赟看的是眦目欲裂,可很快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六将剑直指天际。
“杀——!”
顿时,本来安静的山头涌现出了大批量的人,他们穿着大玄的铠甲,搭弓拉箭直直朝着南桑射来!
而山外,也多了许多大玄的人,将南桑人围了起来,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六大喊一声“聂桑腿是我砍,人是死在我剑下,聂赟狗贼可敢来战!”
喊罢,便骑着马冲入敌阵。
厮杀,此刻开始!
第133章
聂赟听了小六的话,顿时红着眼冲了上来,然而小六早有准备,他盼着的就是聂赟过来。
只见他将手中的剑朝着聂赟掷出,聂赟自然是拔剑阻挡,将小六的剑打到一旁。
就趁着这会儿功夫,小六早已拔出马边挂着的长棍,举起朝着聂赟砸了下去!
聂赟早就听说了小六的神力,自然是有所防备,然而小六完全不给他闪避的机会,步步紧逼,聂赟无法,只能咬牙硬接。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的小六的力气,被小六砸的身形不稳。
即便如此,也无法平息小六的怒火,他知道那天派人来营地的,就是聂赟。
于是他发了狠,用劲全身力气砸向了聂赟,聂赟此时在马上来回晃动,眼见着就要掉下去,可小六的棍子让他不得不举剑去接。
只是这用尽小六力气的棍子劲道大到常人难以想象,只见聂赟胯下之马都被砸的跪倒在地,翻身躺在一旁,痛苦的嘶鸣着。
而聂赟则是口吐鲜血,逐渐失去了意识。
小六将聂赟扛在肩膀上,打马回了赵益清跟前,道:“不染哥哥,聂赟已生擒!”
见状,在一旁的袁燧随即大喊道:“聂赟已擒,将士们冲啊!为营地的弟兄们报仇!”
“冲——!”
今日,没有人还想着去俘虏他人,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斥着仇恨,这仇恨里不止有着对同胞逝去的悲痛,也有着对那脚下的山河的眷恋。
不止大玄,南桑也是如此。
两方人就像是杀疯了,从一开始的满腔怨愤,到最后的麻木不仁。
这一仗,可以说是大玄毫无悬念的胜了。
只是伍壑,血流成河。
赵益清全程参与了这一切,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就好像命运硬是把他按在了这样的地方似的,让他必须去经历,去承受这所有的所有。
让他去看生命的流逝,去看战场的无情。
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希望穆棣能在他的身边,他想,如果穆棣在的话一定会把他用力的按在他那总让他觉得硬邦邦的胸膛,然后用他那宽厚坚实的背去抵挡一切,最后对他说:“没事了,不要害怕。”
可是穆棣,并不在。
所以赵益清需要自己去背负这一切,于是他冷冷的望着战场上的一切,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等到战争结束,他道:“此仗大胜,回营重重有赏!”
一时间欢呼雀跃声连成一片,只是赵益清并不觉得高兴。
等到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赵益清远远就望见营地外站着一个人。
是小莲。
他看到赵益清回来便问道:“聂赟呢?”
赵益清看着神色冰冷不再挂着笑的小莲,表情有些复杂,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只是道:“聂赟在后面,小六把他打昏了还没醒。”
小莲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去看聂赟,而是转身就回营地了,赵益清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只是世事如此,他也无计可施。
因为有无忧神医在的原因,聂赟并没有晕很久,而是很快就醒了。
但他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装晕。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点儿都不给他留情,一盆凉水直接泼了上去。
此时的天已经进入寒冬腊月,一盆冷水泼在身上,说立即结冰虽是夸张,但依然可以把人冻的浑身发僵。
然而聂赟却在此事上莫名的又骨气,哪怕已经冻得发抖,也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睛。
谁都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倔强,因为他根本不想被逼问出给穆棣的解读方法。
可赵益清却不会让他如
愿,他笑着像是开玩笑的那般道:“七爷,您再不醒我就要泼开水了。”
这下聂赟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他所面对的人并不多,只有赵益清小莲以及袁燧三人。
本来赵益清是要叫小六过来的,只是小六年岁还小,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怕他冲动,于是乎换了小莲过来。
小莲也相当配合,只是安静的呆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赵益清看着聂赟睁开眼,笑容扩大了一些,道:“七爷也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我将你绑来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也希望你这聪明人可以做一些聪明事。”
聂赟不可谓不知道赵益清究竟想知道什么,他们绕来绕去不过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来怎么解毒罢了。
只是他不可能说的,穆家之于大玄,就像是水之于鱼,风之于鸟一般,至关重要,可以说穆家是大玄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大玄的最后一道防线。
所以他忽的笑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一样,他道:“穆棣的毒,无解。”
然后,他看到了赵益清那突变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因为穆棣他中的根本不是毒!是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穆棣就要死了!”
赵益清当即就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他当然知道是蛊!
还是他亲自让他吃下去的蛊!
只是在神庙时,道长跟他们说,穆棣的内里早就将这蛊毒化解了干净,可现在穆棣昏迷不醒,怎么看都跟着蛊毒脱不了干系。
“闭嘴!”袁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听见穆棣要死了这样的消息他好似比赵益清还要难过,双眼瞪大,眼眶发红,拔出剑就架在了聂赟的脖子上。
聂赟先是一惊,随即又笑道:“你尽管杀我,反正有穆棣给我陪葬,怎么着都不亏。”
“这蛊能解。”正在聂赟洋洋得意之时,小莲突然说话了“寒冥蛊,南桑特有的蛊,需要以人心为蛊,用之能使人昏睡不醒,浑身冰凉,在睡梦中消竭而亡,最后人死之时身上会结一层厚厚的白霜,所以名为寒冥蛊。”
聂赟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盯着小莲看了半响,又看向了赵益清,嘴角挂着嘲讽得到笑容,道:“赵小王爷胆子果然比常人要大,这养虎为患,虎还放在身边,真不怕晚上睡梦之时被咬穿了喉咙。”
然而赵益清却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因为他从小莲的话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赶着去确认,顾不得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他道:“小莲,袁燧,你们继续审问,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匆匆的走了。
见到赵益清走远后,小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袁燧露出了一个平日里温柔的笑脸:“袁副将,小莲想和聂赟单独谈谈。”
袁燧看看小莲,又看看聂赟,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得了口,最后只是收了剑,听了小莲的话,出门去了。
而小莲,则是转过身对着聂赟,低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