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一慌,忙低下头,将镜子揣在怀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苏拾一偏头,亲了亲她的唇角,“现在没人了。”
她凑到黎善的耳畔,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轻轻摩挲,暧昧道:“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不行,”黎善的手指蜷缩成一团,声音又软又娇,还在发颤,“现在还是白天……”
舌尖轻轻掠过那红透了的耳垂,苏拾一朝着她的耳谷轻轻呵气,“我知道呀。”
一时间,黎善的整个耳朵都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她蹭了蹭黎善的脸颊,促狭道,“不是有句话说,白日宣……宣什么来着?”
“住口……”
黎善捏着她的衣角,心尖都在发颤,“别说了……”
白天什么的,太、太不体面了。
“好,”苏拾一眯着眼,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手掌下移,落到她的腰封处,“那就不说了。”
“等等、等等,”黎善攥住她的手腕,心脏悸动得厉害,难得的主动示弱,“别在这里……”
“现在没人了,”苏拾一任她用力攥着,语气柔柔的,“暗卫也退下了。”
还有暗卫?
黎善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不会是她……
她刚刚的样子实在是有失体面。
苏拾一长睫眨了眨,很无辜的说:“黎三走的时候。”
“……”
黎善面无表情地推开她,撇开脸,语气似嗔非嗔,“烦人。”
耳根红红的,被风一吹,有些痒。
“烦人呀……”
苏拾一点了点唇角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很严肃的思索起了这个事情。
末了抬起眸子来,下了定论,“我确实是烦人,朝里的那些大臣明里顺着我,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
黎善心头一跳,暗觉不好,回过头来正想解释什么,就见苏拾一正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你就不一样了,”苏拾一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猪的鼻子有两个孔,四舍五入,你就是只小猪。”
“我呢,就只是烦那些人而已,”苏拾一捧着她的脸,眸子清亮,很认真的说,“是吧,小猪头?”
“……”
黎善被她唬得一愣愣的,半晌没回过味儿来。
等反应过来,脸涨得有些红,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什么狠话来。
苏拾一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角抑制不住的想要上扬,她叹了口气,语气故作忧伤道:“还是说……”
“善儿不喜欢我这么烦人?”
“……”
明知道她是在逗自己,可黎善就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更狠不下心来说反话。她嘴唇嗡动几下,什么也没说。
“那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了,”苏拾一垂眼帘,神情十分低落的样子,语气沉重地说,“刚刚我叹气了,小猪头都没有亲我。”
“……”
黎善眼神闪烁了一下,稍稍偏开头。抿了抿唇角,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小声嘟哝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颜无耻……油嘴滑舌。”
语气又轻又柔。
“而且。”
她凑近苏拾一,飞快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紧接着火速退开,别过头去别扭又正经的纠正她的话,“不是亲,是咬。”
“那……”
苏拾一顺势拉住她,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含糊着说,“烦人精现在要咬回来。”
章节目录 快看我的兰花指10
黎三自从被苏拾一赶到黎策家以后, 一直在郁闷。
府里也没什么人陪他说说话,他憋都要憋死了。
他爹爹还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才刚刚过了中午, 见他还不走,便三番五次的质问他:
“小三,这才学了几天就回来了,是不是惹你姐生气了?是不是?”
黎三委屈的瘪了瘪嘴。
好嘛好嘛,他不在家歇了, 他上门到丞相府求学还不行吗?
哪成想,还被赶回来了。
黎三撇嘴,果然不行。
于是在黎策的督促下,黎三日日都去丞相府拜访,结果日日都被赶回来。
黎策逐渐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你姐赶你回来之前,你在做什么?”黎策问他。
黎三小声嘀咕:“就、在那坐着呀。”
黎策瞪眼:“在那坐着是干什么?”
“就看看棋啊,说说话啊……”
“你还会棋?”黎策狐疑了一会儿,旋即又问,“还说了些什么?”
