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 完结+番外 (竹荪虾滑)
谢靖再也忍不住,“皇上恕罪,”双手把皇帝的手包在里边,托起来挪到嘴边,在指节上亲了亲。
朱凌锶:朕还是觉得朕少看了好几集!
啊啊啊啊啊啊……
陈灯瞧见了,心头一震,微微侧着身子,把他俩挡住。
他师傅就没这么好眼福了,如今卢省,又是焦灼得很。
关于朱堇桐小朋友的去留,虽然有部分人,包括卢公公觉得,就让他待在宫里,给皇帝做儿子,以后就不必费心选人了,礼部也不用操心皇嗣的问题。
但是大部分人觉得,还是先把孩子送回去得好。当日皇帝危急,让泾阳王世子入京,事急从权,如今危机过去了,立储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谢靖也是这一边的,他倒没有别的考虑,只是听皇帝口风的时候,朱凌锶说,“桐儿还小,让他回家跟父母亲在一起吧,”如此而已。
还有张洮这种受封建思想束缚比较深的老同志,觉得留一个皇帝病危时的备胎在这里,很不吉利。泾阳王世子是避着人悄悄来的,如今也要悄悄回去才好。再要立储,也得昭告天下,光明正大进行。
于是泾阳王世子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离开之前,人家叫他来给皇帝磕头,朱堇桐得了不少赏赐。
他人小,等回到家以后,父母问起时,只记得皇帝是个温和文弱的青年,对他很是亲切。皇帝身边,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穿红色袍子的男人,丰神俊秀,见之忘俗。
朱堇桐回去之后,卢公公的打算彻底破产了。
他之前费了老大的功夫,就希望皇帝和谢靖生出些嫌隙,没想到皇帝鬼门关前走一遭,谢靖居然懂得伏低做小起来,比他这个大太监还要尽心。
眼见着离间皇帝和谢靖的主意不奏效,等皇帝再好些,谢靖腾出手来,就要杀他了。
卢省知道,自己这些年的作为,虽说对皇帝尽心尽力,不过他瞒着皇帝办的那些事,若是列成罪状,杀也是杀得的。
只是这朝堂之上,皇帝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权柄加身,岂能以刑律一概而论?那些东西,都是拿来约束无权无势之人。他卢省一日的用度,京城的平头百姓,可以嚼用一年,人和人,又哪里是可以比的呢。
所以说杀还是不杀,并不在他犯了几条罪状。
乃是犯了他谢靖的忌讳,所以才有此一劫。
想当初,皇帝登基之前,年幼无依,身边可倚仗的人,不过谢靖和自己两个。当年那两个人,如今却落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实在可叹。
眼下谢靖大权在握,又重新得了圣心,什么时候想动自己,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卢省想到自己,从一个几乎饿死的穷孩子,到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一路走来、光辉精彩的人生,难道就这样戛然而止?
就没有一点儿活路了?
卢省还真有些不信邪。
思来想去,还是那一个办法。
这天早晨,皇帝刚睡醒,谢靖就端着煎好的药到他床边候着。
此时已经是二月底,京城乍暖还寒,柳树全都抽了新芽,迎春花沿着枝条开了一路。
朱凌锶觉得,自己也该下地走动走动了。
就算是颗土豆,埋了这么久,也该发芽了。
他每次提出来,谢靖脸上就有些带着愧疚的为难。
朱凌锶发现这个,心里便升起一些捉弄他的意思。
说想去宫后苑散步,嫌药太难吃,又怨饭菜口味太清淡。每次他一抱怨,谢靖便去李亭芝那儿请示,再被神医教训一顿,然后又灰溜溜地回来,苦口婆心劝慰皇帝。
朱凌锶有点享受,对谢靖这样近乎无赖的撒娇,他也不知道,这种日子,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眼见皇帝一下子又黯然神伤,谢靖便把吹凉的汤药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殷勤地说,“臣昨天问过李太医,等风不这么凉了,臣就让人抬了轿子,带皇上出去转转。”
皇帝微微噘着嘴,一脸“你的话很可疑”的表情,却是乖乖喝了一勺,紧接着就皱眉不止。
谢靖赶紧又把一颗梅子塞到皇帝嘴里。
他二人正在这边,脉脉不得语,忽然听到有人大喊着,“皇上救命!”
谢靖立时站起来,挡在皇帝面前,卢省冲进来,想要扑到皇帝面前,左冲右突,都被谢靖挡下了,就跪在原地,大哭起来。
第59章 剖白
卢省大哭起来, 谢靖第一个念头, 是捂住皇帝的耳朵。
又张口叫人,要把他拖走,陈灯带着人赶来, 只见这不成体统的人物, 居然就是他师傅, 又急又羞,一时间没了主意。便只有去看皇帝。
“没事, 没事, ”皇帝从谢靖怀里钻出来,十分迷惑,“你怎么了?”
