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快了身上的叶子掉的也快。
洛河花园作为一个有名的绿色小区,一到夏季就绿茵茵的一片。
苏拾一蹲在草丛后面蹲了大半天,才编出了一个草裙,裙子还算结实,紧紧的箍在腰间,就是叶子掉的有点儿快。
清晨的光照了过来,照得眼前亮亮的,有些刺眼。
南期伸手抵在额前遮住刺目的光,想了想,走到一边的树荫下,还是在这里等着。
苏拾一慢吞吞的晃悠了过去。
树荫下,南期看着她,平淡开口:“带钥匙了吗?”
苏拾一被阳光刺得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仔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是在跟她说话:“啊……”
“好像,确实没带。”
南期转过身,好像停顿了一下,侧眸道:“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好。”
苏拾一站在绿荫底下,眨巴眨巴眼,看着她走的方向,忽然开口:“你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南期“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径自走到自己家的门前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
苏拾一低头揪了揪自己精心编织的草裙,洁白的短袖上衣上也被二花扑了几个黑爪花。
精致中透着草率。
草裙是精致的,二花的爪子是草率的,苏拾一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汪汪!”
二楼传来一声犬吠。
苏拾一抬头,就看见二花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它扒着围栏朝她吐舌头,并露出了灿烂如天使般的笑容。
“……”
苏拾一面无表情地看着二花,“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
南期刚出门,就见苏拾一正瞪着楼上阳台上的泥狗子。
听到声响,二花一竖起耳朵,一见是南期,尾巴就欢快地摇了起来。
“汪汪!”
南期抿了抿唇,抬头看了眼二花,唇畔有一抹浅笑转瞬即逝。
她走到苏拾一的跟前,伸出手,“拿着。”
苏拾一自然的接过来,看了看,奇怪道:“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王晓雅给的,”南期垂了下眼帘,淡淡地说,“我是她姐姐。”
苏拾一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王晓雅跟她说过,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王晓雅是跟苏拾一一起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前阵子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搬走了,恰巧南期也因为工作的原因要搬过来,便将钥匙给了她。
毕竟这不是苏拾一第一次被二花关在门外了。
记得几年前的某一天,李有兰不在家,二花第一次把苏拾一关在了门外。
王晓雅就在一边儿跟李有兰打着电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苏拾一借着墙面的凸起,手脚麻利的爬上了二楼阳台。
李有兰被吓了一跳,忙给了王晓雅一把备用钥匙,以防她再被关在门外。
太危险了。
苏拾一莫名感叹,轻轻道了一句:“恩人啊。”
南期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表情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恩人姐姐,”苏拾一眉梢轻挑一下,并不介意她的冷淡,眼角微弯,“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南期微微颔首,“知道。”
苏拾一的唇角上扬,指尖勾着钥匙圈甩了两圈,语气懒洋洋地说:“那……漂亮的恩人姐姐。”
她身子前倾,又靠近了南期一点儿,“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南期。”
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眸光微闪,“南方的南,期待的期。”
章节目录 老师你康康我2
南期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抬眸神情淡淡的看着她,“回去换衣服吧。”
苏拾一眨了眨眼, 乖乖应下,“好。”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那你也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南期抬手撩了下发, 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没说话,也没走。
苏拾一打开门后,又小跑着回来将钥匙双手奉上, 乖巧极了, “以后没带钥匙就要靠你了,恩人姐姐。”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夹缝, 斑驳的散落在绿荫上,苏拾一歪了歪头,弯弯的眼睛里带着清亮的笑。
一小片清澈柔和的光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就算近视, 南期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颊上细腻柔软的绒毛。
青春的气息。
“……”
顿了顿,南期伸手接过了钥匙,唇角微抿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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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期回到家,到卧室换了身衣服。
路过画室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停了下来。
她是一个美术老师,热衷于绘画,为此特地将一个卧室改成了画室。
画室的墙上整齐的挂着很多画作,每一副画的右下角都留着创作的时间。
也是灵感来源的时间。
墙上的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旧的画作会渐渐被新的画作所代替。
南期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够她起一个精致一点儿的线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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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九月一号,老生报道的日子,走读生不用特别早的过来。
新生报道是在昨天。
天还热得很,篮球场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样的人在打球。
篮球场的外围很人性化的安了几个长椅,苏拾一就坐在那儿的绿荫底下悠闲地晃着腿。
“喏,”顾子涵扔了根棒棒糖给她,走到她旁边坐下,“你确定我们俩就这么跑了?”
苏拾一拆了糖塞到嘴里,左边的脸颊鼓鼓的,努努嘴:“他们不也跑出来了?”
顾子涵扫了那几个人一眼,“……拾一,人家那是高三体育部的吧。”
苏拾一很没有自觉地点了点头,“嗯,好像是的。”
“……”
顾子涵默默拿出了根棒棒糖开始拆。
手机响了。
苏拾一看了看,是班长打来的电话。
“喂。”
“喂,老哥,半个小时后有学校组织的新老生足球友谊赛,你来不来啊?”
苏拾一沉吟一会儿,忽然严肃了起来,说:“班长,我恐怕不行。”
班长茫然:“为啥呀?”
“因为……”
苏拾一偏了偏头,看了眼身边正专心致志拆棒棒糖的顾子涵,语气十分真诚地对班长说:“顾子涵掉厕所里了,我得捞她。”
“对,就是这样,挂了。”
顾子涵:“?”
……
苏拾一的班主任是个教数学的男老师,姓郭。年纪不算太大,三十五六是有了,就是有点儿秃顶。
大家私底下都叫他老郭。
听说是他老婆怀孕快要生了,老郭就跟学校请了个长假好回家照顾老婆。
这个年龄有孩子算是比较晚的了,学校也就准了。
顾子涵回复完了消息,扬了扬手机,咬着棒棒糖含糊地说:“刚刚体委跟我说,今天是老郭来学校的最后一天了,咱俩这么跑了是不是不太地道?”
苏拾一看都没看她一眼,盯着手机,“怎么着,你还想去踢球?”
去年他们还是高一新生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次足球友谊赛,苏拾一跟顾子涵就被老郭给安排上了。
那时候烈阳当头,汗水糊住了眼睛……
顾子涵缩了缩脖子,猛摇头:“不去,死活不去。”
刚开学的几天时间都是比较闲散的,足球友谊赛完了后就是高一新生的军训,高二的老生还得陪着新生军训。
校长美名其曰,说是请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给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做个榜样。
对此,高二的老生敢怒不敢言。
……
苏拾一是半住宿,只有中午留在学校吃午餐。
午休过后,下半场的足球赛就要开始了。
操场是单独建成的,大得很,和学校的后门之间横着一条公路。
北高是当地的明星学校,一般有大型活动,像是市运动会这样的活动,都会在北高的后操场举办。
顾子涵踮起脚尖看了看远处站好的队列,然后拍了拍苏拾一的肩,“咱俩要不要去操场上看看?听说老郭看完今天下午的球赛就要走了。”
苏拾一想了想,“也行。”
不远处的一群人站着整齐的队列,一个班一个班有序地慢跑向操场。
苏拾一微微眯起眼睛,她好像看见老郭了。
老郭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很清丽漂亮的一个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拾一。”
顾子涵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影子。”
苏拾一看得有些出神,“嗯,我也看到了。”
“哎不是那边儿,你是觉得老郭那秃顶挺好看的还是咋的。”
顾子涵拉了她一把,指着花坛中间的喷泉池说,声音有点儿发颤,“你看那狗子,像不像你家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