“问了问为什么是黑棋先走……”
黎三掰着指头想了想, 挑着捡着的说了几个,“最后还夸了夸姐姐, 调侃了一下大侄女,就没了。”
“大侄女?”黎策唇角一抽,眼前有些发黑,“谁是你大侄女?”
黎三脆生生地答道:“黎善呀。”
“……”
沉默了半晌,黎三只觉得自家爹爹脸黑得厉害, 于是怂怂地耷拉下了脑袋。
“真是……活该你被赶出来!”
黎策气极,捋了把胡子还断了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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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晚风微凉,倒算不上是冷,温度恰恰好。
“拾一……那些大臣是不是又要整些什么幺蛾子了?”
“也不算是幺蛾子。”
“不是幺蛾子啊……”
黎善单手撑起脑袋,倦懒地抬起眼皮,目光先是落在奏折上,再抬起眸,看着苏拾一,“那你怎么看的这么仔细?”
苏拾一放下折子,轻笑着问:“陛下觉得呢?”
“朕觉得……”黎善的脸颊遍布着红晕,反应还慢半拍,“朕就是觉得,那些老家伙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她说着,伸手就又要摸向案上的酒盏。
苏拾一伸手搭上她的手腕,缓缓握住,无奈道:“善儿,不能再喝了。”
今天的酒水不是前阵子的烈酒,而是这阵子在京城内很出名的一种果酒,味道香甜,却极其容易醉人。
“喔……”
黎善眨了一下眼,很乖巧的应下,然后慢慢缩回了手。
静了片刻,她见苏拾一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折子上,不由发问:“那些老家伙又在奏些什么啊?”
她好像很不满意似的,小小声地嘟哝:“你还这么上心……”
“……”
苏拾一抬头看着她,唇角要扬不扬的,“你真的不记得了?”
黎善趁她不注意,突然端起酒盏,嘴上十分硬气的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那些老家伙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着什么急。”
苏拾一略微弯了下唇,倒没有跟她抢,“怎么每次喝了酒都是这副样子……”
她取出手帕,靠到黎善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方才她急着抢酒,一副生怕苏拾一再拦着她的模样,以至于杯盏中的酒水撒了大半在手上,连着衣袖也湿了一点儿。
偏偏黎善还喝得晕乎乎的,反应也慢半拍,看见衣袖湿了也不在意,乐得自在,自顾自的端着酒盏喝那剩下的小半杯酒。
黎善见她不抢杯盏,便放松了手任她擦拭,眯着眼睛神情懒散的看着她,“我又怎么啦?”
“你现在是一个……”
苏拾一弯了弯眼角,慢慢将她的手擦拭干净,缓慢而又认真地告诉她,“一个长得像酒鬼的小猪头。”
“……”
黎善盯着她,不知是怎么了,嘴里香甜的果酒忽然就咽不下去了。
“就是小猪头的样子啊,”苏拾一的表情无辜,语气真诚地问她,“怎么了?”
黎善抿了抿唇,脸颊微鼓,反手握住苏拾一的手腕,慢慢将果酒给咽了下去。
酒入腹中,整个身子愈发热了。
她撇了撇嘴,心里抱怨这晚间的风一点儿也不解暑。
都热得她有些想脱衣裳了。
黎善的眼尾也是红红的,双眸莹润,目光直直的看着苏拾一,动了动唇,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怎么不叹气了呀……”
她努了努唇,眼睛一眨不眨的,显然已经醉得透透的了。
“陛下这么可爱。”
苏拾一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笑得有些不正经,“我为什么要叹气?”
“你真是,太烦人了,”黎善长睫轻颤,抬手捉住她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眸色漆黑清亮,“烦死了……烦到想咬你。”
黎善的手软绵绵的,抓着她的手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苏拾一顺势靠近过去,攫取她的下巴,轻轻抬高,仔细打量其阿里。
倏地,咬着唇角轻笑。
黎善被她看的不自在,咬了咬下唇,“笑什么?”
苏拾一唇畔的笑意渐深,指尖微勾几下,挑衅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也就只有喝醉了,你才能大胆成这样。”
像一只偷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猪头。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