卢省一见皇帝的面,刚刚不哭了, 又开始干嚎。
这下皇帝真的是,脑壳疼。
谢靖见皇帝发了话, 就立在一边, 冷冷地看卢省造作。
卢省抽了一会儿, 这才说, “皇上救命,有人罗织罪名, 要把臣下狱、打板子, 还要臣掉脑袋。”
皇帝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参卢省的折子就不少。卢公公虽然权势日盛,但是总有年轻气盛、不怕死的, 或想用弹劾权宦换得名声的,层出不穷。
卢省这人,有点爱占小便宜,他是知道的。而且太监本色,逢高踩低,又爱嘚瑟,耀武扬威,估计也惹了很多人不快。
不过在大面上,卢省作为掌印太监,还算尽责,较好地完成了内阁与皇帝之间的联通,以及皇帝私人秘书的职责。
更不用说,卢省是陪着他长大的小伙伴,一起度过了很多欢乐和难捱的时光。
所以这时候,皇帝仍是觉得,卢省肯定不是铁板一块,但是也说不上有多大问题。
毕竟整个前朝后宫,但凡有点品级的,都被参了个遍,就连谢靖这种人,每个月也有两三道参他的奏折。有的说他以势压人,排除异己,有的说他罔顾圣恩,严刑峻法。
所以当卢省这样演了一番,皇帝大病初愈,听他这般闹腾,心中有些烦躁,可也忍着不快,劝了两句,“有朕和谢卿在这儿,谁敢要你的命。”
就算是要命,也得先过堂再说,毕竟现成有刑部尚书在呀。
卢省一听,心中大叫“不好”,赶紧匍匐下去,哀哀切切,
“求皇上救我一命,臣也赚不了别人的交情。”
皇帝闻言,终于觉出不对,转头去看谢靖。谢靖被卢省这样含沙射影,不由得皱了皱眉。
要不是卢省这天早上忽然冲进来,谢靖对他几乎视而不见。
皇帝病重之前,他正审完了莫冲霄,搜罗了不少证据,打算走程序把卢公公拉下马。谁知道后边两个月,工作重心完全转移,个人情感也得到了长足发展,不说春风得意,也是满心含情。
卢公公是谁?
惭愧惭愧,谢靖一思及此,不由得轻甩脑袋,差一点就把自己的专*案对象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若卢省知道这一节,恐怕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简直是送上门去找抽。
如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当着皇帝的面,黑了谢靖一把,也是顾不得了。
“谢卿,”皇帝语气带着疑问,
“臣在。”谢靖恭恭敬敬,对皇帝行了个礼,这就是公事公办的架势,要开始回话了。
“内阁不断见到参卢公公的折子,前些时候,皇上病着,这些折子内阁拟了意见,交司礼监带进宫中,呈至御前,却都没了消息。臣觉得蹊跷,便着人查证那折子上说的……”
“皇上,卢省冤枉啊,”卢公公怕谢靖还要说,赶紧打断,“谢大人就是想要臣的命,他见皇上对臣宠信有加,便心生嫉恨,不然为何连莫道长都要抓了……”
卢省这话,仿佛是谢靖妒忌皇帝更中意卢省,所以才要害他。
怎么听起来,这么令人浮想联翩呢。
二人心中,同有此念,一瞬间目光对上,俱是心头一荡,便都慌忙错开些。
(谢靖:我不是,我没有,他瞎说的。)
谢靖一听卢省提起莫冲霄,他胸有成竹,微微一笑,
“道长如今,在刑部的大牢中好好的,还供出了有意思的东西,恐怕不日就能出去了。”
皇帝一听谢靖这么说,赶紧点点头。
谢靖经手的事,他总是放心的。
见卢省还要纠缠,谢靖担心皇帝被他吵着心绪不宁,便说,“卢公公是不是冤枉,去刑部一叙,不就明白了?”
卢省一听,心想我要是去了你的地盘,别的不说,先打三十大板,小命还能剩下几分?
谢靖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公公放心,刑部是讲理的地方,断不会不让人喊冤。比不得某些人,不声不响,就把人命断送了。”
卢省一听,“你!”急得站起来,“我跟你去就是了。”
皇帝见谢靖这边,公务繁忙,连要提审的人犯,都这么迫不及待要去衙门喝茶,便不好意思再耽搁谢靖的时间。
谢靖本人,虽则这段日子,情绪仿佛过山车,一度脱离日常。皇帝苏醒后,两人之前的龃龉,便不药而愈,正是情意渐浓之时。